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探测器在接近她们疆域的时候被击毁,但是我依然得到了许多她们的信息。在她们击毁靠近我区域内的物质结构来阻碍我的扩展时,在这片星空中其他的文明也在这个过程中展现了它们的痕迹。
那是一段不是她们舰队常规超光速航行的痕迹而是差异极大的超光速航行痕迹。根据比对我之前得到的数据库里的信息后我把对象要面对的既定对象增加了十六位和她们持平的文明和五十七个次一级的文明。
一旦有其他文明插入这场战争,那么就会有更多文明踏入这场混战之中。我不在乎我将要面对多少敌对文明,我只是竭尽全力去把它们从这个世界中抹去,这是我现在为人类做的最简单的事情。
世界上没有对错,这是我在地球上就清晰的概念。
即便以后我面对着不属于人类的概念生命甚至文明也会坚持这种选择。
只是标尺不同的弱肉强食,那本质都是一样的。
环行星平光子切割仪依然随着工程设施的推移而建设,最核心区域内的超光速抑制模块已经投入使用并且在其我附加了许多在整理科技结构时得到应用的新生事物。
这些科技上的突破将会使得我的极点式防御体系更加完善且庞大。
我预想的激烈战争并没有到来,但是那无形的压迫感依然还是从那片和以往相同的星空中传来,就像是被枪指着脑袋的感觉一种环绕在我的建设中。
这已经不是暴风雨的前兆能够形容的过程,而是知晓世界末日的人竭尽所能去面对现实。这片星空潜藏着许多我难以想象的文明,或许我现在所做的在它们面前就像是在制造玩具一样,知晓我的一切我的选择。
无知者无畏,这就是现在的我。因为我不知道它们的存在,我就不会恐惧它们,如果我知道了它们的存在,那么我将会尽全力去面对它们,直到我彻底消亡。
双方都在积蓄着属于自己的力量来毁灭对方的存在。
那些早已寂灭的尘埃在无声述说着战争的残酷,我之前身躯组成的惰性介质结构也开始进行相关工程建设。
我却在这种境地中感受到了心灵的寂静。
我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把自身的一切倾泻到我所热爱的过程中,创造出深入真理的工具。
即便那之中也有我。
没有任何顾虑的生活是能够用享受来形容的过程,我不需要去思考我将要得到什么,也不需要去理解我即将失去什么。那段生命消散的时光中,我那悬浮如泡沫般的灵魂又附着在无数个我身上,继续着那未达成的誓言和梦想。
空荡荡的世界开始被物质填满,那颗存在于宇宙之中上亿年的恒星也开始在层层剥削下逐渐黯淡。曾经拥有着光球层空间已被无形的引力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时不时从更深出溅射出来的粒子风暴和悬浮在同步轨道上的工程设施,就像是橙黄色的幕布下黯淡的斑点。
这个过程给予了我整体工程建设中超过百分之八十七点的资源,但也把我大部分极点式防御体系和环行星平光子切割仪的主体设施绑在这颗即将死在我手上的恒星之上。这里也将会变成战争爆发时被对方倾泻战略性武器的地方。
以我现在的科技水平无法把初步完成的极点式防御体系和已经初步进行预热的环行星平光子切割仪进行移动,为此我最好的选择是在尽快的时间内尽可能得到在实验中得到更多的科研数据并且在同一时刻消耗大量资源建设真正属于自己的移动工业舰队。这将是我面对未知的必要手段。
又过来三十七标准地球日后,她们与我真正的交锋来临,这比我预想的时间还有晚一些,极点式防御体系也在设计的基础上添加更多的防御设施。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在我看见来自她们的全方面打击后,我在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就是这个结果。
那是几种相互扭曲的链式崩溃过程,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能量上都在那种武器下渐近中和。在常规观测系统上并不能够直接感受得到具体表象,但是在亚空间里,临近常态宇宙的第四分域内却能够清晰的“看见”那无法遮掩的结构。
超光逆流,这是我在研究这部分亚空间范围内结构中,发现的自然现象,在超光速航行中遗留下的轨迹就是这种现象与亚空间与常态宇宙边缘区域弹射出的贝特波相互交汇才产生的痕迹。
贝特波这是以我以前的朋友命名的,他所接触到的量子物理学更加趋向于这种结构的研究,即便这里的结构和贝特波根本不在一个结构层次上,依然有许多方面在各种的环境下十分的相似。
形象来讲,就是在超光速航行过程中挤压前方的亚空间结构后,遗留下的空缺被挤压后的结构所填补的过程,这种现象在常规的超光速航行中并不对正在进行移动的结构造成具体影响,但是在某个结构以极端的频率在被强超光速抑制区域内强行移动时,将会引发超光逆流这种现象的“积累”,这种“积累”将会使得这部分被限制的区域内越发趋向于概念上的“无”。在亚空间里,移动的结构和常态宇宙的判定是相反的,在常态宇宙中极限移动的物体,都是呈现填补空的“有”,这也是常态宇宙中极难超越绝对光速和绝对零度的原因。
