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5970000000006

第6章 金蚕蛊母

徐大方低呼一声:“是蛊母!”

金蚕本来很喜欢血,但是秦所长画下的那道血圈子,却让它畏惧。它蠕动着爬到血圈旁边,想要爬出圈子,但又不敢碰那血,突然“吱吱”叫了两声。

原本拼命想钻进那半块兔肉藏起来的蛆虫一怔,随即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爬到金蚕身边,伏下身子。金蚕把身子一横,爬上那几条蛆虫的背,让几条蛆虫抬了,如同骑着马一样,往秦所长画的圈子闯去。

秦所长认得金蚕蛊,画下血圈子时就下了咒。这金蚕蛊非常邪门,要是出了圈子,只怕他们十几个,一个也跑不了,都得变成那山魈的模样。

见金蚕蛊母居然这么聪明,朱笑东紧张地看看秦所长,又去看金蚕。

几条蛆虫驮着金蚕,竟似不堪重负,缓缓地爬到血圈子旁,离秦所长的血还有半寸,便驻足不前了,似乎很怕那道血。

背上的金蚕又“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命令,或者给自己的坐骑打气。那几条蛆虫犹豫了半晌,驮着金蚕一分一分地靠近圈子,离圈子越近,爬行速度越慢,像是前方有很大的阻力一般。

半寸,几条蛆虫足足爬了五分钟。那些蛆虫一接触那血,便像是受到烈火炙烤一般,头尾一弓,狠狠一弹,将金蚕掀下背,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掉头往回爬。

金蚕很是气恼,立起身子,“吱吱”大叫。但是那些蛆虫自顾自地往回逃命,哪里理金蚕的命令。

金蚕大怒,顿时凶相毕露,张牙舞爪,追上那些蛆虫一口咬住,脑袋一甩,那条蛆虫就断成了两截。眨眼工夫,临阵逃脱的几条蛆虫全都被金蚕一一咬断,死在石板上。

朱笑东等人看到金蚕的狰狞狠辣,咋舌不已。想不到这小虫子如此狠毒,说翻脸就翻脸,瞬间痛下杀手。

金蚕又叫了几声,剩下的虫子畏畏缩缩、慢慢吞吞地游到金蚕身旁。

这次驮起金蚕的蛆虫有十几条,爬向那道血迹。所有的蛆虫都弃了藏身之地,跟在金蚕后面,像是要从秦所长布下的方术血痕中杀开一条血路。

前面的蛆虫刚触及那道血痕,就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轻响,那些当头触及血迹的蛆虫竟然爆开了。

一时之间,响声不绝,血肉横飞。虽然惨烈,但是那些蛆虫因为惧怕金蚕,不得不前仆后继。

那条金蚕见没办法冲出去,干脆退到一边,做起了监军,监督那些冲锋陷阵的蛆虫,发现有不肯上前的,上去一口咬成两截,甩到一边。

在金蚕的督促下,秦所长布下的那道窄窄的血迹防线,虽然爆了无数蛆虫,但是后面的蛆虫,踏着前面留下肉屑铺成的道路,眨眼间就突破了一半。

秦所长在一旁捏着手势,头上直冒汗,看来支撑得甚是辛苦。

胖子缓过神来,回头看去,立时就明白过来,秦所长正在施法,想要克制金蚕。胖子忍不住叫起来:“叔,那玩意儿快要出来了。快,再给它画一圈大的,困死这王八蛋……”

秦所长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咬牙说道:“不行啊,我斗不过它。你们……还是快逃吧……能逃多远算多远……”

胖子虽然脸色发绿,但他还是叫道:“叔,别开玩笑,胖子我也是身经百战,从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区区几只小毛虫,哼哼……再说,胖子我从来没有丢下兄弟,独自逃命的习惯,对吧?东哥。”说得义正词严,众人听了对胖子好感大增。

胖子说完,马上问道:“我们要跑多远,这毛毛虫才伤不着我们?叔你还能顶多久?能不能撑到我们到达安全的地方?”胖子高大上的形象瞬间崩塌,毁得一干二净。

朱笑东吐了口气,低声责怪胖子:“胖子,你又胡说八道。快想办法,秦老前辈快支持不住了。”

胖子“嘿嘿”一笑,说:“我既不会蛊术,又不会巫术,我哪里想得到办法。既然圈不住,就和它干一场不就得了,大不了……大不了,就……”

说着,也不看那些腿肚子打战的人,拿了砍刀,径直走到那块石板旁边,扬起刀一比划,就要向金蚕斩落。

秦所长低喝一声:“不可!”

