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想怎么拖他下水,龚虎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
府兵的衣物装备都是统一的,赵美娘身材与寻常男子也差不多,穿的因此也是正常尺寸,就是胸前衣衫紧了点,鼓出了很多。
她往前走几步,就晃一下,龚虎正面对着她,注意到这一点,目光就有些发直。
赵美娘很快就注意到这一点,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竟是无形散发出一种特别的妖艳魅力。
“书生,姐姐来问你,姐姐漂亮不漂亮?”
她笑咪咪的凑近龚虎,手臂抬起,看起来就像是要和他勾肩搭背一番。
龚虎回过神来,吓得连忙又退了一步。
原来当了兵以后,连女的都这么热情的吗?
赵美娘身后的五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周逸大步走过来,伸手一把搂住赵美娘的腰肢,笑道:“美娘逗你呢,她问的问题,你也一样可以忽视,不用回答她。今日无事,大家又难得看到新人,开个玩笑,你可别介意。”
赵美娘一拳擂在他的胸口,附带着嗔了一眼,却没有拍开他搁在自家腰上的手。
开玩笑?
上次哥和铁先开玩笑,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如今你们开哥的玩笑,当心我一眼睛瞪死你们。
不过看那周逸这么急着昭示所有权,看来是个很容易就吃醋的人,以后和他打交道,可注意千万别得罪了赵美娘。
龚虎腹诽着,不过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清,连道不介意。
府兵和护卫队不一样,隶属不同的官员管辖,相当于吃皇粮的工种。
护卫队是城主私下招募,由铁先这个大队长统领,自然对他是言听计从,虽然铁先如今护送杨绛雪去了帝都,但他也无法确定,护卫队中有没有心腹得到他的事先吩咐,留下来给他找不痛快,所以他若是糊里糊涂的亲近护卫队的人,多半死得飞快。
府兵归朝廷任命的军务大统领节制,属于官兵的一种,特地派一个兵郎将官统率,到城主府进行防守工作。按道理每日下值后都会回归兵营,不过杨承望体恤他们,特地在府内给他们修建了房屋,容留他们休息。
只有兵郎将官在城中置办有房,每日下值后都会回家。
兵营那边,也是默认此事。
这种都是小事,又不耽搁军务,大统领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既然分属不同派系,有内部争斗自然很是平常。
龚虎绝了讨好护卫队的心思,向府兵们卖好就是唯一的出路,自然不会开个玩笑也要生气。
况且他们的玩笑也没有恶意,犯不着摆脸色。
龚虎与他们说笑了几句,抬头看看天色,一拱手道:“各位,我身上有伤,需要练功恢复,如今时辰不早了,小弟我这里先走一步了。”
赵美娘点头道:“去吧去吧,我们也不耽误你时间了。回头再一起喝酒,可别忘了。”
龚虎快步就往演武场走去,却似乎仍能感到他们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他的背影。
甘行志打了个哈欠:“你们累不累,昨夜防守一夜,还能说这么久的话,我也是服了你们。”
巴泰勾住他的肩头,又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体质不行啊,这么容易犯困,回头多操练一番,免得日后回兵营,那个何郎将又骂你废物。”
甘行志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便没好气的道:“骂个屁啊骂,姓何的屁大点的事都要发作,想抓我们的错还不是要什么理由就是什么理由。人困了,自然要睡觉,这跟体质有个屁关系。放手,我要去睡了。”
赵美娘没有理他们,自向蒋宾器问道:“这小子,就是个普通的书生,听说还要考今年的举试。你说,杨城主对他如此上心,又是为了什么?”
蒋宾器眼光一闪,闷闷的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杨承望肚里的虫。”
听他语气,却是没怎么顾忌上下尊卑,张口就直呼杨承望的名字。
周逸点点头,打了个哈哈,道:“不管如何,盯紧了他,杨承望对他必然有所指示,邓公既然要我们私下搜寻杨家的错处,那任何细微之处,我们都不能忽视。前些日子已经送出杨府和红衣教有瓜葛的情报,明日把这小子的情况也加几笔,一起上报。”
赵美娘摸了摸下巴,脸上表情若有所思。
她有种直觉,总觉得这小子并不是个善茬。
龚虎在演武场逐步做了一遍五步操,喘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不已。
这杨家给自己的易筋洗髓大法,还真是给对了。
不光呼吸法如斯神妙,让自己日日精神焕发,体力充沛。五步操虽是繁琐难做,但对身体各方面都能够进行不同程度的锻炼,手脚活动起来,浑无半点阻滞,动作过猛些,也是感觉不到疲惫一样,完全让人察觉不出来,自己身体内还有伤未愈。
他又琢磨了一会,始终觉得这本易筋洗髓大法其实另有无穷妙用,不像是郑伯所说的,只在医治伤势方面有奇效。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任何玄奥之处。
五步操做到第三遍,他突然一拍脑袋。
估计郑伯也没发现,这本易筋洗髓大法,其实并不适合女性,只能男子修练。
他看着五步操某个姿势的说明,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极了,竟生出一种现在就去找郑伯好好说道说道的兴奋感。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郑伯要是听到自己跟他谈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只怕当场就是一个爆栗子打过来。
看看天色已经近正午,他回头又去找那几个府兵,联络感情就要趁热打铁,他们既然已经是轮休,不如中午就一起吃饭好了。
结果才走上长廊,就看到小莲从房里出来,正在左顾右盼,看到他时眼睛就是一亮。
“公子,你回来了啊,正好,中饭已经帮你放在屋里了。”
“啊,那这次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应该的。”
“冒昧问句,千安妹妹呢?”
“你问小姐呀?小姐昨天晚上发现少了条手绢,也不知放哪里去了,今天只好再次赶工,不然夫人明天就回来了,到时请出家法来,那小姐可就又要受罚了,所以就没有出来。每次小姐受罚,我都看得好心疼,连水晶肘子都没有胃口吃了。”
“……那行。”
龚虎无语了,小丫头这话要是给杨千安听了,怕不是要先罚到她哭吧。
他正要进屋,小莲望着他,眼珠子一转,又问道:“公子啊,我想起来了,昨天你修练的时候,那些新送来的家俱,你都看到了吧?”
这不废话吗,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又没有飞出去,屋子里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他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那花呢,插在花瓶里的花,叫什么千虎花的,好不好看?”
小莲又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倒似有些小小的紧张。
“好看啊,当然好看了。”
龚虎想起昨日杨千安一脸的开心模样,宛若芳菲,心道人比花娇,也是有的。
“那就好,小姐还特意要我问一句,真奇怪,明明是些普通的野花,我怎么就没听过有谁管它叫千虎花呢。”
碎嘴子啊,你怎么能想到,这名字还是你家小姐临时起的呢。
要是她听到你说野花不野花的,肯定要罚你站了。
咦,为什么自己总会觉得杨千安和小莲之间,终会有一个压迫和反压迫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