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炼体境，是修士修行路上进境最快的境界之一。”王老语气平缓地说道。
李下想起自己在炼体境界一路走来的，确实没有半点阻碍就达到了炼体后期，不由得点了点头。
王老继续说道：“说起这个，其实你不必妄自菲薄，大多数的修士都是从幼年时就开始炼体境的修炼，所以你看到那些年纪轻轻就有纳元甚至灵台境修为的修士，其实他们也已经修行了不短的岁月。
李下闻言不由得想起了比自己还要小的苏无敌，他也已经有纳元境后期的境界修为，虽然实力弱了一点……
然后李下突然脸色古怪地看向王老。
王老看见李下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一愣之后便哈哈一笑道：“你是想问那个成椿嚣？”
李下点点头，成椿嚣年纪轻轻却已然是腾云境的修士了，简直骇人听闻。
王老笑着对李下道：“在我瀚海书院，甚至三门十六宗，天赋过人的好苗子不在少数，只是如他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境界修为的，也是屈指可数的。”说着王老有意无意地看了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含羞一眼，话题一转，问道：“不过你可知林无垢？”
李下面露疑惑，他从未听过此人。
王老说道：“此人是我瀚海书院千百年未有过的天才，修炼至今三十多载便有了洞明境的修为，几乎是所有人都觉得此子大道可期。”
李下闻言心头一震，才修行不过三十余载就有了洞明境的修为？
王老一点都不意外李下的表现，所有人听到林无垢的反应都是如此。
于是他颇为习以为常地笑道：“但也只是大道可期而已，并非他就真的就能得道长生。”
李下有些不解看向王老，这又是什么意思？
王老很快就做出了解释：“林无垢也好，成椿嚣也罢，确实都是天纵奇才，可是修行一途有多少关隘阻隔？谁又能保证他就一定能一帆风顺？”
李下闻言只觉心头一点灵光亮起，不由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王老见李下这番模样，心中也暗自点头，李下能进入书院并非名正言顺，再加之书院中随便找出一个境界修为都在他之上，日后定然会遇见不少偏见和恶意，虽然这些反而能成为李下刻苦修炼的动力，但在境界修为方面，这个少年终究还是落于人后。届时，即便李下不去在意他人言语，苦修之下境界修为有所突破，可同窗和往日好友说不定已走得更远了。如此一来，以往种种加在一起难免还是会有心结。
毕竟修行修心，而李下毕竟年少，若是因此有了心结，对于他的修士而言只怕是一道不小的难关。
这样的事王老也不是没见过，一味埋头苦修，想要证明自己，可他到底是为何修行，又为谁修行？
修行本就是自己的事情，管他人如何看，管他人如何天纵之资、进境如飞，又与自己何干？
这也是王老今日来与李下讲道的目的之一。
王老自然不知晓自己这一番言语于李下有无作用，他毕竟不是李下的师傅，只能言尽于此，于是他继续道：“扯远了，我们回到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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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技，术法大多都是以元气为基础，境界修为越高，元气越精纯，用出的武技术法的威力自然也随之增强。而元气，也是随着境界修为的提高而增强的。炼体境修士的元气终究是有限的，因为炼体境修士所运用的元气终究不是自己的，是问天地‘借’来的。炼体之上的纳元境，便是将天地元气化为己用的第一个阶段。”
王老顿了顿，问道：“其实纳元境才能算是修士修行迈出的第一步，炼体境为元气运行开拓经脉，经脉之中问天地‘借’来的元气达到饱和的时候，便可点燃元火，以元火在修士体内开拓出隐藏的经脉和黄庭三府。而开辟出黄庭三府，便是修士晋入纳元境的象征，故而纳元境又称黄庭境。”
李下点点头，关于境界方面的东西他从苏无敌和成椿嚣那边听了不少，所以他自然也是知道黄庭三府是什么。
王老继续说道：“这所谓黄庭三府，便是修士用以在体内用以存储元气的所在，但这存储元气的，只是三黄庭中的下黄庭气海，其余的上黄庭琼室，是修士神念所在，也便是所谓的魂海。中黄庭又称绛宫，是修士肉身气血的源头。”
说到这王老微微一笑，说道：“不过纳元境虽然开三黄庭，但人族大多只修炼气海，鲜少有人修行绛宫和琼室。不过我记得你好像是念修？”
李下闻言点点头，明白了王老要说什么。
