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杰子把找到的那一罐子大洋,递还给何掌柜。
杰子说道:“在他家里,只找到了这个坛子,里面有两千大洋。其他的三千大洋没有发现,这两天的时间,估计他花不完,可能让那个老头拿走了。”
何掌柜也是老江湖了,听杰子这样说,估计是另有隐情,也就没有多问。连忙道谢并双手奉上一千大洋,说当做是酬劳。
杰子说什么也不要,并告诉何掌柜,还有一些线索,要去趟天津,看看能否找到那个小老头。
何掌柜这么一听,更是把钱硬塞给杰子。
何老板说道:“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你帮我巡查仇人,怎么能让你贴钱呢?”
杰子一想,出门在外就是要用钱,于是只收了二百大洋。第二天一早,杰子便带着北斗,来到了前门火车站,赶上午到天津的火车。
等到了天津,已经是当天下午。天津虽然没有燕京这么繁华,但也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出了车站,也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来到了三不管儿,这里到处都是打把式卖艺的,撂地摊说相声的,有卖糖葫芦,麻花儿的。真的是热闹非凡,别有一番景象。
天津的三不管儿地区,和燕京的城南天桥的情景差不太多,到处充满了市井气息。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这种地方,更是江湖人的聚集之地。
杰子和北斗在街上闲逛着,看看这,瞧瞧那。北斗少年心性,贪吃贪玩,看什么都新鲜。
一会儿瞧瞧捏泥人儿的,一会儿又买了一串糖墩儿,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这里说道糖墩儿就是我们平常说的冰糖葫芦。在天津,人们管它叫糖墩儿。
北斗正在兴高采烈地逛着,他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小偷已经悄悄地盯上了他。其实从杰子和北斗一来到三不管的时候,就引起了这两个小偷的注意。
杰子气度沉稳,给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觉,所以小偷就盯上了北斗。这当然逃不过杰子的眼睛。
杰子并没有戳穿他们,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主要是想历练一下北斗。这孩子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出门前杰子再三嘱咐过他,什么时候都要多加小心。可是来到这么繁华的闹市,北斗早就把杰子的话忘得是一干二净。
北斗来到一个吹糖人的小摊儿前面,聚精会神地看着是怎么把一块软糖吹成各种形状的糖人的。就在这时两个小偷下手了。只见一个小偷,忽然大叫一声,对旁边的人道:“看着点儿,你踩我脚了。”
旁边那人莫名其妙,回答道:“谁踩着你脚了?”
就这么一个吵闹,把大家得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纷纷回头望去。
北斗也不例外,扭过头来观看。就在他一分神的时候,西装口袋里装了几个大洋,便轻而易举地被另外一个小偷摸了到手里。
小偷得手以后,刚要准备转身离去,杰子动了。只见他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地在那个小偷的手背上一敲,接着打开折扇,小偷刚刚到手的几块大洋便落在了杰子的折扇上。只见杰子的手轻轻一转,折扇便已经合上,几块大洋就夹在折扇里面,动作一气呵成。
旁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发觉的。只是那个小偷,知道遇上高人了。回过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杰子。他的同伴,只是看见已经得手了,刚要准备做打掩护离开,忽然发觉情形不对,疑惑地望着同伴,又转过头,看着杰子。
当他明白穿帮了以后,竟然恼羞成怒。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穷凶极恶地扑向了杰子。
此时北斗也回过神来,见到人掏出刀,就要向他爹动手,北斗二话不说,随手一甩,手中糖墩儿上的山楂,便打向那人。接着手中糖墩儿的竹签儿,化作短刀,迅捷地在那人的手腕,肩膀上戳了几下。
那人吃痛,大声叫出声来。北斗手一翻转,竹签的尖,又抵在了那人的咽喉。这几下招式,就是杰子传授给他的“快打八刀”。如果北斗手中是真刀的话。那个人的手,也肯定不保了。