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徐大方也颤声说道:“刀下留虫!”

见秦所长和徐大方都不让,胖子有些不解,举着刀子,回头疑惑地看着两人。

秦所长头上冒汗,说:“你这一刀下去,我这‘金钟罩’就破开一道缝隙。缝隙一生,金蚕立刻就能出来!”

徐大方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过来,拉着胖子,几乎是乞求着说:“小哥,不敢相瞒,我……也是……被人下过蛊毒的人,听人说,要是能抓住一条金蚕,我这蛊……病……就能治好。求小哥,手下留情……我有收它的法子……”

“你……”胖子一听徐大方也中过蛊毒,心中发慌,挣脱徐大方,一连后退好几步,像是要避开禽流感一般。

金蚕驱赶着一众蛆虫即将破围而出,秦所长苦苦支持,但是限于方术功力,布下的“金钟罩”即将告破。只要“金钟罩”一破,金蚕出来,以它那邪毒的性格,首当其冲就是秦所长。

眼看秦所长支持不住了,徐大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拿出一个裹得很严实的红绸小包,放在手掌中,一层层慢慢打开。

看着徐大方慢吞吞的样子,朱笑东有些焦急,徐大方的“慢”朱笑东是见过的,说话都比正常人慢好几倍。要是在平时,最多不过心急一下,但是现在,情势如此危急,他再这样慢下去,如何了得。

好不容易等徐大方完全打开红绸,拿出来一条两寸长两头密封的竹管,徐大方慢慢拔开竹管的塞子,将竹管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石板边。

徐大方慢得众人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小竹管里装的是淡黄色的药粉,徐大方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在秦所长的“金钟罩”周围撒了一圈。

药粉一撒,方圆丈余顿时升起一股恶臭,众人都忍不住遮鼻掩口。徐大方撒完药粉,金蚕率领的蛆虫已经有好几条突破“金钟罩”率先爬了出来,金蚕一见有了出路,但是还不够自己通过,便驱赶余下的蛆虫奋力突围。

秦所长脸色苍白,“唔”一声吐出一口血。

秀姐见秦所长吐血,强忍着胃部抽搐,叫了声爸,就要扑过来。朱笑东见秦所长方术无功,一把夹起秦所长,半拖半抱将秦所长搬到秀姐身旁。放好秦所长,朱笑东拿了一把砍刀,返身去看那金蚕。

几条刚刚突破“金钟罩”的蛆虫,突然身体僵直一动不动,想来是被徐大方恶臭的药粉给熏死了。“金钟罩”一破,金蚕大喜,但是突然被那股恶臭熏得难受,叫过几声,一阵蠕动之后退回圈子中间,似是想躲开这铺天盖地的恶臭。

朱笑东、胖子等人掩住口鼻,见金蚕倒退,大喜。看来,徐大方的药粉比秦所长的方术管用。

那金蚕退到圈子中间,停顿片刻,一动,从尾部排出一滴形如露珠的透明汁液。顿时,众人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淡,在铺天盖地的恶臭中不易察觉。

见那金蚕排出汁液,本来就吐得脸色发青的徐大方脸上立时就黑了,估摸那药粉对金蚕作用不大。

金蚕排完一滴,稍等片刻,见檀香味还不足以克制那股恶臭,又一阵蠕动,又排出一滴露珠般的汁液。恶臭中,那股檀香味儿顿时浓了不少。

徐大方青中带黑的脸色一凝,把小竹管里的药粉全部洒在石板上。

药粉虽然撒得多了,但是那股恶臭气味却一点儿没增加,反而檀香味儿越来越清晰,被熏得几乎作呕的朱笑东等人都舒爽了一些。

见恶臭渐渐被檀香味儿压制,胖子忍不住回到石板边,挨着朱笑东站着,细细观看金蚕的举动。

徐大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发黑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还是竹管,只是比先前那根粗上少许。