王老说道：“修士修炼的精力十分有限，修行气海的修士，想要填满气海就分身乏术。同理，念修想要在琼室中筑殿同样也需要灌注所有的精力，所以纳元境极难多府同修。”
李下闻言不禁露出疑惑的眼神，问道：“为何？”
毕竟他自己就勉强算是念修，同时也在修行元气。
王老解释道：“天道有缺，修士亦然。修行元气者，其神念天赋必不如何。同理，念修天生开琼室黄庭，修炼琼室黄庭事半功倍，但念修大多身体孱弱，体内经脉脆弱单薄，修成纳元开气海之后，气海的规模也不大。如此一来念修修炼气海元气，反倒是舍本逐末，进境缓慢。”
身体孱弱？我小时候确实经常得病，只是经脉脆弱单薄，我似乎挺强健的啊，至于气海？这我还得晋入纳元才能知道。李下心中暗道。
王老没有注意到李下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在开出黄庭三府之后，人身小天地基本已经形成，这时候，便是开元府。”
“所谓元府，即是人体皮肤上的汗毛孔。晋入纳元境的修士，全身八万四千元府便会齐开，开元府之后不仅能随时随地地吸取天地元气，更是能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由元气组成的膜，称作元衣，元衣虽薄，但护身的能力却是不错的。”
李下闻言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心中也颇为向往。
王老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纳元境中修士，修炼元气者填气海，念修琼室筑殿，当气海填满，琼室魂殿筑成，便是晋入灵台的时候。”
“灵台境，便是在气海魂殿中筑起三尺高台！而这所谓灵台，就是由气海之中的元气精粹而成，一座灵台蕴含的元气，比三个气海还要多！灵台三境，便是筑三座灵台，而想要由灵台晋腾云，则要合灵台。”
听到这里，李下不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因为自身只有炼体境，所以他平时更关注的只有纳元境，灵台境反而没有过多了解。
王老说道：“合灵台，是修士修行中最危险的一环，要将三座灵台中总量相当于九个气海的元气相融，合而为一，元气之间的碰撞就足以毁灭整个气海！”
李下闻言一惊，没想到晋升腾云境如此凶险，自己当初答应澜霆前辈是不是太随意了一些？
王老说道：“不过你现在想要通过分院考核，最主要的就是晋入纳元。所以后面的境界与你讲了其实没有什么作用，但我既然都开了这个口也不好意思不给你讲完，你可以先记着，等你以后拜师，你的师傅自然会和你详细说。”
李下感激道：“多谢王老。”
王老摆摆手，开口道：“灵台之后就是腾云，你第一次听见腾云境想到的是什么？”
李下直接开口道：“腾云驾雾，据说只有晋入腾云境之后方可御空而行。”
王老点点头，笑道：“也对，也不对。腾云境其实意指云气蒸腾，如在仙境。在灵台境合灵台之后，合成的灵台之上，会现出一盏青灯，腾云境修行，便是灵台点灯。灵台之上的青灯有九支灯芯，每点燃一株灯焰，灯焰燃烧间便有淡淡青烟弥漫而出。而这青烟之中，所蕴含的是大道气息。随着点燃的灯焰越多，青烟就越为浓厚，大道气息也就更多。”
“这青烟弥漫间，便有如云气蒸腾，故名腾云。”
李下恍然，心中暗自赞叹。
“腾云之上是洞明。何为洞明？洞明者，堪破虚妄，直指大道！洞明境与腾云境同样分为九阶，而洞明境所修炼的，便是驱散腾云境点燃的九层青烟，虽然青烟之中蕴含着大道气息，但终究驳杂。洞明境修炼，便是堪破青烟中的虚妄，每堪破一层青烟，就对脚下大道明悟一分。”
李下脸上不由得露出向往的神色，只是对于他而言，王老讲的已经是太过遥远的事了。
王老看了眼少年脸上露出的神色，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含羞，脸上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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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他们怎么还没说完？”苏无敌和潮阳鬼鬼祟祟地扒着小院的门，往院子里探头探脑。
苏无敌没在小院中看见李下他们的身影，而他们一直在这四周徘徊也没看见有什么人进出这座小院，所以王老应该还没走。
于是苏无敌白了一眼潮阳：“怕什么，难不成那个什么王长老还能把老大吃了不成？”
潮阳闻言悻悻然闭上了嘴巴。
苏无敌又探头探脑了一会儿，才收回脑袋，朝潮阳一挥手：“走，再去逛逛。对了，你打听清楚在哪里吃饭没，我肚子有点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