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又用旗开得胜刀法消灭了两名铠甲战士,不禁对此刀法又有了一层领悟:一往无前!
用此刀法需得一往无前的气势,如果配合上足够快的力量和速度,效果将更上一层楼。姚光心中充满了豪迈之情,到时候,武者又怎样,武师又怎样,铠甲又怎样,我的五火乾坤刀都会将你们一一劈开!再往上想,他摇了摇头,武将的速度太快,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样的速度,心情瞬间又郁闷起来。
天目岭上的战斗也在紧张激烈地进行着。
姬无生宝刀锋利,勾魂十七身快如电,手中战刀指东打西,虚虚实实,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姬非花大发神勇,先后将两名校尉打伤,又到处猎杀起武者境界的铠甲战士来,不论何种铠甲战士都不是他的一合之将,但是这些铠甲战士都竭力避开他,不断地施放冷箭,十分难缠。
东乌族的其它武者就惨了,整体境界没有铠甲战士高不说,对方的铠甲战士刀砍不进,剑刺不穿,基本就是挨打的份,四大长老也只是高级武者的水平,根本不是高级武者境界的铠甲战士的对手。
东乌族一个又一个武者相断倒下,天目岭上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
姬非花目眦欲裂,再打下去就要成为光杆司令了,他也加快了屠杀铠甲战士的节奏,只有杀的敌人越多,才能救自己的人越多。
姚光正欲找铠甲战士练练刀法,忽然听见后面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传来,急忙爬上一棵大树向远处瞧去,顿时吓得他赶紧溜下树来,大步流星地向天目岭跑去。
原来他听到的人声,正是差点要了他命的头戴朱红漆笠的清瘦老者——奚长老,一路同行的,当然还有红衣女将军慕容烟。
这两人都是姚光惹不起的存在,当前要紧的不是杀贼,而是逃命。随着这两人的到来,天目岭势必保不住了,逃命的同时也通知一下东乌族人吧,也算同为“余孽”一场。
他跑到天目岭下,发现树林里居然拴着几十匹战马,大喜过望,骑上一匹黑马向天目岭冲了过去。
天目岭中狭窄异常,但是并排两匹马还是能通过的,姚光望着如同一双眼睛的天空,刀劈斧削般的峭壁,果然是一座天险,如果在岭上埋伏,不用说箭矢攻击,就是滚石檑木,也够喝两壶的。如若在前端堵住缺口,等人进入,后面再放起火来,断无逃生之理。
姚光正看着山形,想着妙计,忽然觉得前方天空黑了下来,心中暗叫一声“糟糕”,纵马跑去,前方果然被人用石头堵住了缺口。
应该是姬非花让人堵的,只不过时间仓促,石头垒得并不算高,但是马却过不去了。
姚光站在马背上,纵身一跃,攀住石墙,翻身跳了过去。
他张了张嘴,想想还是不用告知了,遂闭口不言,撒腿沿着山路跑了起来。
就让奸滑的姬非花替他的族人挡一会儿敌人吧,这个临时垒起来的石墙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拆掉,到时敌人骑乘战马追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许多人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黑雨渐渐变小,若有若无地飘着。山里的空气清新,景色变化多端,姚光无心欣赏,一路狂奔,一直跑到天黑,终于见到了第一户人家。
黄泥彻成的墙斑驳陆离,一道道裂缝张牙舞爪地笑着,顶上盖着厚厚的茅草,一个弓腰驼背的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正坐在一张长条凳上打草鞋。
他听见响声,远远地瞧见了姚光,两眼放光,笑着大声问道:“小伙子,参加起殇仪式回来了?”
姚光快步走到泥屋前,刚欲开口说话,那老人等他走近,眯着眼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从长条凳上跳起来,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别找我,别找我!”惊慌的神情如同见了鬼一般。
姚光知道是自己满身的血污吓着了老人家,有些抱歉地说道:“老人家,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鬼怪,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染的血迹,你不用怕,我不会害你的。”
老人闻言,果然不跑了,但是仍然不敢靠近过来,抖抖索索地问道:“怎么会……会染血?”
