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淡淡的铺出一缕幽蓝,白云朵朵轻轻浮动,和煦温暖的阳光一片春光明媚。威武而肃静的红甲禹兵,充满皇家威严气势涌入了人群,黑亮强壮的座骑在禹皇的驱使下,威武而稳重的向禹君鹿奔驶而来。
当禹皇勒马于当前,俊伟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人们视线那一刻,所有人都被他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所慑服,当他与面前的美丽女孩儿凝神相望时,似乎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为即将迎来的感动场面而激动和兴奋着。
“鹿儿,快叫父皇。”禹后缓缓上前,禹君尚与禹佑二人立即分站于两旁,笑看着动容不已的禹君鹿。禹后温柔的对女儿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慢慢的递向禹皇,“这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鹿儿……”含泪相告,竟是泣不成声。
“女儿……”念到女儿两个字时,禹皇冷峻的俊颜立即出现了裂痕,似乎那坚硬的面部线条瞬间变成柔和的缕缕清风,轻轻的、缓缓的向禹君鹿扑面而来。
泪儿迷花了眼睛,她不适的眨了眨,一颗颗感动的热泪盈眶而出,“父……”“亲”字压抑得很,一时竟激动的叫不出来。心缩着抽气,泪水掉落,气息紊乱,“父亲……”她终于唤出了父亲,她的父亲……
突然,禹皇动容的揽她而起,“朕的女儿……”声音震慑威严却又不失柔和,这么一个伟大的父亲,也不禁为重回亲女而动容吧!冷冽的黑眸威严环视……向在场所有人,向头顶的上天,脚踏的大地,禹皇庄重的宣誓,“朕的女儿……禹君鹿!我大禹国的长公主‘火凤’,在此时,回归大禹皇朝……”红甲禹兵喝声震天,这是一种宣告,他们的长公主回来了……回来了!
热烈轰隆的掌声瞬间四起,是感动、是欣慰,是许多情感火花的碰撞,可贵浓郁的亲情不仅感动了见证这一刻的所有人,更让这蓝天、这大地也不禁为之嗡嗡震动。
禹君鹿被紧紧的勒进父亲的怀抱,这一刻竟是嗡声大哭,撕心裂肺,“父……父亲,鹿儿见到您了,鹿儿终于与父皇、母后和弟弟们团圆了,呜呜呜……”禹皇连唤数声朕的女儿,朕的公主……您回家了。
在父亲强壮温柔的怀抱中,她哭得像个孩子,为亲情流涎的泪水一时泛滥成灾。是了,这就是她的父亲,似乎在她心灵深处,一直存有这么一身影……高大而威猛、威严却不失包容的父亲!
父亲,母亲,弟弟们,原来鹿儿是这么幸福的人。
这一夜南蛮族举办了盛大的宴会,热闹而热情的人们为大禹公主的回归一直庆贺欢聚到隔日黎明。当黎明辉煌的曙光透出天际的那一刹那,那温暖而炙人的热力烘暖了所有人的心,人人笑逐颜开、满面春风,团聚喜悦的热力一直延续了很久。
与女儿一聚之后,禹皇决定即刻动身去庐洲,现如今禹君初的隆庆王府所在。
此时有父皇、兄弟们全心全意相护,禹君鹿即使身份再不同,能力再强悍,在做父亲的眼里仍是他的女儿,需要疼宠和爱护,所以禹君鹿不得已与母后选择乘坐马车,在之前十六年间,她除了步行便是骑马代步,坐马车的记忆却非常鲜少,似乎打认识褚烨开始,才是她第一次乘坐马车,那种有人保护的感觉,让她心生奇妙之感。不过,却分辨得出褚烨与父皇给她带来的不同感受。
想着昨夜父皇告诉她关于褚烨的事,她不禁一再抿嘴偷笑。
马车中,禹后歪躺在锦垫上,半揽着禹君鹿有一下没一下的捂着女儿的头发,温柔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一勾嘴,一蹙眉而缓缓洋溢着幸福的颜色,“怎么,还在为褚烨的小聪明而开心兴奋么?”都说女儿天生外相,这一点可真没有说错,“这小子也真够大胆的,他也能算到你父皇肯定去甘夏不成?”
