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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面瘫

在花间阁住着确实舒适,我住着都不想走了,但是银子越来越少,我又不得不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致富经。现在的我如果冒昧地去纳兰府,肯定会被轰出来,那样的门第怎么看得起我这个穷光蛋?只有我变得更好,才配得上站在纳兰面前吧?

我关上房门离开了花间阁,又开始在街上晃荡。不过街上再次出现了非常熟悉的一幕,许多人在围着告示看。我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平淡的心态走了过去。

同样的场面,同样的告示,只是字写得不一样。这次,谢家要找的人是我。

我赶紧慌乱地逃走,跑向暂时没人的地方。不过,我又想:不能跑去没有人的巷子,否则会再次被坏人逮到,于是我换了个方向。后来,我还是被坏人抓住了。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也是在一辆马车上......

抓我的人还是二牛和全哥,这次他们把我全身都捆住了,我逃走的机会几乎没有,所以只有先试探试探他们。

我蜷缩在马车上说道:“喂!你们抓错人了!快给我松绑!”

二牛的声音传来:“吵什么吵!我们抓的就是你!这次准没错!上次让你给逃走了,这次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什么上次?你们在说什么?”我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抓我之后,故意这么说的,这次我只有假装是谢静了。“我告诉你们,赶紧放了我,不然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果然,马车减速了,最后停了下来。我坐到角落里,看着车帘子被掀开。全哥细细地打量着我,没有说话,而二牛说道:“全哥,这人不就是她吗?怎么这次又抓错了?”

“把画像拿出来。”

我趁他们找画像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因为不能让他们发现画像上的人就是我。

二牛拿出了画像看了看,后又朝我看过来,“全哥,好像有些不对啊,她是个面瘫……”

“谁是面瘫,你再瞎说,我回去让我爹找人割了你的舌头!”其实我是故意装的面瘫,努力让自己憋着不笑。“快点给我松绑!”

这时,全哥开口了,“有谢静的画像吗?”

“上次的早扔了,谢静后来不是自己回家去了吗?那画像留着没有,所以我就扔了。”

全哥在二牛的脑袋上敲了一拳头,“你为什么叫二牛,怎么不叫笨牛?”

二牛没还手,只呆呆地摸着脑袋。“那……全哥,现在怎么办啊?她不是咱要找的人,待会去的话又会被骂一顿。怎么谢府小姐是个面瘫啊,难怪以前见她都戴着一张面纱。这么丑的人,谢老爷竟然还悬赏一百万,我看他也是个睁眼瞎了。”

“面瘫怎么了?你不看我不行啊?谁让你看的?你才是睁眼瞎!”

“嗬哟,嘴还不饶人,我看你这个丑女人以后还嫁的出去?”二牛调侃说道,一脸笑意。

“我嫁谁关你什么事?快点把我放开,否则等我爹发现之后,一定饶不了你们!”

二牛脸色一变,慌张地看着全哥。“全哥,这怎么办啊?要不直接把她放了算了?”

“二牛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既然人是我们抓来了的,那咱们就做事做到底。现在我们就等,等个几天让谢府发现谢静不见了,到时候谢老爷自会张榜找她,那咱们就顺水推舟把谢静还回去,正好白赚些银子。”全哥笑了笑,收起了画像交给了二牛。

“还是全哥想得周到,全哥英明!那咱们现在把她带回去交给大哥?”

“若得了银子,你觉得胡东会分给咱们!我说你能不能学聪明点儿?”全哥说着,又给了二牛一拳头。

“哎哟,知道了全哥,以后别打我脑袋了,我怕你越打,我越笨。”

全哥恨了二牛一眼说道:“把她带回你家,过几天我再去找你。”

“我家?”

“难道还要我带回去?让你嫂子看见,我还有好日子过?我说你到底长脑子没有?”

“别打别打!只是全哥,我要是带回去……我娘知道她这个样子该怎么说我?”

“怕什么?就算你们有什么,谢府有的是银子,你还怕当上门女婿?”

我听到这里又不得不借助谢静的身份演演戏,“呸!谁要你们当上门女婿,也不去称一称你们几斤几两?”

二牛很厌烦地看着我,依然跟我争辩说道:“谁要当上门女婿?你也不去照照镜子自己什么模样,长得丑就别出来晃荡,免得让人看了恶心?”

“你再给我多说一句?”

“我就说了怎么了?你打我啊,你打得着?”

“好,你,你给我记住了!”

二牛放下了帘子不再跟我说,而是对全哥说道:“全哥,干脆我们跟她待在一处得了,我要是带回去,哪里还有安宁日子。这个女人长得丑就算了,还一张臭嘴。”

“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少废话!走,现在就返程回去!”

“可全哥……”

“你再说一句试试?”

二牛不说话了,两人一起上了马车,我也就舒了一口气。

我在马车上磨磨蹭蹭,最终还是没有把绳子解开。这次他们两个人,我只有智取,可是毕竟我不是真的谢静,若果全哥和二牛要等谢府找谢静的话,我必定会露馅。所以,我必须尽快脱身才是。

最后,马车停下了,二牛把我拖下了马车解开了绳子。

全哥说:“老实点儿,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不说话,继续装作歪嘴的面瘫样子。

二牛的家里并不富裕,房子虽不破烂,但是也破败。他家里就一个老母亲,没有其他人了。

全哥走的时候对二牛说:“人看好了,她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反正我住的不远,有什么事即刻向我禀报。”

“是,全哥放心。”

二牛母亲的眼睛有些不太好,听有说话声就走了过来。“二牛回来了?”