拔开竹管上的塞子,里面是红色的药粉,徐大方也不去嗅了,直接在第一道淡黄的药粉圈子外边撒下第二道圈子,药粉撒完,圈子刚好合拢。

撒完这管药粉,徐大方的脸色瞬间变成灰黑色。他中的蛊毒,平日就是靠竹管里的药物压制的,现在竹管离身,他体内的蛊毒有发作之势。

红色药物撒出,空气里立时弥漫着一股怪味,像是甜香里带着一丝辛辣,让人闻着极不舒服。

金蚕大约也闻到这股气味了,身子一阵蠕动,排出一串汁液,顿时,檀香味大盛。闻着这檀香味,徐大方脸上一片死灰,又伸手往怀里摸去,估计是还有更厉害的药物。

不想这股怪味刺激了胖子的鼻子,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一声,一股气流喷出,吹到石板上,把徐大方辛辛苦苦布下的两道防线喷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药粉被胖子一个喷嚏吹了徐大方一头一脸。徐大方原本死灰的脸色,此刻变成了死黑,脸上像是被泼了一瓶墨汁,黑得发亮。

金蚕的檀香味大盛,已经完全掩盖了其他味道。看来,金蚕在胖子的“帮助”下,完胜徐大方,那些小蛆虫沾上徐大方的两种药粉,连蠕动都没动,全部僵死在石板上。

徐大方见自己赖以保命的药粉被胖子一个喷嚏全吹到自己脸上了,“嗷”一声,心说这次再也保不住性命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脑袋一摆,晕了过去。

金蚕再次吱吱低鸣,但绝对不是为它战死的手下哀悼,而是得意,得意它战胜了徐大方。

胖子打完喷嚏,见金蚕得意,忍不住扬手就是一刀拍了下去。其实,胖子心里也有些慌,本来是要用刃口砍的,情急之下,想到刀面大些,“啪”一声拍了下去。正在得意的金蚕被胖子拍了个正着。

本来这硬碰硬的地方,金蚕挨了一拍,应该被拍成肉酱的。谁知胖子拿起刀,发现那条金蚕只被自己拍得直挺挺地趴在石板上,却没受多大的伤。可能是突然被胖子一拍,金蚕有些发蒙,趴在石板上,半晌才抬起头。

胖子见它抬头,又是“啪”一拍,将金蚕拍得又趴了下去。如此三次,金蚕虽然没被拍死,但也被拍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刚刚抬起头,胖子又是“啪”一刀,把金蚕拍得僵直了半晌。

胖子忍不住笑了,用刀指着金蚕说:“原来你这家伙也是凶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我这不要命的啊。嘿嘿……再吃我一拍……”说着,又是“啪”一刀,拍得刚刚想抬头的金蚕吐了一口黑色液体出来,这口液体一出,原本白色的金蚕身体变得白中泛黄了。

胖子“嘻嘻”一笑:“你就一条毛毛虫,还想成变色龙啊?我让你变……”说着,再一刀拍下去。

那金蚕被拍得又吐一口汁,这次吐出来的汁液,颜色是淡黑的。吐完这口汁液,金蚕的身体没了白色,变成微黄。

“咦?”胖子大奇,笑着说,“你还真会变色儿啊?我看看,我看看,你到底会变成什么色……”

接着,又是几刀拍下。胖子手上的力道放轻了许多,倒不是胖子舍不得将它拍死,而是胖子真的想看看,金蚕挨了打,到底会变成什么颜色。

每挨一刀,金蚕吐出来的黑色汁液颜色就淡上一分,挨了四五刀,吐出来的汁液,就不带一丝黑色,而是鲜艳的黄色了。每吐出来一口汁液,金蚕就变黄一分,吐完四五口汁液,身上的颜色变成了金黄,黄中透亮,成了名副其实的“金蚕”。到了这种金黄,金蚕的颜色就不再变了。

胖子等了一阵,见金蚕的颜色不变了,便没了兴趣,抡起刀子,笑着说道:“看来,你也就这点本事,胖爷我就送佛送到西,赶明儿,再请人来超度你吧!”