姚光只得将少昊国镇西军穿过迷雾森林屠杀三族族人的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一遍,正准备告诉他敌人正在朝着东乌族的地盘赶来,希望他避一避,那老人却大叫一声“我的天哪!”仰面倒地,人事不醒。
一定是家里人去参加起殇仪式了,听闻这样的消息惊厥了。姚光急忙掐人中,好不容易才把他弄醒过来。
老人定定地望着他,良久,才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姚光轻轻地点了点头,见他没有再晕倒,知道他挺过来了,便告诉他敌人正在来的路上,希望他暂时先跑到山里避一避。
“不。”老人倔强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么一大把年纪,死便死,怕什么。”
姚光劝道:“老人家对生死已经看淡,可敬可佩,但是你想过没有,万一你的亲人没有死于这场屠杀,回来见到你已作古,岂不悲伤万分?”
老人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但愿孩子们吉人自有天相,不过,我若离开,孩子们回来找不到人,不也心急吗?”
姚光给他出主意:“你就在附近找个地方,最好是山洞什么的住下来,既能看到你的屋子,又能不让敌人发现,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有!”老人马上回答。
于是两人扛了一些生活必用物资进了山洞,姚光跑了一天,也累了,便和老人一起在山洞里住了下来。
睡到半夜,老人因为有心事,没有睡得熟,远远听见山下有人喊马鸣的声音,便叫醒了姚光。
姚光一听,知道是敌人来了,正准备在老人的泥屋过夜的样子,便告诉老人自己得抓紧时间去通知所有族人,必须连夜赶路。
“去吧,孩子!上苍保佑你!”老人说道,“如果你遇到我的孙儿,请你告诉他,我还活着!”
姚光点点头,问道:“老人家,他叫什么名字?”
提起孙儿,老人家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他叫姬良闾,胖胖的,这么高,很好认的。”说着还用手比了比。
姬良闾?姚光一楞,问道:“满灵根的天才儿童姬良闾?”
老人家心中一喜,“嗯”了一声,又问道:“怎么,你认识?”
“见过一面!”姚光说道,“老人家请放心,姬良闾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告诉他,你还活着!”
老人连忙称谢,顺口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姚光!”姚光说完,溜出洞去。
“姚光?”老人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不是祖尔族的姓氏吗?前不久才听本族的武者们嚷嚷着要去瓜分祖尔族的田地,抢祖尔族人为奴,没过几天祖尔族人反而来通知自己逃命。想到这里,老人不禁老泪纵横,急忙跑出洞去,哪里还有人影?
姚光一路潜行,悄无声息地靠近泥屋,果然见泥屋四周拴着好多马匹,而泥屋里人声杳无,想来是累了一天也入睡了。
他悄悄来到一匹马前,塞了一块木头在马嘴里,轻轻地解开缰绳,牵着马小心地走了一段,看看没有惊醒敌人,才翻身上马,纵马疾驰起来。
跑到天亮时分,房屋渐渐多了起来,他没有时间一家一家去通知,每路过一家就高声大喊:“敌人来了!敌人来了!都跑去山里藏起来,跑慢了就没命了!”
至于信与不信,只能听天由命了,想来自己满身血污和紧急的语气还是有人会在意的,何况还骑着大家从来没见过的高头大马。
又纵马狂奔了一天,黄昏时分,终于来到了东乌族的核心聚居区——莫隐泽。
好一个大泽!碧波万顷的湖面上烟波浩淼,湖中有一山若隐若现,仿佛在梦中一般,此山名唤君梦山,是东乌族的族长和长老们居住的地方。族民们依湖而居,木屋、茅草屋、泥屋、石屋鳞次栉比,一直延伸到天边。
这要通知到什么时候?没办法,姚光只得继续骑着高头大马,一边前进一边高喊:“敌人来了!敌人来了!都跑去山里藏起来,跑慢了就没命了!”
忙了一天的人们才回到家里,听到有人喊话,都惊疑地跑出门口,却没有人信他的话。
“小伙子,你是谁呀?”
“你骑的是什么,用来犁田要得不?”
“敌人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你们看见了吗?”
“是啊,我也没有看见!”
“小伙子,累不累啊,来,大妈灶里还有一碗苞谷稀饭,填填肚子再喊吧!”
“喂,我说,这是谁家熊孩子啊?骑着头野兽乱跑,各人来领回去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