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国民政府的首都,建立在南京。七星和宏诚继续在南京读书,完成他们的学业。
在1924年,国民政府在广州成立了一所军事学校。七星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这所中国近代史上最著名的军事院校--黄埔军校。
宏诚却是对政治军事不感兴趣。在学校里,他迷恋上了当时刚刚兴起的学科--物理,化学。整天沉寂在实验室内。
中学毕业以后,他想出国深造。于是就缠着大师伯想办法,柳白本来也打算让宏诚去军校读书。但看到宏诚的这个样子,想到人各有志,于是就答应了他。柳白托关系,把宏诚送到了美国,继续深造。
就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兄弟,天各一方。在那个年代,交通通讯都很不便利。全国各地又在打仗。所以,渐渐地便失去了联系。
这个时候的北斗和七星,都已经成长为英俊健壮的小伙子了。尤其是北斗,常年的习武生活,使得北斗看上去更加的威猛。七星由于没有像北斗这样刻苦练过武,看起来更加文气,书生气更重一些。
又过了两年,杰子见北斗已经长大了,便想应该让北斗出去到江湖上历练一下。但是他知道江湖险恶,尤其他们千门中人,所习之术,更是涉及千人做局,更加险恶。
千门共有八将之说。只是自小杰子在门中,就没有和师兄们共同研习八将共同做局。北斗更是这样,小时候还和七星,宏诚一起学习,自从七星和宏诚进城读书以后,只有他自己跟杰子学习了。
杰子放心不下北斗一人出去闯荡,决定亲自带着北斗到江湖中历练一下。北斗与熟读和细心参详了《扎飞篇》,《军马篇》,《阿宝篇》和《英耀篇》,武功更是比当年的杰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北斗已经把那一套“快打八刀”,练得炉火纯青。就连杰子和北斗过招时,也感到有些吃力。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杰子和北斗正在院中过招,忽然院中走进来了一个人。杰子一看来人便笑了,原来正是城中何记当铺的何掌柜。杰子连忙上前作揖请安,问道:“今天是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何老板愁眉苦脸地说道:“一言难尽啊。我是玩了一辈子的鹰,今天却让鹰给啄了眼了。”杰子看着何老板的表情,知道出事了,连忙正色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何老板。”
说着示意北斗进屋端茶,他和何老板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就做。
何老板道:“前两天,有一个小老头,拿着两件古董,到店里来典当。我上了当,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何老板有和独眼之称。任何古玩字画在他面前,只要看上一眼,便能立辨真伪。这个小老头,拿来的两件文物,一件是明成化年间的铜炉,另一件是元代官窑青花罐。
虽然民国初年的古董,行情没有现在这样火爆。但这两件文物,在当时也是很难得的了。何老板一看,便发觉那只青花罐不对,那个老头却说是祖传的,说着说着,和老板和那个老头发生了争执。一不小心,那所谓的青花瓷罐被打破了。
大家都知道,当铺柜台很高。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是站在里面,也不容易看到柜台下面的情况。
那个老头把青瓷罐的残片从地上捡起来以后,碎片又变成了真的。反咬一口说,何老板把他的罐给打破了,要何老板赔钱,张嘴就要五千大洋。
何老板知道自己被人千了。咽不下这口气就报了官。结果警察局来人,问清原委以后,二话不说,让何老板赔给那人五千大洋。
当时的阵势,何老板也就明白了。来典当的小老头和警察局的人串通一气做局。没办法,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个江湖骗局,何老板也是大意了,上了个当。赔了钱是小事,但是自己多年来的名声,确实受损不小。
回到家中越想越气,就想到了杰子。杰子是千门中人。跟自己又有交情。于是,就想请杰子出山,帮自己找回场子。
正好杰子也打算带着北斗,到江湖中历练一番。于是就答应了。
送走何掌柜以后,杰子对北斗说:“此次出山,是你第一次行走江湖。对方是什么来路不明,又和官府有勾结。我们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凡事要多动个心眼儿。不能莽撞行事。”
北斗忙点头答应。其实北斗早就想到江湖中行走一番,检验一下自己所学的本领。这次终于有机会了,便跃跃欲试,
