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走在路上,看着楚凌与半晴你侬我侬,情意深浓的样子,处安是叫一个不自在呀!
先不说半晴,就单说楚凌这小子。
自从他从校场上出来,那一路上就是没消停过
要不是耍个贱,要不就是卖个乖,各种好话,亦或者的是恶心人的甜言蜜语,也不避着处安他们,直接当着半晴的面说了出来。
你说这种甜言蜜语,要是女生听着,那可能还感觉不错。
比如说像什么“我想你啊”,“你变漂亮啦”,再比如说“我最爱你啦”。
诸如此类的话,如果在女人的耳里听来,女生可能会想:哦,我原来在你心中这么重要啊!
但是这些话,在处安这样一个大男人耳里听来,那感觉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耳根子一硬,头皮子一麻,浑身的鸡皮疙瘩像春笋一样全都冒了出来。
挺着后脖子梗,处安紧握着拳头,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打谁?
肯定是打楚凌啊!而且处安的这种冲动还异常强烈。
最关键的还是,楚凌在与青崖的比试中,受了伤,走不路,全程都是处安在挽着他。
就在这种情况下,楚凌毫不避讳的说了一路,那处安他能自在吗?
而且楚凌他说就说吧,反正也没几步路,就到医疗班了,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可是楚凌他为了表现自己对半晴的鹣鲽情深,他还非要和半晴的做一些亲密的动作。
具体是啥亲密的动作,咱也不好说。
眼看着楚凌即将得逞,处安终于是忍不了了。
“你够啦,有完没完,我怕唐婷还搁这呢!”处安拧着眉头说道。
对于处安打搅了自己的好事,楚凌也是来的气性。
“你干嘛啊!你这时间点儿,插什么嘴啊?”
“你还问我干嘛!我还想问问你干嘛呢。
你下次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儿,这光天白日下的,我忍不住想给你来一拳。”
“呀呵!你想打我,我还想打你呢。”
“那得!咱俩这兄弟算是白处啦!
亏我今天还把半晴给你叫到了校场上,一切真心喂了狗,全当是我错付了。”
“你少来,我说的不是这茬,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弓是怎么断的吗?”
处安焉了,不说话,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妈的,我当时弓断的时候,还没感觉什么,事后我一看,发现弓身上有一个整齐的缺口,明显是被人给划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你,因为只有你碰过我的弓。”
处安嘿嘿了两声,傻笑的看着楚凌
“嘿嘿,你个大头鬼,给我赔钱!”
“你这就不仗义啦!你和半晴的破镜重圆,怎么说也有我一半的功劳吧!”
“少来!一码归一码,那把弓,我爹亲手给我制的,少说也得三百俩。”
“你抢钱啊!三百两,你看我身上像是一个大子的人吗?”
“反正我不管!三百两,少一文都不行。
其实我问你要三百两,都是少的,像人族上将军——沈简浮用的弓,都是我爹制得。
而且我爹就给我制了这么一把重弓,没了这把重弓,我根本使不了行云箭,不信你问半晴。
所以这把弓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可你倒好,给我弄坏了,我能不气吗?”
听此,处完看了看半情,而半晴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确实是楚凌说得这么回事儿。
至此,处安才意识到了这把弓的重要性,早知道就不去划拉楚凌的弓了。
看着处安表情,楚凌本起了脸色,接着又道“傻了吧!你说你当时不去弄我的弓身,去弄我的弓弦也好啊!
弓弦断了,我拼拼凑凑,还能给修好,可弓身断了,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早就和你拼命了。
不过既然你帮我寻回了半晴,那就这样吧!我不用承你的人情,你也不用还我的钱,好不好?“
“靠!”处安瞬间恍然大悟,满脸忿气的给了楚凌一拳。
“感情你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楚凌佯装架子的摸着自己痛处,带着一脸贱笑地说道“嘿!你就说行不行吧!之前我都承你这么多人情了,我再承下去,我都还不了你了。”
“滚开!”
处安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但处安他知道,友情这东西,不是用消耗品,而是增值品。
所以处安他从来没想过,要让楚凌去承自己的人情,更没想过让楚凌去还自己的人情。
当然了,处安也从来都没想过去赔楚凌的重弓。
两兄弟之间,乐呵乐呵就行了,这就是大同社会给处安带来的思想观。
如果当初濯泽肯接受处安的话,想来处安也不会和濯泽闹得这么僵。
不过话虽这么说,处安本来还是想在半晴这件事上,好好宰一下楚凌。
起码也要让他请自己吃一顿好的,大鱼大肉不能少吧!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没戏了。
就在处安心里暗骂楚凌奸诈的时候,楚凌突然冷不丁地对处安说道“多谢了!”
楚凌说话的时候,没看向处安,而是望着前方,语气也是略显随意的样子,不过看其神情,却是十分认真。
“怎么?不怪我弄坏你的弓了?”
“嗨,一个弓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我在求我爹给我做一把。
如果我爹不肯给我做,我就软磨硬泡,
可半晴就这一个,没了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去!你能给我少肉麻一点吗?我都听了一路了,你还在恶心我。”
“嘿!说你胖,你还给我喘上了。”
“怎么?你不服啊!要不咱现在干上一架?”
“来就来,我还能怕了你不成?”
