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敏主动放弃这件事,温婉还是有些惊讶的,本想着有没有其他方法阻止这件事的,她怕秦敏还留有后招,没想到秦敏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温婉坐在院子的长椅上发呆,温可馨从西厢房欢天喜地的蹦跶出来,满眼期待的看着温婉。
只见今日温可馨身着鹅黄色长裙,只是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一张漂亮的小脸,那浓密的青丝柔顺的放下来,垂落在肩上,清丽可人。
温婉知道温可信馨为了这一次月夕节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光是一个河灯就足足做了一个月。
玲城虽然不大但是每逢佳节的时候就格外热闹,人们总是喜欢聚在一起。
每到这月夕节玲城的人们就会到洛水河旁放河灯许下来年的愿望。
和往年一样,温婉和温可馨结伴去放河灯,今年温可馨做了一个非常小巧可爱的莲花灯。
温婉笑她怕是思春了,温可馨羞红了脸,故做生气的要打温婉,两人一路笑闹的来到了洛水河旁。
玲城每到月夕节放河灯的时候,妙龄少女们在河的东侧,年轻才俊们在河的西侧,如果少年们中意哪家姑娘,便会去往那个花灯里投纸签。
历年温暖和温可馨的小河灯,从没有过城桥,就被那纸签给压没在河里了。
因此温家姑娘总是会受到其他姑娘们各种各样的目光,有艳羡的,有嫉妒的…
此时就有一个林员外的小女儿向来和温家姑娘不对付,每次都会酸溜溜的说一声:
“狐狸精!”
起初温婉还会和她争执,可是后来久了,你就懒得理这种人。
林允今日一袭淡粉长裙设工巧妙,衣襟巧缝细碎边花,呈浅的粉,携睦如景,虽做工精细,但在着百花争奇宫中,却略显平凡,美艳如斯。秀发轻挽美人舘,斜插单只玉簪,清秀典雅,可是配上她那一张方而又扁平的国字脸和狰狞的表情,说不出的令人厌恶。
温婉准备和往常一样选择沉默,可此时温可馨补刀道:
“那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有些人啊,天生长得就是那么让人欣赏,而有些人呢,却就看着磕碜看了第1次就再也不想看第2次了。连做狐狸精的资格都没有。狐狸精吧,最起码漂亮呀!”
“你!”
林允气得直跺脚,刚想要说什么。
“林妹妹,你何须与小人置气呀?她们也就是只能靠这一副好皮囊去魅惑那些个庸俗的凡夫俗子。到如今都及笄了还没有定下一门亲事!”
温婉不用转头就知道这个声音是来自于谁的,玲城茶楼潘涛的独女潘莲儿。
潘莲儿身穿淡紫色长裙,下面是一袭深紫色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慵妆髻,戴了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的插着一枝海棠滴翠珠子的碧玉簪,一张漂亮的瓜子脸,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脸上略施胭脂水粉,艳ㄦ不娇,清儿不俗。
让人眼前一亮。
温婉和温可馨之所以没有定亲,那是因为温家就只剩温实一个主人,每天都在私塾里教书,温实友人不多,找人上门说亲的也是有的。
温实向来注重名声,那些个纨绔子弟,豪门贵重的太复杂,温实也不想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嫁入到这样的人家。
一来二去媒婆也不想做温家的生意了,都说温家爷子太挑剔了。
温婉悠悠的瞥了潘莲儿一眼说道:
“也不知道谁说亲的都踏破了门槛,亲事还没定下来!”
潘莲儿刚想反击,此时河岸边却突然传来了唏嘘声和尖叫声。
目光移至河中央,只见河中由远及近的飘来了一艘做工精致的小船。
漆红的船柱上被挂满了红色的围帐,在晚风中随风飘扬,船中央漆红木的茶几旁,坐着一位风华绝代的红衣男子。
此男子长发如墨,散落在空中,随风飘舞,斜长妩媚的桃花眼,在河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高挺的鼻梁,似笑非笑的薄唇显示了此人玩世不恭的态度。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螓首膏发,自然娥眉,见者靡不啧啧。
此人就如夜间那妩媚的罂粟花,美艳却又含着那沁人的毒药让人上瘾。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男儿。
是他!离王玉沥!
就北齐有名的花花公子,这北齐没有他调戏不了的姑娘。
凡是被他看上的,都会被他调戏一番,有些姑娘甚至对他情根深重,痴痴的等着他。
而他却从未纳一人入府,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就是因为他如此风流,却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女主人在府上,竟有人猜测,其实他是断袖,调戏女人也只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借口…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只有温婉知道,那只不过是他的假象。
他是一只千年的老狐狸,狡猾。
用这个词来形容他,还不能足以表现他的品质。
想到前世她刚嫁到李府的时候。
这只狐狸就在后花园里拦住了她,暧昧的说道:
“美人,你嫁给那个无趣的,倒不如从了我。我可比他对美人可上心多了!”
当时温婉就觉得他就是一个好色的登徒子。
后来每次遇到玉沥的时候,他都对她笑,那笑里藏着暧昧和看好戏的意思。
可是后来听说他爱上了一个歌姬,为了那个歌姬他放弃了所有,与那个歌姬云游四海了,倒也是性情中人。
只有温婉知道那个歌姬只不过是个幌子,他不过是厌烦了宫中的尔虞我诈,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个令人烦心的京城。
直到后来温婉因为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存在,变得郁郁寡欢,常年病重缠身。
温婉病重之时快要不行的时候,玉沥居然出现在她的院里,那时的玉沥已经退去了一身红衫,他穿着一身简单而清雅的青长衫,走到她的床前神情落寞的说:
“为什么想不开?”像是在说着温婉,却又是像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