“父皇不是去了吗?”禹君鹿嘿嘿一笑,由父皇告知,她才明白褚烨是怎么样救南蛮的。
当日甘夏趁晋兵压境,以为有靠山所依,故而向弱小邻族南蛮发起进攻企图扩张领土。而恰好褚烨正在南蛮,又得到了父皇来凤凰山接她和母后的消息,所以连夜送信给父皇。
据父皇说褚烨传信是要与大禹联盟……当时只有十几个属下的褚烨倒也什么都敢想!不想父皇当真采用褚烨的意见,趁机率领一万禹兵迂回甘夏族境施行包围,倾巢而出的甘夏岂会预料到后方空虚引来危险,正值拔营回族时,一直软弱可欺的南蛮竟然穷追猛打,虽然禹皇兵力之寡、南蛮族兵力量薄弱,不过两相夹攻又占尽时机与地理优势之下,当真一举歼灭了连年作乱的甘夏族。
聪明如禹皇,自然猜测出褚烨卖他人情的根本原因,在这一次战役中,褚烨的临危果断处事之法,确实赢得禹皇赞赏,不过因此就把女儿给了褚烨, 禹皇自是大不甘愿。却不想褚烨造成如此绝佳的局势之后,竟然洒脱的离开南蛮,一声不吭的直接回晋国……以按平常人的心态而计,褚烨应趁机向大禹索取此时最需的助力、或者其他报酬才对,他却丝毫没有提,这难免让禹皇对褚烨这个人有些另加相看。
禹后也说,“你父亲难得赞赏谁,看来这个褚烨的确是个难得之人,”一看女儿小脸笑开了花儿,脸颊儿飞起两朵红云,禹后笑嘻嘻的调侃禹君鹿,“最紧要的还是他对你的心,这么用心爱护女人的男子确实可遇而不可求,本来母后还因蝶贵妃之前对你无情退婚而生气的,实在有些看不上褚烨这小子……”
听到此处,禹君鹿自怕母后对心爱人真的心存意见,立即软了声儿叫着禹后,“……蝶贵妃是蝶贵妃,褚烨和她怎么相同,您可千万不能因此误会了褚烨……”现如今,她开始在乎亲人们的意见,再不能像之前那么凭心而定,重获亲情时得到了褚烨的默默支持,也希望与褚烨间的感情能得到亲人们的大加赞同。
禹后点了点她耸起来的小鼻子,笑眯眯的说,“只要他一心一意待我女儿,母后岂会棒打鸳鸯。”
“母后,你真好,我的好母后……”女儿似乎第一次对她撒骄,禹后一时感慨万千,含着泪又笑了起来,禹君鹿也被感染,笑嘻嘻的抹了自己的泪,又乖巧的为母亲把眼泪擦干。
动容的两个女人,却不知就在她们对褚烨无限期望之时,禹皇却接到从晋国来的坏消息。
晋国七王褚烨因向晋王上呈献“铁技”功不可没,因此授封为“凤凰王”,统兵五十万驻扎柳洲。而接到可靠情报,晋王封赐的五十万大军,就是那国舅司马义宏困于凤族山下的晋兵。另外,柳洲地界以北基本是异族领域,如今或归顺大禹皇朝或成为异族之首,“凤主”禹君鹿的亲卫子民。
其实在外人看来,凤主与大禹本是一体,百年纷乱不断的异族似乎大有被大禹一国统治之势,而此势之于第二大国晋国一方,定是莫大的威胁。那么此时赐封褚烨为“凤凰王”,自然让人不得不去猜测,晋国似有与大禹一较长短之意,困兵凤族的五十万晋兵,已归属凤凰王麾下,这很可能成为所有****的,最初开端。
待禹君鹿知晓此事时,却有另一则更震惊的消息传来,晋国武后竟于朝堂百官面前,收凤族公主凤青莲为义女,并不是与她的晋国太子联姻,而是当场很不合情理的赐婚于褚烨……
“皇姐,他已经接受武后赐婚了。”禹君佑神色凛然的走进房间,此时他们已到了庐洲,禹君鹿抵达隆庆王府后,便因这两道消息一直沉默在自己的房中。
刚才想了许多可能与不可能,却又听到禹君佑带来这样的一个消息,一时她颇受打击,脸色都惨白了起来,“他……他接受,他接受凤青莲……”
无论是谁,此时岂能再有理智去想缘由。
禹君鹿头脑一阵发懵,听到这样的消息,让她完全不能反映了……
她是相信自己,更相信褚烨,从未想过他有可能娶别人……
“皇姐,你说要怎么样教训他,要不我现在就去晋国……”禹君佑从未想过会这么气愤褚烨的变节,太对不起皇姐的痴心一片,且不想他以前究竟又伤了多少女孩儿的心。
“公主,娘娘让我送些点心来,说你中午也没有吃……”推门而进的是颜花弄,当她看到禹君佑也在时,那漂亮的丹凤眼立即就一红,委委曲曲的唤了声,“殿下……”
“吃什么吃,皇姐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你别在这里碍眼,先给我出去……”禹君佑正心浮气燥,岂有什么好语气,却也不全是因禹君鹿的事,自打在苍月看清颜花弄的歹毒之后,他已对她敬而远之,后来又知颜花弄当日害得不是别人,正是他同胞皇长姐之后,若不是禹后早有警告,他岂能再带她回大禹。
颜花弄却知他是有了别的女人了,所以才这么恩断义绝,故而也不管适不适合,当场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在禹君鹿跟前跪了下来,“公主求你给奴婢做主,看在你在苍月生活了那些年的情份上,一定要帮帮奴婢,二殿下他是看上了你的女侍柳静香了,所以才会对我这么绝情绝义的,呜呜……”她是一股脑儿的讲出所有猜测,之后就嗡声大哭,完全不能自已。
“她说的是真的?”禹君鹿怔忡的问禹君佑,目光变得特别尖利,神情有些异样。
禹君佑不禁一怔,一时难以回答般,却更加坐实了颜花弄的猜测,她便哭得更加伤心难过。
禹君鹿灼灼的、带着质问的目光,紧盯禹君佑一刻也不放。
而颜花弄所讲也并非都是捏造,他是戏谑过柳静香,过分举动那倒是没有,却是逗逗小姑娘罢了,谁叫柳静香一副小可怜虫的样子,让人着实是忍不住去欺负欺负她。而在此时才突然想起,柳静香是皇姐的侍女啊……他怎么会轻狂到去碰皇姐的人,所以被这么质问下来,此时确实有些心怀愧色,故而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为什么男人都可以这么忘恩负义!”禹君鹿峥峥的吼向他,推开禹君佑就向门口冲去,而就在此时,屋外正有人进来,禹君初立即一把抓住含泪伤心的她,“鹿儿,你……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