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尴尬了,不好意思再蹭手艺看了,将军案刚画好线,安安逃出木匠店。
沿着小河闲逛,孩子们的嬉闹声吸引了安安的注意,孩子们在吹肥皂泡泡,安安想如果写进故事里,该怎么描述呢?
“五彩的泡泡飘上天空,像五颜六色的梦幻”?
不行不行,好俗好俗。
小孩子无忧无虑只是大人们的希望,小孩子并不是无忧无虑,虽没言明是比赛,吹出更大更多泡泡的孩子就是更开心,使劲多吹,相比不如的孩子郁郁寡欢,看着人家的泡泡,小脸儿都灰了,
今日的胜者是个七八岁模样的半大孩子,他的泡泡水沾一次能连续吹出五六个的泡泡,远远把其他人甩在后面,安安过去问:“小朋友,你的泡泡水怎么调的,加了什么呀?能教姐姐么?”
胜者一脸精明相,理都不理,一个小女孩道:“坏姐姐,长生哥哥才不会告诉你,长生哥哥连我都不告诉。”
“看来是长生哥哥的独家秘方呢,姐姐请吃糖葫芦?”安安眼珠一转。
小孩子多精啊,本能意识到安安不是好人,纷纷叫她“坏姐姐”,继续吹泡泡。
“小巴熊,小巴熊!”忽然,女孩子指着房顶叫道,有一个泡泡飞得高,她原本抬头看泡泡,就看到小巴熊了,小巴熊是夜行动物,白天不常见,小女孩看见了很是惊喜。
安安诧异抬头,一只三尾小巴熊隐没不见,虽然只是一瞥,但没看到身上有别的颜色,应该是纯白。
是一直跟着妓院车队那只么?跟到这里来了?怎么会呢?他们马车走了一夜,难道它跟了一夜?
三尾,纯白,夜行,夜路……安安心里思虑,在可能和不可能之间摇摆。
孩子们喧腾地吵闹着,有些孩子闹:“跑了!”“小巴熊跑了,长生哥哥,我要小巴熊。”“我要嘛!”“我叫我爸逮!”“小巴熊过来。”“小巴熊小巴熊……”“长生哥哥,我要小巴熊。”
几个孩子彻底放弃了吹泡泡了,对小巴熊兴趣也不大,唱着儿歌开始玩跳绳,
“一二三,进
“小心爸爸变成鬼,
“小心妈妈变成鬼,
“小心朋友变成鬼,
“小心枕边的婆娘啊,
“啊呜一口吃掉你……”
……
又说巴熊又念童谣,哭的闹的都有,孩子们喧嚣声震天,安安被吵得烦躁,正巧乌云正遮了太阳,忽然风冷阴森,安安心慌,吓唬小孩道:“长生,告诉姐姐泡泡水怎么做的,不然姐姐叫小巴熊咬你,吃你的肉。还有那边的,你们才几岁,念的什么又是变鬼又吃人的?不觉得吓人?你们不害怕的么?”
“坏姐姐!”“坏姐姐!”……
孩子们怕了,一哄而散找爸爸去了,长生跑进不远处一家熬胶作坊。
那块乌云很小,太阳很快露出脸来照亮大地,安安定了定神,她很想要长生的泡泡水,瞅着熬胶作坊跟个傻子似的,又扭头把做糖葫芦得瞅得犯嘀咕,悄悄把粘好糖衣的糖葫芦框往后拖半寸,
“哎……”
摸摸衣兜,安安长叹息,可怜自己穿着老贵的衣裳兜里么有钱,老鸨子搜钱的本事太厉害了,她根本没想到啊没想到。
状元的挚友给的五十两安安想藏来着,洗个澡就被搜底掉,她也有心机,撬碎了分别藏身上、枕头里、花盆里,也就花盆里的还没被发现,但花盆没带出来。
继续沿着河逛,街尾上几家染坊染了布,也将河水染上了颜色,带颜色的水流像水草招摇,至于祸害下游就不管了,封建社会没有环保部门,几家小染坊也成不了大祸害。
走过染坊就出了小镇,安安没回头,低声试探地问道:“你跟着我?”
没有回答,安安鼓起勇气回头看,并没有小巴熊的踪迹,她继续往没人僻静处走。
镇尾有小山坡,竹林很大,走到竹林深处,安安正要再问,却听到嘤嘤压抑的哭声,循着哭声找过去,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布袄少年蹲着,手里拿着木工用的炭笔和标尺,抱着块划过线木板嘤嘤哭。
安安问:“你是木坊的小伙计么?为什么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