“是啊。娘,你小心点儿……”

“全狗子也在,让他进来坐坐,外边天冷。”

全哥笑了笑,“谢谢婶子,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二牛,你好好照顾婶子……”他说着给二牛示意,把目光投向了我。

二牛答道:“知道了,全哥。”说完,把我推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婶子弓着背,后转身过来问:“怎么有香味儿?二牛,你是不是去妓院了?”她拿起拐杖就挥了过来,狠狠地打在了二牛身上,那速度之快,那力道之狠,那手法之精准。总结起来就三个字,快、准、狠。

二牛欲哭无泪,更是说不出话。我接话道:“大娘,我是二牛的相好,特意过来看看您老人家。”

二牛辩解:“你——”

我赶紧说道:“我怎么了?说错了?”

二牛不说话了,他母亲顿时老泪纵横向我靠近拉起了我的手,“老天保佑啊……我还以为二牛这辈子没有那个福分了,没想到他……”

“大娘身体不好,先坐吧。”我把她扶到桌旁,将火盆给她放近了些。

“姑娘是哪家的?”大娘说着伸手摸我的脸,“还是个好模样呢……”

二牛怒了,“还好模样?娘你真是眼瞎!她是个面瘫!”

我准备还口,没想到大娘的速度比我还快,直接拿起拐杖挥了过去。“面瘫怎么了?面瘫能看上你,能看上我们家,那也是你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你爹死得早,我又是个瞎子,就算有姑娘是个傻子呆子看上你,你不断子绝孙那也是老天对你的眷顾!”

“是,我知道了!”

“快去做饭,好好款待你未来的媳妇!”

二牛怒气冲冲的,走到灶边去生火,肯定心里的火比生的火更大。

大娘收起了拐杖对我笑道:“姑娘是哪家的?我定个好日子,让二牛去你家里下聘。”

“我是京城的。”

“京城啊……那倒挺好。姑娘能有心于二牛,真的是老天爷厚爱。”

二牛烧火一边说:“娘,我跟她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我不操心谁操心,难道你还指望你爹从坟地里爬出来给你操心?”

二牛不说话了,专心烧火做饭。

之后,饭好了,我们三人就坐在房内的小桌上。二牛的手艺还不赖,专门炒了两个小菜。

大娘笑道:“咱们这里比不上你家,姑娘别嫌弃。”

“不会不会,大娘说笑了。二牛烧的菜很好吃,来您也多吃点儿。”我也笑道,给大娘夹菜。其实我对大娘的好,只不过是因为她一个老人家,那么二牛跟着胡东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可能纯粹是由于家里的贫穷。

其实二牛的处境我能理解,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只不过是迫于家庭的无奈。

“姑娘你才是多吃点儿,养好身体,以后让我早早地抱上胖孙子。”

我听到这里,顿时红了脸,这老人家说话真是没个把握。我瞥了一眼二牛,他则是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扒饭。

二牛迅速结束了吃饭,说道:“我吃好了,出去走走!”

“站住!你吃好了,等姑娘吃完,你们一起!”

二牛站定,又顺从地坐了下来。

大娘又对我说:“姑娘慢慢吃,细嚼慢咽,免得伤了胃。”

“嗯,谢谢大娘。我吃好了……”

“怎么才吃一碗?二牛,再去盛给姑娘盛一碗过来。”

二牛皱着眉,恨恨的样子给我盛了饭来。我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在这期间,大娘则是笑意满满的看着我。

“娘,她吃好了,我带她出去走走。”

“人家开口说吃好了?你给我好生待着!”大娘生气地对二牛说道,却又转过来对我笑着说,“姑娘别客气,来了这里就当是自家。”

“嗯,谢谢大娘。”我笑着说道,“二牛,再去盛饭给我吧?”

“没有了。”

大娘又生气道:“让你好好款待你未来的媳妇,你就是这么款待的?”说着,还准备去抓拐棍。

我道:“没事没事,大娘,这吃饭嘛每天都要吃,今日不吃明日再吃一样的。大娘就别为难二牛了,二牛也不是故意的。”

“你呀,现在都替二牛说话了,将来一定是个好儿媳。二牛,改天你去庙里烧高香,好好地谢谢观音菩萨!”

“是,知道了!”二牛生气地站了起来,捡了碗筷去洗。

风把门吹开了,我去关好门窗,复而坐到火边来。我在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晚上得找机会逃走才行。既然二牛不喜欢我,而大娘又挺在乎我,那我就只有利用大娘把二牛气走。

我说道:“二牛,外面下雨了,咱就不出去走了吧?”

二牛不答话,自顾地洗着碗,大娘接话道:“嗯,外面天冷有什么好走的?待会你们收拾收拾早点儿睡觉。姑娘,咱没有多的屋子,晚上你就跟二牛凑合一晚。”

二牛反抗道:“我不跟她睡!”

大娘怒道:“你不跟她睡跟谁睡?”

“反正我就是不跟她睡!”

“你还给我犟嘴?”

二牛气得不想说话了,放好了碗筷就进了旁边屋子。我笑了笑说:“不碍事的,我晚上回去就行。”我故意提高了音调,说给二牛听。

大娘答话说:“外面下着雨你怎么回去?今晚就在这吧,明日二牛再送回去。”

果不其然,二牛出了屋子说道:“她睡床,我晚上坐在灶边。”

“你们俩成婚之后迟早要睡在一起,现在还分什么彼此?你再犟嘴,看我怎么收拾你?别看我是个瞎子,打你我绝不会失手!”大娘怒道,手里攥着拐杖,“晚上你们两个睡一屋!”

二牛很气很气,但还是没有被气走。我只好随机应变,明日再做逃跑的打算了。这天晚上,二牛扯了被单睡在地上的角落,我则是安逸地躺在床上。为了不让人发现我不是面瘫,所以我把被子盖在了脸上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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