说着,一刀砍了下去。刀子还没砍下去,朱笑东伸手托住了胖子:“且慢,胖子,你看看这东西,好像挺有趣的。”

胖子一撇嘴:“什么有趣,留着害人,待我一刀结果了它,省得大家担惊受怕。”

“不是,胖子你看……”朱笑东放开胖子,指着石板上的金蚕说道。

石板上那条金光灿灿的金蚕,这时居然冲着胖子弓起身子,低着脑袋,紧接着又伏到石板上,片刻,再撑起身子,微躬,低着脑袋,再伏到石板上。如此起起伏伏,就像在对胖子施行五体投地的大礼一般。

胖子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你这是在向我投降啊?嘿嘿,我们虽然有优待俘虏的传统,但是谁知道你是不是诚心投降,你要是诈降,胖爷我岂不是要上你的当?”说着,胖子又要扬刀下手。

这时,徐大方缓缓睁开眼,先是见到石板上一团金黄,接着看见胖子扬刀要劈,顿时大叫:“胖爷,死不得……”

胖子一怔,手上一缓,这一刀始终没劈下去,懊恼地对徐大方说道:“胖爷我当然死不得,我要死了,我老婆咋办?我儿子咋办?”

徐大方急声说:“不是胖爷死不得,是胖子兄弟你使不得,呸呸,不是,是我使不得,也不是……”

徐大方平日里慢条斯理惯了,要他快速表达出心里的想法,还真有点儿难为他了。

在一边休息的秦所长缓过一口气,也急忙赶了过来,对胖子说:“胖子兄弟,别杀它,这东西留着,有大用。”

胖子有些恶心地说道:“有用?有什么用?这家伙除了让我恶心还能有什么用?”

“不……”徐大方赶紧说,“这金蚕本性不坏,只是受了邪人蛊惑。胖爷用了无上妙法,使得它本性回归,不但可以让人消灾避难,还可以治病救人……”

“无上妙法?”胖子心里都快笑抽了。自己拍打金蚕时,徐大方已经昏过去了,浑然不知自己就是一顿胖揍,把金蚕打成这样的,还以为自己是高手,会什么“无上妙法”。

金蚕不住叩头施礼,但胖子始终不肯相信它,担心这家伙是在诈降。

秦所长见胖子这么说,当下说道:“这金蚕其实是有灵性的东西,它肯叩头,便是在认主,胖子兄弟,不妨试试。”

“怎么试?”胖子好奇地问,自己可从来没养过蛊,蛊虫认主这事都没听说过,怎么试?

“徐兄弟身上中过蛊毒,你不妨让金蚕去帮徐兄弟解毒。”秦所长很有把握地说道。

胖子虽然觉得恶心,但是好奇终究占了上风,当下要秦所长教他如何用金蚕解毒。

其他人见危险解除,都松了一口大气,始终对这金蚕蛊不大放心,虽然不再惊慌失措,但是也不愿靠近,只远远地在一边看。

金蚕到底是奇异之物,它肯认主,那便是真的认主了。只是养金蚕甚是麻烦,再说,胖子对养蛊也毫无兴趣,不过是他亲手降服的金蚕,是养是送由他做主。秦所长的话终于打动了胖子。

秦所长让胖子把手伸到金蚕面前,还在不住叩头施礼的金蚕呆了呆,然后就温顺地爬上了胖子的手指。

胖子一接触冰凉的金蚕,顿时又恶心起来,除了恶心,还有一丝害怕。

说来也奇怪,那金蚕碰了一下胖子的手指,似乎感觉到胖子的心理变化,犹豫了一下,在胖子指上一弹,又落到石板上,直着身子,呆呆地望着胖子。

胖子见金蚕甚是乖巧,强忍着恶心和害怕,再次把手指伸到金蚕面前。顿了一会儿,那金蚕才试着用头去接触胖子的指头,好似生怕再吓到胖子般。

一只虫子竟然乖巧到如此地步,这让胖子甚是讶异,好奇地看着金蚕。金蚕试了十几次,见胖子不再害怕,顺顺当当地爬上胖子的手指,爬到了胖子的掌心便停了下来,扬起脑袋,似乎在等胖子下一步指示。

