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不可及的距离在科技的不断发展中得到削减,这不仅仅是承载物的改变,甚至于直接使得距离扭曲。
但是宇宙那遥不可及的距离依然阻碍了许多东西的接触。
她们在这片区域内早已经部署了我不知道多久的防御体系,那是我的极点式防御体系无法比拟的结构设施,以六颗脉冲星为核心组成的防御体系。
即便其中的脉冲星质量在我的观测下依然存在着极大的差异,但是那极端精确的位置于相对距离把那些不均匀抵消殆尽,并且延展出令人窒息的奇观。
数百光年距离的高能粒子场和部署在稳定区域内,隐藏在其中的星空要塞组成了展现在表面上的阻碍,最为可怕的是密布在其中杂乱无章的反物质宇雷和超光速抑制器和跃迁抑制系统。这些东西在离子风中被迫高速移动着,使其无法确定具体位置,或许就连亲自部署的她们也无法知晓其由混沌自然创造出来的戈壁。
关于这部分的信息是她们摆在明面上的信息,在她们一些基础的信息库中就能够得知,这说明还有许多危险的结构存在于那里。但正是这些看上去毫不可破的防御体系,才使得她们对这里的关注度和其他区域相比较小。
没有无法跨越的阻碍,除了距离。
宇宙早已经把最好的防御告诉了我,那就是无法想象的距离。
即便我无法理解那些正好处在稳定区域内的六颗脉冲星是天然形成的,还是受到精确移动恒星进行诱爆才形成这种依然能够阻碍我些许的结构。
若是前者,那么我还有机会抢先一步探测这片区域后对其空缺位置进行突袭。
如果是后者,那么我要更加的小心并且做好无法反抗的死亡准备。
这种死亡不单单是来源于未知的,也是来源于我的,之前纷争的喧嚣仿佛在此地雾海中沉寂。
现在的我有五种方式解决这些宏伟的壁垒,并且给予她们极大的创伤,我在那短暂的探索时光中得到了些许针对性的科技理论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科技不单单的深度的探索,在广度是也是极为重要的部分。
在相当的科技上限限制下,文明直接的交战往往是广度较小的一方容易消亡,这是我根据我这段旅途中得到的信息整理出的文明战争理论体系中记录的。在试探她们的同时,我派出的舰队也和其他存在这里的文明有些以我角度看来十分正常的交流。
在旅途中的任何信息大都存在着属于自己的价值,而我只不过是把这些隐形的价值搜集起来,填补我那依然空洞的战术手段和战略部署,这不是必须的,但是十分的重要。
我就像是海绵般吸收这些不断消耗着我的防御舰队得到的经验补全自身,这个过程是极为显著的,在我那被我和她们相互作用下肢解的倾诉者级战列巡航舰为主的舰队群还在继续着无畏的战斗,因为在叠加的逻辑锁下,任何的接触只会带来一直结果。
但这些于我现在的状况并没有什么确切的帮助。
在高能脉冲流和超光速抑制系统的阻碍下,我所前进的道路被拦腰截断。即便是那早已经被我改造成为幽灵的倾诉者级战列巡航舰也无法在不触发任何感应系统跨越这段距离,在我的预测中,她们在相对应的区域内部署了相当数量的亚空间阻碍系统,贸然尝试没有意义。现在的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想要从上方的空洞区域或者从下方区域进行迂回打击对我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她们之前清理恒星群的行为使得这种执行这种迂回作战的选择无法在保存足够的资源去面对突发情况的发生。
并且在那片只有如同浮萍般的存在光芒中航行,也难以掩盖自身的行踪。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使得我发觉我一直以面对的所有问题都是远超过我自身能够完全解决甚至无法理解的,并且这些问题和带来这些问题的文明都是在许多角度上把我压入绝境。
在地球上时,也是如此。
这其中我自身的原因占据了绝大部分,我这颗渴望着真理的意识推动着我选择最艰难险阻却蕴含着我从未见过的光景,但是更多在于永不熄灭的人类意志推动着我在面对着其他文明的时候选择毁灭。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我寄存在半离子态结构体中的信息躯体,这幅躯体能够把我关于人的所有感官反馈到我的意识上,并且我现在仅仅只能够判断这幅由我创造出了的身躯以修改自身信息的结构不断的刷新到稳定状态。
这种刷新频率能够被我以意识所掌控,在我对其的研究中,这是把我的意识转换成信息进行工作才能够使用过程。
半离子态结构体也无法改变其分毫的身躯是我给予我最可怕的武器,也是我打破僵局的工具之一。
在短暂的思考下我选择了建造完全由我最高级别的半离子态结构体科学铸造出来的武器,在精密的亚空间极限边缘环境下,我开始聚合散旋形六环体,这是我现在掌握的半离子态结构体科技所创造出最为坚固的结构,具体表现为区域性的场波传递性远超过其他半离子态结构体,但是在宏观上却是凸显出急剧坍塌和倾斜状态的形态,这种对于现阶段掌握的常态宇宙材料科技是致命的,但是这根本无法影响到我把身躯刷新频率调节到我现阶段极限状态下的信息体。
这种特性是其他半离子态结构体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存在。能够相对广域力转换为域级且相互中和的力,这种特性更像是肢解力这种体现的过程,这近乎物质与能量最基础的永续性能够在高位半离子态结构体中维持着环体的绝对稳定。
由这种半离子态结构体环体组成的设施,即便以我现在最高端的半离子态结构体科技也难以轻易移动。因为在概念上就无法兼容,并且在我给予其他常态宇宙的结构后,会形成极强的区域排斥力,在力和域的研究中,这种排斥力和次跃迁行为中产生的效果极为相似。
如此复杂的结构组成,要我把其装在微观层面的半离子态结构体上,是难以完成的任务。这意味着我要把我现有的全部可控的计算量和高精密的相关设备投入其中,舍弃全部与环绕在我身旁的倾诉者级战列巡航舰直接联系,转换为指向性交流。
我也不清楚在那段时间中我为何选择了这种突破方式,并且在没有做好任何退路的情况下把所能够掌握的精力投入其中。
其实如果我把我现有的全部科技通通投入到舰队的建设中,即便只是改造几百艘倾诉者级战列巡航舰都可以凭借着半离子态结构体科技和部分远超过她们的技术碾压她们的主力舰队,并且给予她们的核心区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我并没有选择这种做,选择能够轻易地解决这些问题。而是放弃并没有完整的实验,向她们发起试探。
或许是我太过于贪婪,直到现在我依然还是希望我能够得到她们最核心的科技结构来满足我依然存在着许多空缺的创口。她们带来的那道光更是象征着她们拥有的科技在某些方面远超过我。
毕竟,面对着一个对自己文明抱有绝对敌意的存在,依然能够在自身消亡前,祝福对方的文明,就在短暂且毫无意义的消散于宇宙中,只会让我更加的感到死寂的压抑感。
若是我依然采用我和他们在地球上时那种孤注一掷的态度去面对它们,或许这段旅途所蕴含的意义也会削弱。
“真是空洞”当我再次以人类身躯去看向星空时,意识中一直回荡这段话。
在地球上时,我们是竭尽全力,拼尽一切,为了斩断枷锁,真正的踏上星空,现在我矗立在这片荒漠之中时,在宣泄完对未知的欲望后,感受到的只有空洞的徘徊。
大概是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不管如何,这些都是我旅途中难以磨灭的存在——在面对它们时,我觉得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