北斗面前的这个小偷,见此情形,急忙大喊道:“好汉手下留情。有话好说。”
北斗牢记着爹嘱咐他的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出手伤人。所以,他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竹签只是轻轻在那人的手腕肩膀上划过,留下浅浅的一道白印。并没有伤及皮肉。
此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杰子缓缓地走了上来,轻声地说道:“两位盗门的兄弟,请借一步说话。”
说完,双手一背,像没事人一样,缓步的向前走去。两个小偷对望一眼,知道今天碰上硬茬子了,想跑是不是跑不了的,于是便无可奈何地跟在杰子身后,向前走去。
北斗刚才只是小试身手,便大获全胜。兴奋之余,跟在两个小偷身后,像是押着他们二人似的。
四个人缓步从闹市走到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杰子站定身形,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我带着小儿途经贵地,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说着手腕一抖,夹在折扇中的几块大洋,便轻轻巧巧地在空中翻舞,然后,杰子伸手一接,几块银元落在了他的手中,不偏不倚,摞成一摞。
两个小偷哪见过如此情景,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
杰子接着说道:“这几块银元,两位兄弟拿去喝茶吧。不过,我有一件事儿,想麻烦一下二位。”
杰子为什么对两个小偷如此客气呢?并不是杰子怕他们。只不过盗门是在江湖外八门当中,势力最大的一个门派。杰子想找人,用他们是再方便不过的了。
两个小偷赶紧作揖行礼,尴尬地说道:“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前辈和这位小爷。”
杰子哈哈一笑,说道:“二位不必客气。咱们换个地方坐下来说。”
然后转过头来,微笑着对北斗说道:“来到天津卫,咱们就要尝尝这最著名的狗不理包子。”
说罢,一挥手,示意那二人头前带路,便往狗不理包子铺而来。
说起狗不理包子,大家都会知道。这可是天津卫的名吃。讲究的是薄皮儿大馅儿十八个褶儿。馅料是肥瘦搭配的猪肉馅儿,加上大葱混合而成。咬上一口,汤汁裹着油水滋滋往地外冒,那叫一个香。再配上点蒜汁儿、老醋,真是美味。
当然天津卫还有十八街的麻花,煎饼果子,这都是有名的小吃。
四个人来到狗不理包子铺,已经开始上座了。他们找到靠边的座位坐下。叫了四斤包子和几碟小菜,又要了两壶酒。
热乎乎的包子就着老酒一下肚,气氛就不像刚开始那样尴尬了。原来这二人,偷北斗钱的王石,打掩护的叫李昊阳。二人都是天津卫的小混混,从小就偷鸡摸狗。后来被那个有着天津贼王称号的张鬼手收为徒弟。
但是二人资历平平,没能练成张鬼手那手功夫。每天就混迹在三不管和火车站等地,靠着小偷小摸度日。
本地人都知道他们二人是什么情况,所以对他们也是多加小心。他们二人也只好对外地人下手。得手了,就胡吃海喝。当然也有失手被人发现,痛殴一顿的时候。
今天栽在杰子了手里,看到杰子露了一手,知道杰子是江湖中的高人,还以为要被废了手指以示惩戒。万没想到,不但没有惩戒他们,反而又给钱,又请吃饭喝酒。心中面对杰子产生了敬意。
酒足饭饱以后,王石首先开口了,对着杰子谄媚地说道:“这位前辈,也不知您老有什么事,要小的给您效劳的?”
杰子微微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我想打听一个人。”
杰子眼睛盯着二人,继续说道:“你们在三不管,见过没有见过一个北京来的警长?右手是只假手。很好认的。”
王石皱眉回想着。李昊阳突然开口道:“我见过此人。就在前些日子,脚行的七爷过大寿的时候。”
李昊阳看了王石一眼,继续说道:“咱们在七爷的码头上混生活,人家过寿,多少也得送点礼。”
听李昊阳说到这儿,王石一拍脑门,跟着说道:“我想起来了,在七爷那儿见过这个人。当时我就觉得他右手戴着白手套,很是别扭。不免多看了几眼。”
北斗把最后剩下的两个包子都塞进嘴里,用手抹了抹嘴边上的油。看着王石问道:“这个七爷是干什么的?住在哪里?”
王石回答道:“七爷是码头上脚行的总管事。据说他住在杨柳青那边。平时就住在脚行里。”
说到这儿,王石转过脸,又看着杰子说道:“这位七爷,在码头上可是个狠角色,七八个人都别想近身。再加上黑白两道通吃,整个天津卫的脚行,他一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