这金蚕虽然乖巧,胖子也甚是喜欢,但是胖子的潜意识里,终究还是有些害怕这东西,好在秦所长说可以送人,胖子决定把它送给徐大方,免得自己恶心。

金蚕蛊虫大约是知道了胖子的意思,好像很失望,又不敢拂逆胖子的意思。只好在胖子掌心一曲,又行起了五体投地的大礼,似在哀求胖子收留它。

可惜胖子不养蛊虫的心意已决,任金蚕如何叩头也不理,缓缓把它送到徐大方面前。徐大方狂喜,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到金蚕面前。

金蚕在胖子手里起起伏伏,一连叩了十几个头,始终没感觉到胖子有收留它的意思,这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胖子把金蚕放到徐大方手里,那金蚕虽然不愿,但也不敢忤逆胖子,可能是感觉到徐大方对自己的呵护之意,犹豫片刻,终于乖乖地躺在徐大方的手心里。

徐大方见金蚕归顺了自己,这是胖子的恩赐,当下隔着石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要给胖子磕头。

胖子胖乎乎的大手一挥,说什么也不肯受徐大方的跪拜,拉起徐大方,要他赶紧用金蚕治疗蛊毒。

徐大方感激涕零泪流满面,说了无数感激胖子的话,这才单手解开衣服,露出胸口,把金蚕放到胸口。

朱笑东看徐大方的胸口有一条黑色的线条不住蠕动,敢情徐大方脸上的黑气,是那黑线条所致。金蚕趴到徐大胸口,那黑线蠕动得更厉害了,好似感应到金蚕,急着想躲开一般。

黑线蠕动得越厉害,徐大方的脸色越黑,最后居然跟非洲人一样,黑得像是黑漆上了光一般,锃光发亮。

金蚕在徐大方胸口爬动,找到黑线的一头,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

只这一口,那黑线在徐大方胸上蠕动得更剧烈了。徐大方脸上除了黑气,还冒出一股死气,想来是痛苦至极。徐大方拼命咬牙忍着,一动也不敢动,任凭那黑线在胸前挣扎。

金蚕叮在徐大方的胸口一动不动,身子渐渐变粗,像是在吸食那条黑线,身上的颜色也渐渐发黑。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朱笑东等人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惊到那只帮徐大方治病除蛊的金蚕。

吸了足足半盏茶,原本不大的金蚕,身子也涨得像人的拇指一般大小,这才松口。徐大方脸上黑气尽除,又恢复了一脸惨白,痛苦也消失了。徐大方伸手接下金蚕,取出一根竹管,想要把金蚕放进竹管里。

那金蚕在血肉里住习惯了,让它进又冷又硬的竹管,自然不愿意。

胖子见金蚕调皮,笑骂道:“小孩子不听话,就该狠狠地抽屁股,抽到他痛了才会听话。这小毛虫也是这般,不听话就打,打到它听话为止。”说着,拿起砍刀,“啪”一声拍在石板上。

金蚕大约是被胖子拍怕了,听到砍山刀拍石头的声音,居然吱溜一下挤进那根又冷又硬的竹筒里去了。

由于吸食了徐大方胸口上的黑线,身子变得又胖又大,钻进竹筒的时候显得很笨拙,看得胖子和朱笑东等人一阵大笑。

徐大方脸色恢复,穿好衣服,又要对胖子说些感激的话,朱笑东阻止了,问:“徐大哥,你这蛊毒解了?”

