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人群,黎月莉和林舒姿两人拿着香槟杯穿梭其中,接头交耳,亲密无间。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怎么这会儿还没听到她大闹起来的动静呢?”
“当然是真的,我就告诉那个小保姆,今天来季家,可以领红包,她爱占小便宜,怎么可能不来?但是呢,她又是我们家不承认的人,从来就没有在季夫人面前引荐过,季家人怎么会给她红包?不给她,她能不闹吗?”
“哎呀,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好希望快点看到哦!”
“我跟你说啊,她妈妈是乡下泼妇,嗓门大,一吵闹起来,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地上去了,捡也捡不起来呢!”
“哈哈哈!你太有意思了!”
两人热烈交谈,同时将目光投向大厅中央。
“下面,有请我们新郎、新娘再次隆重登场,开启酒宴!”
“欢迎!”众人跟着鼓起掌来。
万众瞩目,一对璧人手挽手,笑意吟吟,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愉快的插曲发生。
“你不是说有好戏吗,啊?”林舒姿一脸责问。
不敢对上她的眼神,黎月莉低下头,继而抬头四处寻找,“这……这,或许是李溪凤还没到吧。”
黎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冷着一张脸出现在她们身旁,“你妹妹结婚,你就这么想看她的好戏吗?我告诉你,你期待的那个人不会出现了,刚才小年已经让人将她请了出去!”
“什么?”林舒姿和黎月莉不约而同。
气得将拐杖在地上敲出声响来,黎老爷子转头,万分愤怒又碍于是在季家,忍了忍,将分贝压低了几阶,“黎珂,张欣扬,给我把你们的宝贝女儿带回去!既然不是真心来祝福的,就不该来这里!”
“爸,您消消气!”黎珂好言安抚,不忘瞪林夫人一眼,示意她赶快将黎月莉带走。
这件事,林夫人本就知道底细,一朝败露,自知理亏,不敢反驳黎老爷子,拉着黎月莉,狼狈地离开了季家。
婚礼完满结束,他们两人被一家人送到机场,即将开始他们的蜜月之旅。
机场里,身穿情侣装的新婚夫妇相对而坐,许久不发一言。
“那个……上次的慈善晚会,你为了替我解围,出了不少钱,我也该出一半的钱,还有今天的红包钱……”
季景年正专注于浏览最新经济新闻,听她如此说,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疏离,想也不想地回绝了,“不用!”
当然这句话只是她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罢了,对于正常的新婚夫妇来说,能来一场得到家人祝福的新婚旅行,是很幸福甜蜜的事情,但他们,是非正常夫妻。
所以黎夫人好心安排的这个环节,黎月珊毫无兴趣,更何况,契约结婚的好处就是可以自行省略很多两人单独相处环节。
“那个……我是想说,我还有点事,不能出去玩了,接下来的时间,你自行安排吧。”
合上报纸,抬起深邃的眼眸,满脸写着冷意,“正好,我也有事。”
两人在这件事上倒是,一拍即合,黎月珊瞬时轻松了许多,套上风衣,背起包,无比洒脱,“那我先回去了。”
不过她还没走远就被季景年在后面抓住了她的书包带子,“去哪儿?别忘了,我和你,已经结婚了,你还准备和婚前那样随便吗?”
等等……她什么时候随便过了?
她懒得解释,只抛给他一个否认的白眼。
于是,临时改变行程,黎月珊跟着季景年回了家。
这还是她第一次到他们的新家,外观堂皇,内在精致,很符合季景年平时的行事风格。
进门换了鞋,往里走去,走廊尽头的墙面上悬挂着一副巨大的照片,照片上是她从迷思更衣间出来时,摄影师抓拍的一张照片。
一看到这张照片,她就想起下一秒,她摔倒在地的狼狈样子,这是谁放在这里的?是他?
念头刚刚升起,她就看到跟在她后面的人摆着一张扑克脸,不发一言。
自从知道要和这个人结婚,他们见面的地点仅仅局限于黎家、季风大厦,还有那次她神志不清的季风酒店。
骤然这样共处一室,空气流动缓慢,黎月珊觉得浑身不自在,“那个……我睡哪里?”
她的意思是,有契约在先,她应该可以得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季景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抬头往上看了看,就看到季夫人神奇地出现在二楼,探出身子,朝他们挥了挥手:“Surprise!快来看呀,新郎和新娘子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她的背后出现了一大波女宾,嬉笑地看着他们,这场面,像是活捉住了什么东西。
“我们……”黎月珊语塞。
倒是季景年比较淡定,回了一句,“飞机晚点了,懒得等,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旅行的事儿先放一放。”
黎月珊跟着点头,“是这样。”
“飞机晚点?我怎么没听徐宇提起?既然没去,只要珊珊不介意,以后有时间再去喽!”所幸,季夫人并没有追问下去,倒是想起了黎月珊一进门问的那句话,“什么你睡哪里?当然是二楼那间最大的主卧,我们也为你们准备了惊喜哦,小年,你带珊珊上去休息吧!”
“妈,这么晚了,你不走吗?”
“我当然不走,我们可是来为你们俩暖房的,我和你的这些婶婶、姐姐妹妹们还要嗨皮一会呢,你们快上去。”
于是,刚刚从机场回来,准备分道扬镳的两人,只能在季夫人以及一堆亲戚热切的注目下,一前一后进了他们的新房。
超大双人床上罩着大红色的被单,鲜艳的玫瑰花瓣随处可见,营造出浪漫温暖的氛围,床上摆了许多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拼成两颗大红心,寓意着早生贵子。
可以看得出,这是季夫人用心准备过的,是她对儿子的爱。
局促地将书包放在床头柜上,这里毕竟不是自己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卧室,多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淡定如她,此时也淡定不起来,连呼吸都觉得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