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讲话的内容主要是此次南京“双十节”会议的精神,但是大多都是官话和套话。众人也不是来听柳白讲话的,所以都只是耐着性子听。
好在柳白的讲话很简短,也就是三两分钟就结束了,随后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些掌声仿佛是在为柳白的讲话这样简短而喝彩。
接下来,柳白和各位来迎接他的官员打招呼,遇到相识的官员便停下来拉着对方的手寒暄几句。
北斗和李昊阳分别在柳白的左右两侧,对柳白进行贴身保护。北斗早已拔刀在手,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李昊阳和北斗一样,也是如临大敌,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李志刚则是在柳白的身后,他把柳白的后背完全遮挡起来。这样就算是有刺客行刺,在后面也无从下手了。
为什么柳白回到燕京还是这样如临大敌呢?原来此次“双十节”会议,柳白明确了他的立场,那就是明确地站在了蒋介石的一边。从而,柳白得罪了汪精卫以及他的追随者。再加上柳白处理张凯年的事情,又和桂系结了仇。还有就是在会议上,柳白得到了蒋介石的嘉奖,一时间,柳白成了众矢之的。多少人要看他的笑话,又有多少人要置柳白于死地而后快。
所以,一向行事谨慎的柳白更是让北斗在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加强警卫力量,不给刺客以可乘之机。可是大家都没有想到,车站会来这么多人迎接柳白。柳白也是硬着头皮讲了几句便匆匆结束了讲话。
北斗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对柳白进行贴身保护。他们一边往外走着,北斗一边大声招呼护卫队的人员组成了一堵人墙,在前面给柳白开路。北斗又让付立春把在外围警戒的行动队的人员集合起来,在车站前的广场上待命。
柳白和李志刚对北斗在很短的时间内能做出这样的安排,都是非常满意。李志刚又对付立春说道:“老付,你让护卫队的队员先疏散站前广场的人员,我们保护特派员先在候车室小憩一会儿,等人员疏散完毕以后,我们一起保护特派员回公署。”
当年北伐的时候,李志刚、付立春和张凯年就曾经一起在柳白手下并肩作战。现在李志刚突然出现在柳白身边,付立春先是愣了一下,但是马上他也就明白了柳白的用意,也随之释然了。刚刚经历过张凯年的事件,付立春把一切都看得很淡,当然,这也仅是他目前这种状况下的想法。
付立春满意时间和李志刚打招呼、叙旧,马上就按李志刚的安排去安排了。
接下来的情况一切正常,柳白在北斗等人的护卫下安全抵达了公署。直到柳白进了公署的大门,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
北斗又把柳白亲自送进了后面的小院,安排好让柳白休息,这才退出了小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北斗知道,还有人在等着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果然,北斗刚刚从柳白的小院出来,只见付立春、王实等人都在前院的大树下聊着天儿。见北斗出来以后,都站起身来迎了上来。
付立春走在最前面,热情地拉住了北斗的手,笑着说道:“拜北斗老弟,你可想死老哥哥了!老哥哥先向你汇报一下酒楼筹备的情况吧。”
北斗也笑着说道:“付大哥这么说,可真是折杀死小弟了。这样,我先给李叔叔安排好住的地方。晚上咱们就在我那屋小酌几杯,给李叔叔接风。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咱们就不出去了。”
付立春马上说道:“还是北斗老弟考虑得周到。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也不用出去叫菜,我已经把酒楼的厨子叫了过来,晚上就在公署里面摆两桌,试试厨子的手艺怎么样。”
李志刚自从回到公署以后,又是一言不发。这次来燕京,他只是随身带了一口小皮箱。里面除了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其余的全是书。
北斗让王石接过了李志刚手中的皮箱,然后引领着李志刚走到了张凯年原来住的小跨院儿。北斗向李志刚介绍着:“这个小院儿,就是情报处的办公地点。原来张凯年就住在西厢房。我觉得那间房有点晦气,还是让他们腾出一间北房您住。”