徐大方摇摇头,用最快的语速回答说:“我这蛊毒被人下了二十多年了,就算是金蚕,一次两次也解不了。再说,金蚕吸食到一定程度,需要慢慢化解,否则,他体内的毒素积多了,就会出现山魈那种情况,害人害己。”

“是这样啊!”朱笑东淡淡地笑了笑。金蚕化解蛊毒,怎样化解,不是朱笑东关心的,他只是用话题引开徐大方要说的那些感激的话,朱笑东最怕这个了。

见徐大方又要张嘴,朱笑东赶紧问胖子:“你们先前都吐得一塌糊涂,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一听朱笑东问,本来得意洋洋的脸突然一沉:“还说,恶心死了。我吃了车前子做菜,就开始恶心……不说也罢……”

朱笑东却紧追不放:“胖子,车前子菜怎么了,我们以前不是也吃过吗?为什么一个个吐成这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秦所长接过话头,解释说:“我们这一带有种有毒的野草,长得跟车前子一模一样,可能是弄混了。这种野草对徐老弟这样的病刺激性很大,所以徐老弟第一个吐出来,至于胖子兄弟跟其他人,多半是中了毒,随后发作,所以……幸好这种毒草的毒性不大,因人的体质差异,反应也不同。”

朱笑东点点头,怪不得自己也吃了那些菜,却没感觉。

秦所长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徐大方私藏了胖子昨天的烤肉?”

徐大方代秦所长回答了朱笑东的疑问,只是他那不紧不慢的语速,听得朱笑东等人头大。徐大方因为中过蛊毒,所以对各类蛊术有相当的研究,这一点,秦所长很清楚。见到山魈的时候,徐大方就认出,山魈生前必定中过金蚕蛊,身上肯定有金蚕蛊虫,只是没想到是只金蚕蛊母。

徐大方自然知道金蚕能解蛊毒,遇到这样的机会,徐大方岂有放过的道理。只是养蛊下蛊都是为人不齿的事情,徐大方自然不愿意公开说明,也不想暴露。说到这里,徐大方恳求大家帮他保密。

徐大方多年深受蛊害,本就很可怜,求到大家面前,自然不会有人推辞。再说,这事可大可小,就算对别人说了,别人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相信。只是徐大方这人平日里卑躬屈膝惯了,没想到这一层罢了。

说到秦所长为什么会问徐大方是不是私藏了烤肉,原因说出来让朱笑东等人瞠目结舌。因为秦所长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秦所长多了个心眼,他闻到烤肉的味道,就联想到徐大方的烤肉里面是不是藏了昨天见到的那些虫子。一检查,发现里面住了一只金蚕蛊母,这纯属意外。

朱笑东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姜果然是老的辣!自己跟胖子就没有这么细心,少了一个心眼。

经过这个有惊无险的中午,一行人无惊无险地在密林中穿行了两天。其间,徐大方趁休息时,用金蚕又解了一次蛊毒,虽然没完全解除身上的蛊毒,但也好了六成,脸色由原来的病态白,稍微变得红润了些。

被胖子降服的金蚕,跟徐大方厮混了两天,居然跟胖子也顽皮起来,偶尔还跟胖子开个“玩笑”,看来是把胖子当朋友了。

这天,总算是到了徐大方说的绝壁,因为怕绕道耽误时间,所以秦所长跟大家商量,取得了朱笑东跟胖子两人的同意,决定要走捷径。

到了绝壁下,秦所长又发起愁来。

这绝壁比想象中的更危险,据说以前有人走过,但是时隔多年,绝壁上唯一的道路长满荆棘,现在要走过去,多了一个找路开路的活儿。

若是在平地上,也没多大妨碍,偏偏在绝壁上,又背了这么多东西,还要披荆斩棘,开一条路出来,难度和危险程度大多了。

最让秦所长发愁的,是刚刚好了两天的天气,这会儿又下起雨来,还是暴雨!一群人只得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岩石,在下面搭起帐篷,等天气好转。

好在绝壁下有条小溪,水很是干净,又不愁柴火。朱笑东跟胖子两人背的米粮充足,军心稳定。

同类推荐
  • 从前的老师和同学

    从前的老师和同学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昨夜迷茫

    昨夜迷茫

    这是一部自传体都市情感小说,写的是一个男人的迷茫与几个女人的彷徨,是他成就了身边的女人,还是身边的女人成就了他?
  • 夜半一点钟

    夜半一点钟

    在香港做了十年私家侦探的夜枯兰官突然放弃一切,回到广州,转行做电台主持人,主持一档叫《夜半一点钟》的午夜节目。在这个节目中,听众可以拨打热线电话,讲述那些曾经发生在自己或身边人身上的,不可思议事件。从第一个故事开始,诡异之门缓缓打开,原罪者、偏执狂、少年犯、残缺人……
  • 英雄时代

