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铛做事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鱼改好了刀,然后用黄酒和许多调料腌渍调味,过了大概三十分钟后,又把腌好的鱼放到水里漂净。
木迟见状,问道:“他这是做什么,怎么又把腌好的鱼又洗一遍?”
杨云鸾笑道:“公子看上去就不是入得了厨房的人,这腌好的鱼再入一遍水,就是为了让这鱼啊,不至于失了鱼的鲜味全是调料味道。”
“原来如此,云鸾,你看出来他做的是什么了吗?”
杨云鸾笑着说:“云鸾自然知道。”
“哦?”木迟对做饭这一途是一窍不通,好奇地问道:“那他在做的什么菜。”
杨云鸾瞥了他一眼,说:“想知道你自己问他去啊。”说完就只留给木迟一个白眼。
而此时,火旺灶红,陈铛一瓢油下锅,短短时间只见锅里是青烟大冒,陈铛脚做手用,勾了一下风箱,看见火势小了些,陈铛手如飞般,把鱼在调好的面糊中沾了个遍,直接扔到了锅里。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只见鱼身慢慢弯了起来,鱼通身炸的金黄,由于餐饮区有专门的净化阵法,只剩下淡淡的鱼香味飘荡开来。
陈铛手速很快,而且好像可以伸缩一样,在灶台上揽过来一个小碟子,先把碟子里面的红色酱汁铺了一下在盘子里,而后左手一抄,鱼儿就像活了一样,跳过龙门落到了盘子上。
趁热,陈铛把剩下的酱汁泼到鱼身上,滋啦滋啦的声音刺激着木迟的耳朵和胃。
其实周围不少人看见木迟真在等这家店,但是一看见做菜的那人居然是常年最后一名的陈铛,一下子来吃的欲望就消失了。但是看着陈铛手法不差,有些外来的人却有些蠢蠢欲动。
陈铛做完菜先是拿手帕把手擦了擦,然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加油一样,然后才端起做好的鱼,走到木迟面前,说:“公子,上次见您最好鱼,所以小人把做得最好的鱼拿来请您评鉴。”
木迟心里非常满意,至少陈铛做生意的态度是极好的,他说:“陈老板心思缜密,而且既然是陈老板最擅长之作,想必是很好的吧。”
“对了,陈老板,这道菜叫什么?”
“糖醋鱼!”这是杨云鸾说的,先前木迟问她的时候她不说,现在反而抢先一步说了,显然是不自信了。
她心里想到:母亲曾经说过,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看上去这个陈铛的手艺进步太多了,我的厨艺肯定是比不过了。
木迟看着周围围得越来越多的人,对陈铛说:“陈老板,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毕竟你是青山城里面第一个和我交易的人啊。”木迟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放大了声音,这是他故意让其他人听到的。
陈铛因为多年的低潮,变得格外的敏感,显然是听出来木迟的深层意思,激动地说:“公子,小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木迟笑了,他说:“那,陈老板这道菜不需要用筷子吗?”
囧!
“小人这就去给您拿。”
……
等木迟拿起筷子就要把鱼拨开的时候,那鱼就好像看得见一样,一股香味炸开,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人,那香味直接勾动着他们最原始的欲望。
“好香啊。”
“是啊,这是什么鱼,好香啊。”
听见周围人的称赞,陈铛自然高兴,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商贸大会被人夸奖。他说:“公子,你快试试吧。”
看他的神色,显然这鱼还另有乾坤。木迟笑着说:“怎么,你这鱼扒开还会冒金光吗?”
“公子说笑了。”
木迟想来也是不可能的,笑着把鱼扒开,就看见一股热气四散开来,然后接着阵阵鱼香味飘散到广场餐饮区四处,直接往人的鼻子里面钻。
“我的天哪,好香啊,这是谁家的料理,就这么香。”
“快看,哪里人那么多,会不会就是那家。”
“不会吧,那可是陈铛的万仙阁的地盘,陈铛的手艺可是都领教过的·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哥为你们探探路。”
只见这股香气四散开以后,周围寻味而来的人是原先的一倍还要多。
然而,木迟坐得最近,感悟得最清楚,那股香气里面有一丝丝补气,让早上起来没有吃早饭的木迟身心感到满足。他惊讶地问:“陈老板。这鱼里面好像有一股补足人心身亏虚的能量啊。”
陈铛微微弯腰,回答道:“公子,这就是厨神经上附带的一部练气功法,叫食神气。”
木迟心里纳闷,说:“从未听过有什么灵力可以帮别人补足亏虚的,陈老板,你算是捡到宝了。”
然而他在心里说:亏了亏了,要是我先看了再说,怎么可能那么低价就卖给他了,要是我也学会了这食神气,以后就不怕受伤了啊!
