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白让李志刚把调查的重点,放在公署中层人员的身上。刚才在北斗的房间,李志刚注意观察了一下王石。他发觉王石也在偷偷地观察他。这让李志刚对王石产生了兴趣。
可是,从北斗和柳白对王石的态度来看,王石应该没有问题。尤其王石还是北斗的心腹,深受北斗的器重。再加上他抓捕共党和保护柳白受伤,从这些情况来看,王石又应该没有问题。
也许王石偷偷观察自己,是觉得我没有了一条胳膊,只是觉得好奇而已。不过李志刚还是决定,第一个就从王石开始调查起,一个一个调查下去,直到把这名内鬼抓出来。
就在李志刚思考着如何开始调查内鬼的时候,北斗被付立春叫到了他的房间里。
付立春关好了房门,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小木匣子,轻轻地推到了北斗的面前。北斗诧异地看着付立春,轻声地问道:“付大哥,这是什么呀?”
付立春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打开了小木头匣子。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五条金光灿灿的“小黄鱼”。
北斗眼睛一亮,目光贪婪地盯在了这五条“小黄鱼”上面。付立春这才笑着说道:“北斗老弟,这是一点小意思,还希望你能笑纳。”
北斗的眼睛盯着“小黄鱼”,嘴上却说道:“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付大哥,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付立春低声说道:“北斗老弟这次能把抓张凯年的功劳让给我,我哥哥我大恩不言谢。今后我们哥俩更得紧密地团结合作,否则的话,功劳又都会被情报处抢去。李主任刚刚到来,肯定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又是深得特派员的信任,恐怕这第一把火就要烧向你北斗老弟。如果真的是这样,以我现在的情况,恐怕老哥哥我也是爱莫能助。所以,我们二人应该联起手来,要保住自己的利益。另外就是要感谢老弟你在特派员那里为我说好话,才让老哥哥我渡过这一劫。”
说着,付立春又把小木盒往北斗跟前推了推。
北斗的目光终于从这五根“小黄鱼”的身上挪开,他笑着看着付立春,缓缓地说道:“小弟这都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付大哥你送这么贵重的礼,这个让小弟可不敢收。”
北斗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手却轻轻地在“小黄鱼”身上抚摸着。竟然有些爱不释手。
北斗表现出来的贪财,又让付立春队北斗放心了不少。虽然张凯年临死之前,队付立春说过,一定要小心北斗。
付立春在心里也对北斗产生过疑虑。但是,这些疑虑很快就被付立春打消了。在付立春心中,北斗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看似北斗非常贪财,可是北斗却没有多拿一分不是他的钱,就是发给他的赏钱,北斗也常拿出来请弟兄们喝酒,他手下护卫队的那帮人,没有一个说北斗不好的。就连自己手下行动队的人员,也都说北斗仗义。因为北斗对手下人太好了,自己和张凯年还曾经找过北斗,让北斗对手下人要又分寸,否则自己和张凯年不好做人。
现在付立春看着北斗的样子,心里觉得很好笑。于是又对北斗说道:“有财大家发。北斗老弟就别跟老哥哥客气了,赶紧收起来吧。另外,老弟你要告诉一下王石,让他离李主任远一点。刚才我看到李主任看王石的眼神可不对,可别让李主任的第一把火烧到王石身上,那样也就是烧到老弟你的身上了。”
北斗把小木头匣子重新盖好盖子,笑着说道:“既然付大哥如此客气,那小弟我就收下了。王石那个傻小子几天非得往李主任面前凑,这下好了,让李主任注意上他了,回去我就得好好说说他。我到不怕李主任的火烧到他,张凯年不就曾经拿王石和李昊阳二人开刀吗?接过呢,不还是无功而返嘛!就让他烧好了,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
说着,北斗拿起装着“小黄鱼”的小木头匣子,在付立春面前晃了晃,然后就拿在手里不再放下了。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阵,北斗也累了,便起身告辞,回到他的房间,把付立春送给他的“小黄鱼”收好,又到柳白的小院转了转,见一切正常,明哨和暗哨都在岗位上,便把王石和李昊阳叫到自己的房间,北斗要召开一次“冬至”小组会议。