说着,这两人就又闹了起来。
男人啊!有很多事都不是放在嘴上说的,而是搁在心里记得的。
而真正能记在心里的,往往是最难得,最可贵的。
两个大男人在前面闹着,两个女人就在后面闲聊着。
打今个起,楚凌这摊子烂事,也就算是被处安给解决了。
行了没一会儿,处安挽着楚凌就来到了医疗班。
这时在上午比试中死去的马天意,也差不多在医疗班中活了过来。
有唐婷在身边,让唐婷稍微一打听,很轻松的就知道了马天意住在了哪里。
来到病房内,果不其然看到马天意在病床上悠闲悠闲的在那喝茶吃果,时不时地还口出粗鄙之语,调戏一下他面前的末怡。
当然啦!他也挨到末怡的一顿毒打。
但是这顿毒打,用作马天意的话来说,叫做男女之间的肌肤之亲。
三人见面,在马天意得知楚凌下午试结果后,又是相互之间碎嘴了一会。
唐婷好笑的看着三人打闹,也就在马天意的旁边,给楚凌安排了一个床位,更没有撵处安出病号房。
不得不说,有熟人在医疗班就是好。
按照医疗班的规矩,闲杂人等是一律不准进入病房号的。
可处安却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在里面待着。
同时,楚凌的就医,也是优先的,床位也是优先的,就连用的药,也是唐婷独创的金疮药。
在下午的比试中,楚凌虽然说没受什么比较严重的内伤,但身上大大小小的外伤加在一起,也不轻。
可有唐婷从唐门带来的药,那就不一样了。
短则几个时辰,伤口全消,长则一两天,即可痊愈。
唐婷给楚凌上好药后,也就没在这儿待着。
毕竟现在的医疗班很忙,她在这儿闲着,也不太好。
对处安吩咐了几句,便是投身于别处了。
而半晴也是有点儿医疗底子,看到唐婷走后,又看到几个大男人在那闲聊,插不上嘴,自是给唐婷打起了下手。
二女走后,这病号房里也就剩下了处安他们仨。
那家伙可好,是他们三人,可是玩的更开了,时不时的还提到了一下蚩殁。
讲的无非也是,当蚩殁知道他重点培养的六人里面,败了三人会是什么反应。
估计八成有可能会大发雷霆,一顿揍,肯定是估计少不了。
可现在他们三人谁会管这茬,反正他们也早就习惯了。
然而就在他们三人玩的最闹腾的时候,荼南突然打开了他们的房门。
见到荼南来此,三人皆是微微一愣,不过他们三人也没有多想什么,处安转而对荼南招招着手说道“荼南你快过来,你听我给你说楚凌刚才讲的那些肉麻话。”
荼南快步走了过来,不过注意力,好像并没有放在处安的话上。
先是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楚凌两人,而后紧接着对处安讲道“处安,你出来一下。”
荼南神情略显紧张,处安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因为他嗅到了荼南身上,有着血腥味儿,在其衣角,还有着血迹,没干,看样子像是刚粘上不久的。
但在荼南的身上,并没有伤口,气息也是四平八稳,没有干过架的意思,那他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怎么啦?”
“你先出来一趟。”
处安没有多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跟着荼南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处安将房门给合了上,荼南单独叫自己出来,肯定是有他的意图,随后便又对荼南问道“到底怎么啦?”
荼南叹了一口气,沉声回道“石宽受伤了。”
“石宽受伤了?!”
“嗯!”
“怎么伤的?”
荼南摇了摇头“不知道!石宽没有说,但是伤的很严重,像是因为私斗。”
听到此处,处安脑海里立马出现了一个人名——乌本。
“石宽在哪?”
“就在走廊的尽头!”
说话间,荼南就带着处安,来到了石宽的病号房。
刚才处安就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半提着心肝,不不是个滋味。
但一看到石宽的伤势,处安就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昏昏迷迷的石宽躺在病床上,没点儿生气,断断续续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一样。
在其小腿、肋骨处,多处骨折,而最严重的还是石宽的头颅。
脸面之上有着干掉的血迹,但新流出来的血液,又很快将其给覆盖了上。
眼眶、口鼻之中,也尽是鲜血干掉的结痂物。
现在的石宽哪有个人样儿,活脱就是一个人形血葫芦。
视野往右看,还有几块红色的大棉布,其每一块都是湿哒哒的,想来也是荼南帮石宽止血用的。
可是如此之大的出血量,凭他们的本事,很难完全止住。
处安边检查石宽的伤势,荼南就边给处安介绍着石宽的情况。
“石宽身上多处骨折,有内伤,颅骨受创,且气息不调。
我取了一片老参,放在了他的舌根底下,让他含着,算是吊住了他的性命。
医疗班这里我也叫人了,估计马上就到了。”
“那你怎么把石宽给送到缓室来了?”
在医疗班进行就医,根据病人的受伤情况,医疗班会有个轻重缓急的原则,分为急室,重室,缓室,以及观察室。
而这四室所诊治的病人,也有所不同。
其急室专门接待那些在校场上战死,或者是濒死之人。
因为校场上有着通天阵法的保护,再加其他们身上被下了一种特殊的咒,这些死亡或者是濒死的学子被送到这里,由紫荷亲手培养的一部分医者进行治疗,即可死而复生。
随后这一部分学子,会被转送到缓室,或者是观察室中。
重室是专门接待那些,不是在校场上受伤的学子,但他们又因为一些种种的原因,受了极重的伤,无法做到起死回生那般神奇。
所以都由紫荷本人,以及唐婷等医术较高的人进行治疗。
当初处安他们六人,被蚩殁给打的半死不活,就是被送到了这里。
其缓室,就是医治那些伤势不是很重的病人。
大多数都是由于一些实习医师,或着是刚加入医疗班不久的新嫩进行治疗,紫荷她们顶多偶尔会过来看一下
而这缓室则是四室里面最忙的一室,要不是像处安这样有后门儿的,要想在这里边儿马上就医,基本上不太可能,得排队。
再说了,在缓室里边的医者,医术也不是很高。
至于最后的观察室,自是不用多说。
所以当处安看到石宽伤成这样,还待在缓室的时候,大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