    英雄时代

    《英雄时代》以国企改革深化、世界性金融危机、社会转型风云激荡为大背景,通过讲述党的高级领导人、老一辈革命家陆震天的养子和儿子:史天雄和陆承伟这一对异姓兄弟不同的人生经历和道路,正面揭示了中国转型期出现的主要矛盾。作者毫不留情地剖析了反腐斗争、国企改革、机构调整、资产重组、股市动荡、商战风云、工人下岗、农民减负等诸多和人民群众休戚相关的现实问题,显示出了作家宏阔的视野、强悍的笔力和缜密的驾驭和编织故事的能力。
  • 下岗女工沉浮记:我在保健品行业混迹的那三年(南瓜屋故事)

    下岗女工沉浮记:我在保健品行业混迹的那三年(南瓜屋故事)

    1997年下岗大潮冲击着全国,尤以东北老工业基地为甚。面对突如其来的生活困境,绝大多数的下岗人陷入了迷茫和困顿,他们四处奔波,不计一切地努力活下去。张小鱼是一名下岗女工,偶然的机会让她入职了一家保健品公司,从此开始了一段为期三年的打工经历。她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努力完善自己,从一个家庭妇女成为了一名销售管理高手,被破格提拔为企业的中层管理人。张小鱼终于在一次次的阵痛中幡然醒悟,毅然离开了令她浮浮沉沉的梦幻。
热门推荐
  • 青莲剑仙之吾名李白

    青莲剑仙之吾名李白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 促进青少年的100个开拓思维故事

    促进青少年的100个开拓思维故事

    《促进青少年的千万个成长故事》一书,在故事的海洋中,为你精心挑选了若干个精彩故事,它们或睿智、或感人、或生动,它们将会在你人生的航程上,点燃你的心灵之灯,开启你的智慧之门,使你成功地迈入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
  • 末世僵尸入侵

    末世僵尸入侵

    祝由科,此术神通广大,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有名的“赶尸”也靠这门法术来操控,但这只不过是茅山外门别传,真正茅山传下的练僵道法,在末世来临会怎么样呢?请期待<末世僵尸入侵>它将告诉你答案.
  • 不一样的回眸

    不一样的回眸

    青春校园,大一的祁漪婧与大三的学长江涟卿相识于京郁大学,从而展开的一系列故事
  • 穿越我的世界之生化危机

    穿越我的世界之生化危机

    一个名为追风的骚年和他的同学张耀一起玩我的世界时应为一场意外别卷入我的世界的生化危机中…………
  • 天行九录

    天行九录

    暌阳蔽,天道失,幽冥出,九天神录现世浊……命运的车轮已经开启,少年应劫而生,身怀暌阳九煞之体,终究沦为众矢之的。在这千钧一发正魔围剿的极凶之境,少年又该如何抉择,打破命运的枷锁与束缚……
  • 荂仙录

    荂仙录

    仙魔之战,执掌百花之神——荂黎,不幸被卷入战争,其所掌管的花在战争中不少花魂被毁,以致遗落凡间。仙界大捷,仙都一切百废待兴,花神荂黎的任务便是入凡间,修花魂,解花缘。
  • 大都灵时代

    大都灵时代

    都灵俱乐部!上世纪40年代的意甲霸主!曾被誉为“都灵神之队”,缔造了“大都灵时代”,然而苏佩加空难却让这支“神之队”跌落了神坛,一名2018年的中国青年重生来到了2010年的意大利都灵,成为了意乙都灵俱乐部的主席,究竟他能否率领都灵队重现“大都灵时代”呢?
  • 错爱的诱惑

    错爱的诱惑

    她没想到会在毕业这一年失去父母,更加没想到身边的人都会离自己而去。她在这种环境之下只能出去工作,却没想到会遇到一生之中最爱自己的男人,他给了自己最温暖的关心和鼓励。只是到最后才发现,只是一场骗局……
  • 狐阳浣棽

    狐阳浣棽

    她知晓二十年前,她便欠他;他明白人狐之间绝无可能,天条,族规,爱情,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