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请大家一聚,一来是我的长外孙梁影满月,二来是我们各大家之间也有好些年没有在一起相互交流、并肩作战了,也是趁这个机会,邀请大家来岳城做客,我这个人不太会说那些好听的话,就希望大家能够吃的开心,玩的开心。”阿爹向大家举起酒杯,大家也纷纷站起来应和他。
这次用的酒,可是在我们苏家埋了十年的陈年老窖。
阿爹在面对这种事情上也没什么经验,和几个家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少端,怎么就你们兄妹三人来了,你父母呢?”酒过三巡,南庭尧也放松下来,开始和他们闲聊。
“前些日子有妖族伤了母亲,父亲在家照拂,这才没有过来,有劳小姑夫关心了。”夜书真回道,他面对南庭尧倒还是挺一本正经的。
夜少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说到这个,苏兄,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他似乎是有些醉了,一双眼睛迷离的瞟着阿爹。
阿爹也是满脸疑惑,“南兄有何指教?”
“前些日子,我收到消息,说妖族正派了人往岳城方向来,说是在这区域内勘测到了玉琉璃的踪迹,我这急急忙忙就给你传了信,怎知等了好久也不见你回复,苏兄,你这就有些不仗义了。”
“这……我可冤枉了,南兄,我这的确是没有收到你的消息啊。”
众人一听有关于玉琉璃的消息,纷纷打起精神来,这南庭尧,也不知是装醉还是真醉,竟大庭广众的说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话。
“父亲,您喝多了,怕是记错了吧。”南锦屏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背。
“记错,不会吧,但消息肯定没错。”
“既然如此,此次来岳城,不仅为苏叔叔道喜,咱们正好还能找找玉琉璃的下落,一举两得,岂不是更好。”她又道。
“对……对。一举两得,来,干杯。”他突然笑了笑,像是已经拿到了玉琉璃一般。
“小姑父,我们也帮你一起找吧。”夜子瑜和夜少端也跑到南家的席位前。
玉琉璃居然在岳城有了踪迹?一时间席上议论纷纷,有心思狭隘之人更是直接用不善的眼神看着阿爹,南庭尧此番言论,简直是将我们苏家推到了风口浪尖。毕竟苏家是附近三城最大的世家,并且几十年来一直在壮大,从前我就听过各种流言,说我们家在大战中捞了不少宝贝,窝藏了起来,还有说我们家养了一支精锐队伍,专门用来收集法器的。总之因为在百姓当中口碑一直还不错,所以总有人造谣我们。
如今他这么一说,更是像要坐实了我们的罪名一般,暗示我们收到了他的讯息却独吞了玉琉璃。
“苏宗主,您这就有些不厚道了,若是您这真有玉琉璃的消息,理应通知我们各家才是,怎能搞独吞这一套呢,苏家不是不修灵术吗,您藏着这玉琉璃,也没用啊。”不知道是谁家的弟子站出来说了一声,一下子,整个宴厅都有些混乱了。
“这位公子,你这就有些无中生有了吧,你说的对,我们家不修灵术,要那些法器并没有用,所以我们何必来拿这件没用的东西得罪大家呢?”大姐抱着梁影出来反驳。
“好了,瑾与,大家对我们或许有些误解,玉琉璃乃妖族法器,虽传说灵力高强,但终归是至邪之物所化,我们苏家碰不得,也碰不起,既然南宗主在岳城附近发现了玉琉璃的踪迹,那么各位尽管去寻,寻到后如何处置,我绝不插手。”阿爹安抚了一下众人。
在这乱世之中,所有人对这个代表着力量的法器都表现出赤裸裸的渴望。
“苏宗主,这可是您说的,到时候见了玉琉璃,可别又拿归属地说事。”那人也豪爽,坐下又喝了口酒。
“一禾,你娘去拿酒,怎么还没回来,你去看看,顺便帮帮她。”阿爹看着我们两吩咐道。
“是。”
刚到后院便看到鹤川蹲在那玩土,我过去戳了戳他的背,“鹤川,我阿娘呢?”
他指了指酒窖的方向。
“你怎么跑出来了?外面太阳大,你还是回房去吧。”我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们…要去拿酒吗?”他站起来问道,语气颇有些委屈,但我总觉得他今日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
“嗯。”
“我……我力气大,我帮你。”他跟在我们身后,酒窖是一个地下室,顺着下去的楼梯一次只能走一个人,里面比较阴冷,光线也不好。
“你在这等我一下噢,这个木梯好久没换了,咱两一起站上去可能会坏掉,等我下到底下了再喊你。”我看着那破旧的木梯实在有些下不去脚,我们家是多少年没喝过酒了,这地方都破成这样了。
不过我下到底下才看到,酒窖的灯已经点燃了,应该是阿娘来过,但是偌大的酒窖空无一人,阿娘好像也不在里面,奇怪,人去哪了?
“阿娘!阿娘!”我喊了几声,回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算了,可能是已经原路返回了吧。
“鹤川,你下来吧!”我又朝木梯上喊道。
我弯下腰准备抱起地上那坛酒,却突然感到有人在用手摸我的后颈脖似的,挠得我直痒痒,不应该是鹤川啊,他没有这么快下来。我感到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立刻转过身去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是阿娘?
她定定的看着我,眼神有些呆滞,手还保持着刚刚放在我脖子上的动作。
“阿娘?”我试探性的叫她。
但她像是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我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立刻上前去用双指探了探她的脖子,还活着。
鹤川已经下来了,他似乎有点不敢过来,整个人还站在黑暗当中。
“阿娘,醒醒!”我感到她的身体在逐渐变凉,顾不得其他,立刻催动灵力,将手掌放在她的额头上,我手中缓缓化出一道红光,不得不说,自从第一次使用灵力后,我越来越感到一股力量在我的体内冲撞,并且和那些修习者一样,一次比一次使用的更好,更精进。
我感到手腕处那块血斑有些灼热的疼痛,但是灯光昏暗,我看不清楚那到底怎么了。
阿娘受到那股力量的催动,双手开始挥起来,而在她体内显然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因为她不受控制似的打翻着酒窖的酒坛,口中还发出低低的嘶吼。
巨大的声响惹得上头路过的弟子们纷纷探头查看,还有的立即去汇报了阿爹他们。
“鹤川,你赶快上去!”我朝着黑暗中那道影子喊了声,我感到他动了动,又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我向前去想拉住阿娘,但她身体周边像是有一层结界似的,每次我要碰到她,就被打倒在地上,那些碎片撒了一地,我每滑到一次,身上就被割几道口子,最终我不得不选择用法术控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