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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师祖宏愿

伏龙观、落凤山腰有一座简陋院落,傍山主屋两间房,东西厢房各二间,更有竹制篱笆,木质辕门,门上却无任何匾、字。

却说今日这院落却颇为热闹,平常时日只有老翁和其两个徒孙三人,今日,其两个徒弟却也到来。

只见四人齐齐伏拜老者,大声齐贺:“恭贺师傅(师祖),再收爱徒!”。老者心情也确实很好,受了众弟子一拜,还点头不已,虚扶了四人。

四人各自在蒲团上盘坐端正,老者继续说道:“我本出身书香门第,生平愿望就是能去国子监教学,桃李遍朝野!然科举未能通达,郁郁不得志时却遇神仙点化,拜入道门!”

老者说道这里,顿了顿,似是陷入了回忆中。未待片刻,老者抿了一口茶接着道:“但未想到,我拜入道门,仍命同科举一般,不得正果,未通大道。年过花甲,游历世间,收得二徒方乃悟,吾之命道,教习也!遂又收二徒,总共4徒。其中二人颇得造化,一个就是你们大师兄,王阳明。此子之后虽弃我道门并自立门户,但总算不忘为师教诲,造福人间。所以为师并不怪他,况且青出于蓝,为人师之极致也!”说到此处,老者一脸自豪的表情!

但随即又转为遗憾,接着道:“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们的四师弟,毕竟他延续了我道正统。其法力境界皆超过我,乃你们四师兄弟中,最有可能得道飞升之人!但性情未坚,没渡过劫难,天夭之!”

说罢,还重重叹了一口气,众弟子连忙劝慰。老者摆了摆手,收了下情绪继续道:“为师也曾痛心疾首,以至坠情忘道,绝了再收徒之念!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当我纵情山水无心向道之时,却又遇到了你们小师侄女。我不惧天道、顺了心道,收了此女为隔代徒孙,没想到却让我道行更上一尺!我才顿悟,你们四师兄的杀劫是他的死劫,又何尝不是我的心劫!”

说到这里,下面坐着的众门人不管听懂了的,还是没听懂的无一不面有所悟似的频频点头!其中二弟子、二徒孙更是当即拜伏,口中直呼:“师傅道法高深,定能破劫飞升!”

老者道行何等高深,自然知道门下弟子能成材的不能成材的都有。就如同林中苗木,都受的是同一片天的光泽、同一块土地的滋养,但长出来的树木却参差不齐。原因为何?种不同,资质有高低也!不能强求!

老道感念徒弟孝心,笑脸慈目地虚扶了两位起身,待他们坐好,继续道:“又经这几载修行,为师已踏入感悟飞升之列,但仍心有不平。为师在人间行走所愿者,是去国子监授徒,愿望自己的学生能位及人臣!这些都只是做凡人时的愿望,现在早已不在介意了。况且你们的大师兄虽没官至首辅,但其功业也算当世无双,我再没有任何遗憾!但为师当年被仙人点化,决意在这伏龙观落凤山开馆授徒之时,却许下过宏愿:不求桃李满天下!但求学问达于天!”

说到这里,老者仿佛又找到了当年的豪气,一脸桀骜之色!众门人也是听得热血澎湃!显然,也是初次听见老师说及当年此事!

老者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却迅速放下,毫无迟疑地继续说道:“然此愿却也成了我的心劫!我门中三徒子、二徒孙,却仍未有人具成大道之像!”

听到这里,未待老者继续说完,众门人就迫不及待地各自告罪,说辜负了师傅的栽培。而二弟子、二徒孙的马屁则是又准时、又到位、又响亮地出现了!声音洪亮颂道:“师傅您老人家定能先于我们成就大道,不日亲自带着学问飞升!”

老者突然觉得小腿肚子的一根筋似是抽动了一下,但面上还镇定地、毫无表情地摇头叹道:“人之命数,各有不同,此乃大道,不可忤逆!你们不知,为师灵根驳杂,不是修道的好资质。很多法术为师都省得、使不得!唯有些许慧根,更多的是靠勤勉,才有今日道行。为师所长者,博览群书,熟知历史,谙得道理,传道授业!为师自知,靠自己修行是等不到“达于天”的那一刻了。”

说到这里,门人们当然又是各自劝慰。老者不希望中断话语,摒住众人,接着道:“或许真是天意眷顾!竟然在我行将遗恨之时,竟然让我连得两个修道天资绝佳的徒儿。”

说到这里,老道不禁精神一怔,又焕发出无尽的青春活力来,接着道:“其中一子,乃身具火灵根大象。另一子.。”

说到这里,老道竟然难得的顿了一下,有意卖众门人一个关子!众门人正胃口被吊起来了呢!急切地等着老者后面的话语,老者却悠哉悠哉地端起了茶杯,揭开茶盖正准备抿一口。

却见茶水已见底,当即用力一盖杯盖,将茶杯往茶桌上潇洒一放,端坐捋须道:“徒弟,茶水添上!”