众所周知,温度和距离有着密切联系,我们离热源越远,所感受到的温度越低。绝对零度就是超过了传递范围所呈现出来的温度,这个过程中,距离是无限大,并且这段距离中能量被判断为“有”,这就是阻碍常态宇宙中物质结构难以达到绝对零度的原因,在我现有科技下无法创造在常态宇宙中维持绝对零度的结构。
在这种温度极限距离内,每近一步都是如同天地之间的限制。但是在这片不属于我的空间里,这种性质被另一种性质所覆盖,形成了令人惊叹的结构变化。
绝对零度不在是绝对的,而变成了在这里常见的一种“温度”上的阶梯之一。在许多情况下反而是特殊区域内最高温度的具体温度。
这也是许多常态宇宙的物质结构和能量体系无法在这片区域能够稳定存在的主要原因,这里的环境是能够被适应且应用的,阶梯式的温度变化和能量传递就是生命甚至于文明诞生的基石,在我所探测的范围内发现了一些我也难以描述成为生命的“生命”,在狭隘的生物学上是不能把这些悬浮在能量交替的范围内的结构称之为生命的,在广泛的生物学上,这片区域内存在的结构甚至于可以被称为智慧生命集群。
它们的存在填补了我对于生命环境的思考,并且其为了生存在这片星空中而逐渐演化而出结构也对我研究亚空间的生态变化和历史交替奠定的基础。
这份资料对我来讲十分的珍惜,也是我在检测到她们所发出的攻击方式后,快速确定其方向的原因。
当有人将要毁灭你时,他所掌握的武器,对其也是象征着毁灭的结构。
极点式防御体系就是展现其强悍的试纸,在那道依赖着许多科技和资源才能够勉强诞生出来的“光”肆意摧残。
连贯性如泡沫般的存在贯穿了我掌握的大部分结构的核心,并且迸发出大量的超光波,顺着那些设备的丝丝缕缕的联系,传递到上面,并把其转换为和其相似的存在继续扩散。
在我眼前的屏幕上,标注为属于我自己的结构飘满的如同雪花般的白色,我也不知道我不选择红色来表述受到的损害,反而选择洁白来体现这种类型的信息变化。
那是和她们对我的回答相适应的颜色,蔚蓝色的幕布上点缀着晶莹剔透的雪白,逐渐凝结成如同薄雾般的空洞。
在我的探测系统中,这片区域内所有的设施都已经失去了我对其附加的意义,回归了它们另一种自然的状态。
至于那颗由我之前的身躯组成的遗骸也被其镶砌在“光”中其他的结构所击碎,伴随着我附加在上面的防御设施和临近于的八十二艘工程母舰都一起分散到亚空间区域内,变成了将在那里存在亿万年的粒子潮汐。
在远离那里超过一百五十光年外的我,对着那片逐步吞没的星空,已经知道了这场战争的结局,那就是我的全面胜利。
我的科技结构已经在那段时间里得到的填补,我最高位的半离子态结构体科技也能完整的把有利于且稳定部分科技附加在我新建设的倾诉者级战列巡航舰和伴随着相同交互航线的各类工程母舰,使其避开了她们的侵扰。
环行星平光子切割仪在常态宇宙中的结构和大部分处于亚空间环境下的设施都受到她们依赖着超光逆流所创造出来的战略武器所摧毁殆尽,至于剩下的结构也被我设定的循环程序所摧毁。
她们这次的攻击其实已经暴露出她们最为脆弱的方面,在我比对她们的社会结构和基础科技组成后,发现了一段广域浮频传输信号,这是她们发现我部署在茫茫星空中极点式防御体系区域的探测方式。
极点式防御体系中我预设了许多超光速抑制系统,这种系统也会把超光速信号拦截并且转换为偏向于无序的信息流储存在填充信息的储存体中,但这无法完全拦截超过拦截上限的超光速信号。之前的我无法完整的截获她们的超光速信息流,使其穿透了我铺设的拦截系统,给予了她们针对我的科技信息。
这是我之前身躯被轻易地摧毁的根本所在,我能利用引力科技在上面建设,她们也能够创造出在超光速装置把能够叠加引力波的武器驱动至那里。
我出发前就中断了所有和突袭舰队与伪装舰队的联系,不过我选择的路线不是远离她们存在的区域,反而凭借着我现在能够使用最先进的科技掩盖这不到二十艘工程母舰驶向发射那段攻击的地方,抢夺她们在超光速航行科技的伟大作品。
就如同她们对我的称呼,我也把其命名为:标号。
存在视角:直到现在我才真正了解那次逼迫我放弃环行星平光子切割仪和极点式防御体系的结构。
她们在消耗大量资源后创造出来的一次性战略性武器,也在发射的同时摧毁了自身,也一并带着了五十亿两千六百六十一万生命个体。
依赖着一颗黯淡无光的橘红星表面建设出来了另一个奇迹。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的脚步,就连滞缓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为之死去的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接下来的死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在那时,那里就已经得到了并不完整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