王石和李昊阳到北斗的房间里,就是让别人看到也不会起疑。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俩是北斗的亲信,北斗刚回来,他们来汇报情况再正常不过。
北斗并没有只见关上门,他们三人就坐在茶几前,先是由王石汇报这些日子公署的情况。这样说来一会儿,北斗见院子里没有人了,又到后窗听了听,见没有动静,这才关好门窗,正式开始了会议。
只听北斗严肃地说道:“同志们,今天召开这次会议,是因为现在的形势又有了新的变化。本来我们以为除掉了张凯年,情况会好转起来。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形势更加不利了。李志刚要比张凯年更加难以对付,他曾经是黄埔军校的教官,七星就是他的学生。他今天一来就对王石产生了疑心,所以王石你要特别注意,要继续装傻,但是也不要过了,那样就会弄巧成拙了。李志刚不好对付,我们还要继续给他演戏,但是要慢慢来,循序渐进,慢慢打消他的疑虑,取得他的信任。这些还是需要组织上的配合,我会尽快搞清李志刚的爱好以及他平时的一些个人习惯,以方便我们做局。”
王石没好气地说道:“这老小子可真贼,我只是打量了他几眼就被他发现了。以后在他面前还真得多加小心。”
李昊阳也接着王石的话说道:“在南京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是,就感觉他的眼神特别厉害,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你想什么似的。也许这次我能和邓三宝、何大有一起陪柳白到南京,李志刚肯定认为我是柳白的亲信,才没有对我起疑心。否则的话,我肯定会露陷的。”
北斗听着他二人说话,低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北斗猛地一抬头,压低声音说道:“王石,明天你还要像今天注意盯着李志刚看,还要让他注意到你。”
王石不解地问道:“不是说让我离他远一点吗?怎么又让我盯着他看上了?”
北斗微笑着说道:“刚才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以你的性格,忽然间远离了他,那样就更会引起他对你的怀疑。你要做的不仅是引起李志刚对你的注意,还要去接近他。接近他的缘由我已经替你想好了。第一,就是要讨好他。你去找刘掌柜,让刘掌柜给他用木头做一只假胳膊装上。这样一来,虽然假胳膊没有用处,但是也不至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少了一只胳膊。再有就是,你要在他面前出卖我。上次,张凯年用假共产党来试探咱们。好在咱们最后时刻识破了他的阴谋,让他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当时人就是你抓的,可是回来以后,人却让付立春给弄死了。下午把你打发走了以后,我拿这件事为缘由,向李志刚解释你有点一根筋,脑子里少了根弦。所以你的表现要必须符合我所描述的这样。你接近和讨好李志刚时,对他发牢骚,说在我手下得不到重用。公署从来没有人能够活捉过共党,而你却抓到了活口。本来以为会立功受奖,升官发财,结果人让付立春打死了不说。功劳也没有捞到,就连赏钱也是和大家拿的一样多。这次去南京,我又没有带上你,什么好处都让李昊阳捞去了,你心里不平衡。然后,咱们再设几个局,让你取得他的信任,这样他就会解除对你的疑虑。他还会派你监视我和昊阳,这样,我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听完北斗的这一番话,李昊阳和王石二人同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北斗继续说道:“昊阳你要表现得嚣张跋扈一些,一定要给人以小人得志的感觉。王石,你要表现出来愤愤不平,要和昊阳产生间隙,为一点小事就要拌嘴吵架,然后到我这里来评理。我也会故意偏向昊阳,委屈王石。你们最好能够把动静闹得大一些,让全公署的人都知道才好。这样也许李志刚会主动过来拉拢你。”
说完,北斗又“嘿嘿”地坏笑起来。王石和李昊阳都认为北斗的计策高明。两人低声商量着,明天如何找茬吵架,最好还要动起手来。
北斗接着说道:“这点小事你们俩就商量着办吧,不过要特别注意,不要让人感觉到是在演戏,也不要过火。毕竟你们俩以前是好哥们,又都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一下子反差太大了,我怕别人认为不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