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QQ空间的亲密度来看,我和杜元嵩亲密度最高,其次是萍儿,艾昕一般用微信。而从我和艾昕的微信聊天记录来看,我平常对他的态度比较冷淡,因为能够从字里行间窥探出原来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为何,在我心里,我总是偏向杜元嵩更多一些,或许是那场梦的缘故。
这周五,我爸开车接我回了家。我们刚到家门口的时候,旁边一户人好像正在搬家,我爸随口对那房间里说了一句:“明哥,你们又大扫除啊?”
“我们搬家啦!”
“哎哟,我们十几年的邻居了。这就走了啊?”
“嗨,我们要是有缘呐,说不定还会做邻居!”
我先敲了自己的门,没有转身看我爸和那个叔叔聊天。我妈开门之后把我推了进去,我爸跟着也进来了。
我妈开口说:“明哥他们要搬家了?搬到哪儿去?”
“他们儿子大学旁边有个新修的小区,说是那儿离学校近。”
“小冬跟静儿不是在同一个大学吗?”
我爸诧异,“欸,我们买新房的事情明哥他们知道?”
“我没说过啊。”
“那可真是有缘,我们搬过去还是邻居。”
我转回身问:“我们也要搬家了?为什么?”
“你腿脚不方便,每周来来回回多麻烦?”我妈对我说完后看向我爸又说,“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吃饭了。”
“我们多久搬家?”
“不着急,等你下周去学校我和你爸慢慢儿搬。”我妈端了饭菜来,坐下笑说,“吃饭吧静儿,你以前最喜欢的清蒸鲈鱼。”
我们家虽然是三室一厅,但面积并不大,从陈设摆件以及装修来看很一般。
我的大学旁边的地段不算太差,如果要新买房子价格一定不便宜。至于我们家为什么能负担得起,我无从知晓,当然我也不想过问。
午饭后,我趁爸妈午休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杜元嵩来接我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开车带我去医院,也就是我以前昏迷期间所住的哪家医院。
关于在我睡梦中喊我“夕儿”的那个人,我想确定他的存在。
杜元嵩边开车边说:“林夕,你出事不是人为引起的,就算调医院的监控也查不出来什么。”
“我找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男的女的?”
“男的。你不准告诉其他人。”
杜元嵩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一定替你保密。”
“元嵩,你会喊我‘夕儿’吗?”
“夕儿?你小名不是‘静儿’吗?我听林阿姨这样喊你的。”
我笑了笑,“在我梦里的时候,你会。”
“好啊,我以后也可以这样喊你。只是艾昕那家伙听了对我一定没有好脸色,他啊,小气鬼一个。”
我试探性地问道:“以前我和艾昕的关系很好吗?”
“怎么说呢......他对你倒是一心一意,可你对他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可我已经忘了。”
“算了,忘了就忘了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杜元嵩从车内后视镜看着我笑了笑。
“给我讲讲你和萍儿的故事吧?”
“我和她没什么好讲的,就那样吧,她跟你关系挺好。”
我开玩笑地说:“你一个大男生还害羞?”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都没拉过她的手,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啊。”
“啊,有你们这样的男女朋友吗?啧啧。”
“你别想太多了,歇一会儿吧,到了医院我叫你。”
我点了点头,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我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是杜元嵩的,他解释说:“空调开着的,我怕你着凉。不用谢了。”
“现在的你跟梦里的你一样好。”
杜元嵩把我抱到了轮椅上,关了车门推着我朝医院大厅走去,一边问道:“有多好?”
“梦里,我是你错认的妹妹,但你的妹妹不是我,不过事实上你到最后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妹妹。故事很复杂,可你对我始终都很好,那种感觉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也超过了兄妹之间的感情。彼此都不爱对方,但对方在彼此的生命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嗯,就是那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之感。”
后来,我们如愿以偿调取了我之前所在病房的监控,看见了“可疑”的那个人。最开始,他只是在门外远远地看着我,后来他总是在凌晨来到我的病房守着我。从监控的位置看去,我们只能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总是带着一顶鸭舌帽。
“这个人看样子不是我认识的,但是有点儿熟悉,像在哪里见过。”
“元嵩你好好想想,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想的。”杜元嵩揉了揉脑袋,拧着眉头,暂时什么都没有想起。“他在你的梦里是喊你‘夕儿’对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嗯,我们离开吧。我已经记住他了,之后一定帮你找到他。”
“你怎么找?”