第二天一早,杰子按照江湖规矩,拜了祖先。领着北斗磕完头以后,便出了门,往京城而来。
杰子打扮成一个富商的样子,穿着长袍,外面罩着马褂,头上戴了一天镶着宝石的瓜皮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圆镜片的墨镜,很是潇洒。
而北斗则扮成了一个阔少爷模样。锃亮的皮鞋,一身灰色的西装,真是一表人才。
晌午时分,两个人。从阜成门进了城,来到后海附近的何记当铺。
燕京的后海,现在很多朋友都知道,很有名的有许多酒吧。可是在满清时期,后海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许多王公贵胄的府第就坐落在此,其中最有名的要属恭王府了。在乾隆年间,恭王府就是著名的大贪官和珅的宅子。
到了民国,情况也没有怎么改变。许多大宅子,被党政要员占为己有。所以,相对来说,这片地区,还是还算是富人区。
按理来说,当铺开在这生意不会很好。可是总有一些大宅门里边儿的败家子,把家里面的古玩字画,金银玉器等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典当,换钱去吃喝嫖赌。所以何记当铺的生意,一直还算不错。
杰子和北斗来到当铺里面。何掌柜和朝奉马上迎了出来。杰子被让到后院。上次来这里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还是满清统治时期。杰子护送张先生从日本回来,结果遭叛徒出卖。张先生惨死在天津。
杰子回到燕京,搭救张先生的家人。当时就投靠在何记当铺。此次故地重游。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当年还在襁褓中的北斗,如今已成长为翩翩少年。大家落座以后,有伙计奉上茶来。朝奉把那天的情况又细致地给杰子讲了一遍。
来典当的小老头,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次来了以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知道是哪里的人。
杰子想了想,问道:“当天不是报官了吗?官府来的是什么人?我们可以从这儿下手。找到那个老头的线索。”
何掌柜接过话来道:“来的是警察局里面一个姓徐的警长。警局就在交道口附近。离咱们这儿不远。”
杰子问道:“那个徐警长叫什么?”
何掌柜答道:“叫什么不知道。但是很好认,他的右手,是只木头做的假手。”
杰子一听,心中不免一凛。姓徐,右手是假手。难道会是他吗?没错,杰子想到的人,就是当年杀害张先生的凶手徐海。
徐海的手被杰子砍下来以后,送到洋人的医院。伤好以后,做了一只木头的假手。
在辛亥革命胜利以后,大清王朝倒塌。由于徐海原来是袁世凯的手下,所以摇身一变,又到了警察局,当了一名警长。
由于他沾染了抽大烟的恶习,原来的一些积蓄,早已败光。后来又敲诈勒索犯人的钱财。可是,这些钱财还是不够他继续抽大烟。于是就和人串通。做局坑害商家。
为了慎重起见,杰子决定还是亲自到警察局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徐海。于是便带着北斗往东来到交道口附近。
关于七星和北斗的身世,杰子一直隐瞒着。两个孩子也一直认为,杰子就是他们的亲爹。虽然早已改朝换代,大清朝也已经灭亡。但是,一向谨慎小心的杰子,还是继续隐瞒着这个事情。
如果这一次做局的人,真的有冯海,那么杰子就会让北斗亲自出手,为他亲爹报仇。也会把隐瞒了二十年北斗和七星的身世告诉他。
二人溜溜达达,不一会便来到交道口附近。此时已经过了中午,街上的行人不多。杰子和北斗走进警局斜对面的一家茶馆,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下。
二人要了一壶上好的小叶花茶,一碟瓜子,一碟花生。一边品茗听书,一边时不时地注意着进出警局的人。
北斗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对什么都感觉到新奇。尤其是说书的先生正在台上,兴高采烈地讲着《水浒传》中武松打虎这一段。台下的茶客们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杰子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小声地跟北斗小声地讲武松的英雄故事。这些故事,北斗当然早已听杰子讲过,可是现在是从说书人的嘴中讲出来,却另有一番滋味。再加上杰子地讲解,心中更是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