李志刚环顾了一下小鱼院儿,只见有五间北房,西面和南面各有三间厢房。于是,李志刚对北斗说道:“有什么晦气不晦气的,我就住在张凯年的房间里。你让弟兄们把张凯年的私人用品收拾一下搬出来,我直接住进去就行了。”
北斗连忙说道:“那怎么成呢?您就是要住那间房子,也要重新把房子扫一下,再添置一些家具。何况付大哥已经让人把北房收拾了,马上就好。”
其实付立春根本没有来得及让人给李志刚收拾房间呢。北斗这样说的目的,是觉得付立春见到李志刚以后有一些尴尬,于是就找了这么个事由,缓解一下。
付立春连忙笑着说道:“不知道李大哥和特派员一起回来,也没有来得及提前准备。这样,咱们先到北斗那里喝茶,叙叙旧。他们马上就收拾好。然后再请李大哥回房休息。晚上咱们可要好好喝几杯。”
李志刚感到盛情难却,再有就是虽然嘴上说住张凯年的房子无所谓,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一些别扭。见北斗和付立春都这样说,于是便也不再坚持。
李志刚对付立春说道:“只是如此就麻烦付老弟了。走,咱们去小北斗那里看看。”
付立春赶紧对手下的人一使眼色,告诉他们赶紧去打扫房间。便跟着李志刚和北斗一起有来到了前院。
北斗笑着说道:“付大哥,这都怪我没有提前通知你们给李叔叔准备房间。我李叔叔这次来燕京,是负责情报处的工作。你告诉手下,别给我大伯省钱,一定要把房间布置好。李叔叔的胳膊不方便,这一点一点要考虑周全。”
付立春转过脸来对手下人说道:“都听到了吧,还不快去!”
情报处的人一听李志刚原来的新来的头儿,也都跟着一起去忙了。
李志刚和付立春虽然都是柳白的手下,但是,远近亲疏就不一样了。北伐的时候,李志刚就是柳白的副手了,而付立春和张凯年则是低级军官。现在重逢,付立春本来心里就打鼓,以为柳白要拿自己开刀,现在一听北斗说李志刚是来接替张凯年负责情报处的,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来到北斗的房间,北斗拿出了茶叶罐,笑着说道:“看看,这还是张凯年送给我的吴裕泰的小叶花茶,咱们今天就喝这个。”
说完,北斗把茶叶罐扔向了王石。王石伸手接住,转身去沏茶了。
大家落座以后,李志刚对付立春说道:“老付,咱们一别也是多年未见了,你在老长官这里一向可好?”
付立春见李志刚称呼自己老付,心里很是高兴,便陪着笑说道:“承蒙特派员看得起我,对我的过去既往不咎,在下唯有为特派员效犬马之劳。”
付立春这两句话说得很有水平,既表了忠心,又检讨了过去,还委婉地表达了柳白已经原谅了他。
接下来,付立春向李志刚详细地介绍了公署的状况,尤其是行情报处的情况。李志刚只是仔细地听着,又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不一会儿,王石便把茶沏好端了上来。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气氛倒也融洽。正说话间,北斗突然一拍大腿,吓了众人一跳。
北斗对付立春说道:“我忽略了,李叔叔是湖南人,他喜欢吃辣椒,简直是无辣不欢。咱们找的是鲁菜厨子吧,你们先坐着,我到厨房去看一看,顺便让厨子做几个辣菜。”
说完,北斗便站起身来,也不等李志刚和付立春回话,便往厨房走来。
王石见北斗出来,也紧跟在他身丨后面走了出来。北斗见旁边没有其他人,便小声地对王石说道:“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向组织上汇报。大和堂药店没出什么问题吧?”
王石说道:“一切正常。我已经向组织上汇报过了,你今天回到燕京。刘掌柜让我转告你,如果条件不允许,就不用着急汇报,等时机成熟了在接头,也不急于一时。刘掌柜还让我告诉你,你在南京的情况组织上已经掌握了。另外,就是恭喜你成功地除掉了张凯年这个敌人。”
北斗听王石这样说,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地放下了一点。北斗听到王石说组织上能够掌握自己在南京的情况,那么,自己所收集的这些情报,组织上应该也能够及时的得到。既然组织上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让自己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不要着急去接头,那么就要听从组织上的安排。
李志刚的到来,将会给今后的工作带来更大的困难。于是北斗缓缓地点点头,对王石说道:“今天晚上,你和昊阳到我的房间来,咱们召开一次党小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