“这是我的事,你安心等着吧。”
后来,我们离开了医院,天渐渐黑了,空中的星星若隐若现。
看见星星,我就条件反射似的想起了杜元嵩,准确的说是梦里那个杜元嵩,那个可怜人。
“元嵩,我们回去吧。”
“好,走吧。”
杜元嵩推着我离开了游乐场,走到他的车跟前对我说:“我带你去吃以前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
不知为何,我忽然哭了,现在的他跟梦里的他对我一样好,每每想起梦里的杜元嵩,我就会心痛。
“林夕,你怎么了?那你不舒服?”杜元嵩蹲下来问我。“嗯?头疼吗?”
“不是。只是想起了梦里的你。”
杜元嵩叹了一口气,用纸巾抹掉了我的眼泪,“如果难过就别想了。来,我抱你上车。”
“元嵩,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杜元嵩把我抱到了车上后见我这样问他忽然愣了愣,我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缩到了车的一角。
天上的星星更亮了。
杜元嵩坐到了我旁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扯过去给我揩了眼泪。
我哽咽着问道:“不是情侣吗?”
“别哭了,我不喜欢你哭。”杜元嵩搂到了怀里说,“很小的时候,我妹妹因为一场事不在了,后来我很难过,但是不久我你跳级来到了我们班,我发现你特别像她,所以我就发誓一定会保护你一辈子。这件事,我只向你说过,也许这就是我在你的梦里成为那个杀人如麻的杜元嵩的缘故。我猜,他一定是保护你才那么做的,对吗?”
我没答话,车内很安静,只有我的哭泣声。
“就算你失忆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杜元嵩。”
我哭得一塌糊涂,声音模糊不清,“你喜欢我吗?”
杜元嵩回答道:“夕儿,就算我喜欢你,可我又怎么能喜欢你呢?”说完,他用手揩了揩我的眼泪。“乖,别哭了,之后你回家红肿着眼睛,被叔叔阿姨看到不好。”
“我们之间别人知道吗?”
“我隐藏得很好。快笑一个我看看?”
我推开了杜元嵩,尴尬道:“我又不是卖笑的。”我没想到杜元嵩会挠我痒痒。“别抓,衣服被你抓掉了!”
杜元嵩呼了一口气,“逗你开心真不容易,怪累人的。”
“这样你就累了?”
“不然你试试,看你累不累?”
“好好,我们出发吧,我肚子饿了。”
晚饭后,杜元嵩送我返回了家,他在我妈来开门前就躲开了。
我妈嘟囔道:“半天没人影,又跟谁出去混了?”
“杜元嵩找我有事。”
“呃,元嵩那小子也不错。”我把在客厅接话说道,“他也在追求你?”
我妈说:“欸,看来我家女儿还是个香饽饽。”
我自己摇着轮椅到了客厅,“我和他们只是朋友。爸,以后你不准胡乱猜测我和同学的关系,他们很多都已经有情侣了,让别人听见误会了不好。”
“呃,知道了。不过,我也是就事论事。以前你生病住院,元嵩小子殷勤得很,我早就看出来他对你的心思了。反正你现在是成年人了,你谈恋爱我和你们不会管你,但是选择谁一定要谨慎就是了。艾昕和元嵩都挺好的。”
我妈坐到了沙发上,说:“艾昕是真的不错,他还悄悄地把你换下来的衣裤鞋袜拿去洗了。现在这样的男孩子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要是以后你们结了婚,你绝对享福。哪像我?你看看你爸,一天懒成了什么样子?”
“我还是觉得元嵩比艾昕好。”我爸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接话说道。“林夕,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懒得理会爸妈,摇着轮椅去了自己的房间,刚要关门的时候听到客厅爸妈的奇怪的谈论,于是我又悄悄地偷听。
我爸:明哥跟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他家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邻居见开玩笑而已,不用当真。
我妈:小冬平日都不见人影,做什么都鬼鬼祟祟的,我怎么可能把静儿嫁到他们家?再说了,静儿人又不差,还怕没人娶她?我知道明哥跟你从小就是兄弟,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掺和,但是牵扯到静儿,我绝对管到底。
我爸:我又没说把林夕嫁给小冬,只是跟明哥开玩笑答应了,朋友之间谁不开玩笑?
我妈:谁会想你这样拿自己的女儿终身大事开玩笑?反正我没有见过天底下有你这样当爸的。再说,静儿在医院里,小冬来过一次没有?这是你我亲眼看见的。只是明哥两口子来看了静儿几次,你哪一次看到过小冬?那样的男孩子,你放心把女儿交到他们家去?
我关上了门,到房间拿出了容若的画像。
如果以后我真的毕业了,会被父母逼婚吗?如果我嫁给了别人,“容若”又出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