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此时正值初春,深谷之中颇为温暖,但待得时间长了,仍会感到一丝丝的寒意。
冰凉的雨丝晕染在了任翰轩的脸上,过了一会,发出了一声低吟。
慢慢的睁开双眼,喉咙里干渴的要命,气管和肺部更是火辣辣的疼。
感受到了唇边的冰凉滋润,任翰轩再也顾不得许多,张开了嘴巴,努力的吞咽起来。
可惜,蒙蒙的雨丝哪里能那么快的满足他的渴望。
尽最大的努力,让嘴巴大张,以期能够接到更多的雨水。
过去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任翰轩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直到这时,也才有心思和精力,查看自己现在的处境。
能够感受到身体上有一种既熟悉,又微微陌生的感觉。
熟悉是因为半身瘫痪了十几年,现在却是要更加严重,除了脑袋,已经全身都不听使唤了。
陌生则是因为,身体虽然不听使唤,但却是从脚尖到手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传来刺骨的剧痛和酥痒难当的感觉。
“穿越都这么痛的吗?”
任翰轩的思绪有一些乱,大脑虽然没有之前那般的痛处,却也不是很好过。
最主要的是,他的记忆里面,好像多出了一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内容。
“张凌霄?沈玉郎?”
身体无法动弹,浑身剧痛难忍,任翰轩开始尝试分析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分散一下注意力。
根据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感和脑中多出来的记忆,任翰轩分析,自己应该已经穿越成功了。
仔细分析了一下脑海中出现的记忆后,任翰轩发现,多出来的记忆其实是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应该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一个叫做张凌霄的人。
可惜,也不知是受创太过严重,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这个叫做张凌霄的人没有给自己留下太多有用的信息。
除了脑海中时不时回荡着的几段对话,一位老人和一名少女不太清晰的脸庞画面,再就是一些类似气功、内功之类的修炼法门。
至于过往的经历这些,却是统统一片空白。
另一部分,则是让任翰轩惊喜之余,又懊恼无比。
沈玉郎!这人竟然就是任翰轩一直在研究的那些古籍的作者。
而所有关于沈玉郎的信息,全都是来源于那些古籍。
张凌霄的记忆中,总是有一些东西,是无法轻易被磨灭的。比如语言、文字和常识性的知识。
获得了,或者说占有了张凌霄的记忆后,那些古籍里,已经深深篆刻在记忆中,一个个晦涩难懂的符号文字,突然就像开闸后的洪水一般,一股脑的涌进了脑海中。
沈玉郎、鹤无极、魏长陵、妖族!
混天无极决、苍云剑典、拈花宝鉴、斩天霸刀谱、须弥挪移神功…
出土的那些书籍,竟然都是绝世功法秘籍。
难道?这就是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的金手指吗!
想清楚了这些后,任翰轩又开始分析起自己目前的处境。
之前看到画面中的影像,应该就是张凌霄坠崖之前发生的事情。
从坠崖到画面破碎,估摸着大约十八秒到二十秒之间。
如此一算,任翰轩顿感不可思议。
八百米到一千米左右的高度!这具身体竟然没摔成一堆肉泥?
“这不科学啊!难道是因为修炼了武道的缘故?”
可是随即,这个可能便被否决了。
在张凌霄的记忆中,他是一个什么什么门派的内门弟子,具体是什么门派记忆里没有。
在门派中,张凌霄修炼武道,而且还是属于天赋极好的,比较受重视的那一类。
可就算修炼武道,身体比正常人要强,也不可能从近千米的高度摔下来,还保持人样。哪怕是铁人,现在也摔成铁渣了。
“算了,想不明白。只要活着就好!”
任翰轩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从来不会钻牛角尖。当遇到了信息不够完整,且难度极高的问题时,都会先放一放,转而去做一些与之相关的事情,待情绪调整好了之后,没准触类旁通,就有了灵感。
分析过缘由和处境后,接下来最重要的问题来了。
现在怎么办?
这是一片陌生幽静的山谷,空中还飘洒着浪漫的雨丝,换做平时,任翰轩也许会伤春悲秋一番,感叹命运的不公,洒落几把辛酸泪。
但现在不是时候啊,没有经过现代工业的摧残和破坏,在如此原始的地形地貌中,毒蛇猛兽不要太多好伐!
就算没有这些凶猛的动物,爬到身上几条蜈蚣啊、蜘蛛啊、毛毛虫啊之类恶心的东东也受不了啊!
一想到这些,任翰轩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太他妈可怕了!”
打了个冷颤后,任翰轩突然有了意外之喜。
右手的手指好像能动了!
惊喜过后,任翰轩强迫自己立刻冷静下来。
每逢大事要静心!这是他深信不疑的座右铭。
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任翰轩开始尝试主动的控制手指。
勉强将脑袋转向了右边,视线的余光恰好能看到翘起的手指。
“动!动!动!妈蛋的你倒是动一下啊!”
“哎!动了嘿!真的动了嘿!”
第一步的尝试成功,顿时让任翰轩充满了希望。
能动就好,能动就代表掌握了一定的主动权。
哪怕真有野兽到来,至少也要保证有自杀的能力不是。
“嗯…先确定一个小目标吧。十分钟之内恢复右臂的控制权。”
确立了目标,也就有了奔头,这样一来,往往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果不其然,在一番辛苦的努力下,任翰轩只耗费了不到九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让右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胸口。
第一个小目标完成!
当手掌覆盖到胸口上,指端传来一丝熟悉的触感后,任翰轩的心中便已经有了结论。
“哎!果然是因为你啊!”
控制手掌抓起胸前的物什,举到了眼前。
一面四圈阳刻着文字,打磨的十分光滑的铜镜,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