夜深时分,在城西客栈里的上房门口来了一个人。
“主子,有人想见你!”
慕言沉声向屋里汇报道。
只听屋里传来一个深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他进来!”
屋里临窗的藤椅上躺着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地,微卷的黑发极为慵懒地垂下。他伸出一只手,有些烦躁地支撑着半边头颅,头发被抓得微乱,俊美无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
男子姿容绝滟,青丝如墨,肤如玉,眉如黛,如仙人妙手鬼斧神工,又如聚集了远山青色春秋之花的所有精华织染,此人就是武王上官景泰。
进来一个身形身形肥硕,满脸横肉,硕大的肥脸上尽是恶心而又谄媚的笑容,正是陈进陈员外。
陈进一进门就满脸堆笑的道:
“下人听闻大人初来此处,过节便是立秋啦!我们这里每逢立秋都有成片的雏菊在成南郊区盛开,小人愿做大人的向导,望大人赏光一游。”
上官景泰慵懒的扫视了一眼堂下跪着的人,那目光仿佛是十月里的寒冰,让人冷得直打哆嗦,陈进被这目光盯得直冒冷汗。
忽然就听上官景泰笑了起来,那笑声爽朗豪迈,再见上官景泰一扫之前的冷酷,现在看起来就是个胸无城府的汉子。
“好,明日就去,你带路。”
陈进差点吓得下巴都掉了,这这,这变化也太大了,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在陈进擦了擦额头的汗,颤颤巍巍的走后。
上官景泰冷声对着空气道:“不想楼阁主进也学那些鸡鸣狗盗之人,在那房梁之上偷听听别人家的私话?”
话音刚落只见从房梁之上一跃而下了暗红色的身影。
一身暗红的锦袍衬出他如雪的肌肤,银色的面具在黑夜里发出你的光芒,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
在他的身上绘有一头雪白的妖兽,似鹿而非鹿,似虎而非虎,额上有着一只长长的犄角,形态很是优美。
楼阁主就是现在北齐有名的千机阁,千机阁是有名的杀手组织,江湖上传说没有千机阁杀不了的人,注意看两点:
一是看给的钱多不多,二是看阁主喜不喜欢干。
比千机阁更神秘的就是他的阁主楼玉,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她)的真实样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因为那个神出鬼没的阁主会极高的易容术。
“也不是谁都能在武王殿下的房上做梁上君子的!在下只是顺便看看武王有没有偷香窃玉。”
楼阁主被上官景泰说成是小偷也不气恼,反倒自嘲起,自己就是那个梁上君子。
“说吧!什么事!你们一个个的大晚上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烦人!”
上官景泰有些不耐烦,语气中尽是责备之意,可以看出来他们俩个关系不错。
“你去城南郊区赏菊的时候,路过那里的小酒庄,可以进去尝尝,味道不错!”
楼阁主顺势坐在了上官景泰的对面,用手摸着茶杯说道。
“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赴宴,现在那我定要去看看,楼阁主午夜时分都要亲自来推荐的酒庄,里的酒怎么样了?”上官景泰憨笑道。
“哈哈哈,我倒是不在意你怎么看我,你倒是应该查查看你周围是不是有人走漏了你的行踪!这档次也太低了,都是什么品味?”楼玉一脸嫌弃道。
“不用查了!让他不用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这就是默认让楼玉去杀死通风报信的人。
“你都不用问为什么吗?”
楼玉头也不抬的,仔细的端详着杯上的花纹说道。
“你见过我问过任何背叛我的人为什么吗?”
上官景泰笑着,那笑如冬日暖阳温和无害,说的却是最狠毒的话。
这样的笑容楼玉就知道,上官景泰很生气非常生气。
“那个肥猪呢?要是也弄死可要加钱的!”楼玉指了指陈进离开的方向。
“暂时不用,明日去看看他们给我设了什么鸿门宴。”
说着上官景泰慢慢走到床前躺了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是送客的意思。
楼玉也不久留打开窗户一跃而下,几个飞身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日清晨,陈员外就屁颠屁颠的准备了一顶软轿,低调而又迅速的来到了城西客栈。
载着上官景泰去往城南方向,与此同时温家后院也使出了一辆马车,也向城南方向去。
清晨的玲城没有什么人在街上,很快温婉就到了酒庄,在温婉酿的酒渐渐有了些名气,挣了一些钱后,温婉就开始扩建酒庄。
从以前的一间小门面到现在的颇有气派的三层小楼,对于这件事她还是很骄傲的。
温婉让莲儿买通店客栈的小二帮忙盯着这些人的动静,果不其然昨日晚上那小二就见到陈进来此处。
看样子前世上官景泰是这样遇到那女人的!
因为她可以笃定玲城没有这样的女人,所以前些日子温婉就让莲儿给那些在街中打混的小混混一些银子,不为别的就为了打听这些日子城中各家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前些日子据说陈员外家从外地娶进了一名美妾,去当场见过这名女子的人,都说那就是天仙下凡。
想到这里温暖淡淡一笑,你如果说上官景泰只是因为这名女子长得貌美就对她一见倾心的话,那他这靠山,不要也罢。
想必这女子还有其他过人之处,她必须要在这个女子见到上官景泰之前,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至于怎么留下印象温婉早就想好了。
当陈员外等人就要到达城南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就在快到郊区的时候宽敞的街道里穿来了阵阵酒香。
在街的东南角一家别致的三层小楼人头攒动,挂着酒庄两个大字字迹观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是好字。
“停下!”软轿里传出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轿夫们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一旁的陈员外的轿子跟着也停了下来。
陈进探出了他那肥硕的脑袋怒气冲冲的道:“你们这群蠢货,谁让你们停下来的?”
轿夫们看着身边一个个青衣的彪形大汉畏畏缩缩的不敢吭声。
只有一旁尖嘴猴腮的男人谄媚的对着陈员外说道:“老爷,是前面那位大人让停的。”
陈进的脸瞬间变成了惨白色,心想:
完了完了,这要是不把这位及时送到那里,自己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怎么办?
陈进还在脑子里迅速想着怎么应对之时,只见上官景泰就已经进入了酒庄。
陈进急忙下轿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跟了上去。
机灵小二一见有人进店,看到那群青色着装打扮的人立马想起了温婉嘱咐的话,把那为首的高大男子请进了雅阁轩之后,上了两壶店里的清酒就马不停蹄的去找掌柜的。
雅阁轩房正面纸门儿,墙面上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张生遇莺莺蜂蝶花香的吊屏儿,桌上鉴柱镜架,盒罐锡器家活堆满,地下插着棒儿香,上方设着一张东坡椅儿,清新倒是别致。
上官景泰在屋里临窗的茶几上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茶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这一阵阵的敲打声仿佛敲打在陈进的心头,让他心乱不已。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