众门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师傅茶水没了。二弟子当即起身,从童子手中拿过水壶,屁颠屁颠地将师傅老人家的茶水添上,一边倒水还一边拍马屁:“师傅的望气之术,举世无双,乃得上古法门真传!现世那些个后辈,还需揣测生辰八字,更有甚者须法器相辅才测得出灵根来!当真没用的很。”

老者却摆手不赞同道:“望气之术,算不得大道,于修行斗法都没什么用处,所以现世后辈多不学。而且,现世还发明了辅助法器,探测灵根方便了许多,更不因人望气技能深浅而有所出入,应该说是古人不及今人啊,是望气之术没用得很啦!”

不过,显然二弟子的马屁功夫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道行颇高!立马就争辩道:“师傅不可太过自谦!法器终究外物,哪像师傅一技在手,观人于无形。那探测法器还得被测者接触发功才探得出来,不知因此错过了多少良才!”

这一番辩解,令二徒孙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顿时觉得,自己的马屁功夫还浅薄的很,还有很多地方要向二师伯学习啊!

老者显然也是屁股被二徒弟拍得很是舒服啊,边笑边摇头指着二徒弟说道:“嗯,此言倒还在理!”

老者端了倒好了水的茶杯,停了笑声,严肃说道:“望气之术与探测法器也都只能测个大概,世间哪有器或者术能真正测得准人之资质,不然要学何用?天道又何以酬勤?所以,为师也才只说,那小子具火灵根大象!但为师觉得,这次观得,应该不差!”说完满意地抿了口刚沏好的热茶。

老者满意的喝完了茶,说道:“继续先前的说..。”,然后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说道:“另.一.子.。。,乃具..火.。。灵根..大象!”说完了就又端起了茶杯,等着众门人的惊讶,和恭贺!仿佛期盼着:“让尖叫声和颂贺声来得更猛烈些吧!”

可门人们听得糊涂啊,先前不是说“其中一子,乃身具火灵根大象”吗?怎么这会儿“另一子”又“乃具火灵根大象”?正为这事儿两两私底下议论着呢!这时大徒孙开口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大徒孙女,这大徒孙是个女娃儿,生得那才叫个漂亮,当真是个人物!

——————

闲话别扯远了,大徒孙女我们以后再说,我们先把老者的宏愿讲完!

这大徒孙女就开口说了:“老祖糊涂,’其中一子身具火灵根大象’您已经说了,另一子您还没说呢!”

众门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老者也才恍然大悟,连连手拍头颅叹道:“看我这老糊涂,看我这老糊涂!”

完了对着大徒孙女攒道:“还是‘小猫’脑袋灵光”。这大徒孙女说完就在一旁捂着嘴笑,惹得众门人也一块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刻,待众人都止住后,老者清了清嗓子,继续先前的话把讲道:“我先前说,其中一子具火灵根大象”。

然后还是顿了顿,才继续讲道:“这另一子啊,乃身具雷灵根大象!”说完了,就闭目、捋须、养神!

估计,这会儿不是在等尖叫声和颂贺声,而是还在为先前装逼不成而汗颜呢!

众人这一听明白,哪还用再等什么!当即齐刷刷拜伏道贺:“恭喜师傅,贺喜师傅!”

等众门人齐贺完毕,老者才睁开双眼,虚扶起了众人。

这二徒弟的马屁,那是当即就到:“师傅,这火灵根暂且不说,这雷灵根即便驳杂点,那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而且即便是出现了,哪一门派不抢破了脑袋。这种灵根,必能成就师祖所愿!”

老者脸上早没了之前的汗颜,当即严肃解话:“休得乱言,三分天定,七分打拼。哪有必定的道理!”看来二徒弟也有拍马不成被马踢的时候啊,当即称师傅教训的是。

这大徒孙女又发言了,问了个众人皆关注的问题:“师祖,那这两个师弟都是谁啊?”

老者这又和颜悦色地转头对大徒孙女说道:“他们二人,一人,你们中有人知道。另一人,你们都还未知。但天机不可泄露,尔等也不得私自揣测,以免乱了天机!”这句话说完,还看了一眼二徒孙贾诩,然后就又闭上了双目。贾诩被师祖这么一看,当即有所悟。

老者又继续说道:“待到机缘成熟时,你们自会见到。”

完了,声似疲惫道:“今日布道就到此为止吧,众徒各自散了吧!”

众人哪还敢停留,当即行了礼,一一退了。只剩下老者一人端坐在院中,仿佛已化身成道、融入了这天地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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