其实这也就想想而已,木迟现在已经修炼了一种练气功法,要是让他重新修炼的话,他还得散去引气境全部修为才行。
“老朽倒是听闻过食神气。”
这个时候,一个穿的陈旧的老人家,双手揣袖,直勾勾地看着那被木迟扒开的鱼。
木迟闻声,转过去说:“老先生竟然知道,不妨告诉小子,也让小子开开眼界。”
老头显然知道这食神气的好处,咽了一口唾沫,说:“行者见谅,听闻行者常与人交易,不若也和老朽交易一次如何?”
木迟好奇,眼里含笑,示意老头继续说:“老朽愿意以食神气之密,换行者一块鱼肉。”
木迟听了,哈哈大笑,他是万万没想到,陈铛做的这条鱼居然有魅力到有人以它来和自己做生意,而且还是一个老人家。
他说:“老先生说笑了,既然陈老板摆台在这里,自然这鱼要多少有多少,何苦以此和小子交换呢。”
老头摇了摇头,说:“唉,行者有所不知,食神气是天赐之品,没有那么容易在做出来的。”
“哦?”木迟回头看了看陈铛,只见后者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他笑了。
“既然老先生如此说,那老先生就来和小子共用吧。”
“当真?”
“我又何必骗老先生呢。”
然后老头挤开人群,在众人炽热的眼神中坐到木迟的下首,说:“行者气度,老朽佩服。”
“陈老板,给这位老丈拿一双筷子吧。”
陈铛收得,三步并两步就走了过去。
“老人家,你给我讲讲什么是食神气吧。”
老头本来在贪婪的嗅鱼的香味,听见木迟开口吓得一哆嗦,尴尬地说:“老朽祖辈也算得上庖厨,听老一辈说,做菜和炼丹一样,只要是做得足够好,上天就会洒下恩泽。就像丹药是丹纹丹气,菜肴就是这食神气了。”
木迟心说:想不到厨师也能被天道看中,看样子这老头子也算得上公平啊。我还以为他只会看中对他有意义的高位贵人呢。
木迟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嘴里,果然不错,一口下去,先是酥脆,这糖醋鱼首先做得是外酥到位了。细嚼之下,就感觉是鱼肉鲜嫩,完全没有调料把鱼肉的鲜味覆盖的感觉。最后就是食神气洗刷自己身躯,感觉灵魂都升华了一样。
“好菜!”木迟大声夸赞。老头这时也不知道是吃好还是不吃好。
木迟见此,对老头说:“老人家,你快试试,我觉得这菜可真的不错。”转头对杨云鸾说:“云鸾,你也快试试,真心不错。”
两人也不多言,提起筷子就去夹。当一口鱼肉入口,周围的人明显看见杨云鸾和老头眼睛里面的光,这是无法骗人的。
等木迟吃完,问:“陈老板,这菜多少钱?”
陈铛听见这话,头越发低了些,说:“回公子的话,这盘鱼,小人打算卖三十两。”
木迟听见眼珠子差点突出来,虽然说自己是来帮你的,但是一盘鱼就要了我三十两是不是有些黑了?但是木迟强忍着自己心里的吐槽,装出笑容说:“含有食神气的鱼,倒是也该值这个价。”
说完,木迟在腰包里取出三十两,伏到陈铛耳边说:“陈老板完事后能否到杨家大院找我一叙?”
陈铛接过银子,连连点头。
随后,木迟就打算离开陈铛的万仙阁参赛地点,他问老头道:“这么久了,还未敢请教老人家叫什么名字?”
老头低下身子,回答道:“老朽姓李,叫李长勺,是十年前醉仙楼的掌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