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兄,回头再续了,这桃花米酒给我多留点,回头我派人来取。”
第二天一大早,钱震南便带着陈思龄和晴朗回钱氏大府。
昨晚畅谈叙旧到后半夜,这么一大早起来晴朗倒是没什么,陈思龄是一个劲碎碎念抱怨着,倒也尝到了桃花米酒的甜头,让武阳也给她留几坛。
“震南兄,回族后要小心啊。”
武阳也担忧道,相见时难别亦难啊。
“这我就不送你们去东城了,想来钱氏也应该知道你已经到黔郡了,肯定会刁难你的。”
碍于武氏的身份,武阳自然不好派人将钱震南送去钱氏。
“嗯,钱易铭那个杂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弄死他。”
钱震南一提起这个名字,话语里就有几分寒意,现在可不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了,稍不留神可是要丢小命的。
到了这个层面,死个人,太容易了。
“嗯,我猜测杀你父母的凶手很可能是罗氏的人,你要小心为妙,你身单力薄,先把握好自己在徽州的力量。”
武阳略有深意看了看晴朗,因为他从钱震南那得知了徽州皖边一带已经联合了起来,并且领头人是这个年轻人。
他也了解到晴朗奇怪的来头,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威慑力。
“嗯,我钱震南也不是软柿子捏的,再会了。”
钱震南拱了拱手,略带几丝皱纹的眉角也紧锁了一下,回大府后,他定要给钱易铭一个下马威。
这次独行回族,钱氏不给他个说法,他钱震南不妨再像二十年前那般,让钱氏颜面扫地,只不过这次他的身份可是钱氏嫡系,那到时候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
东城,钱氏的地盘。
这里有着数百家钱氏的基业,不乏大气豪华的赌馆,酒楼,钱庄,但凡是钱氏的楼宇都有一个大大金钱标志挂在顶楼,金钱的钱孔内铸有“钱”字。
无处不在的透露出一股财大气粗的气息,这东城比起西城来不仅富丽堂皇,而且更加混乱。
因为来这里的,不是为了赢钱,就是来花钱的,有利益,就有纠纷,这里充斥着人的阴暗面,缺少了西城那种祥和氛围。
“呵呵,这东城,可是越越肮脏了。”
钱震南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时不时窜出逃债的疯子,还有那三五成群追债的恶人,唏嘘道。
“嗯,这里就像是一条臭水沟,伸手一抓,全是烂泥。”
晴朗面色阴沉,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很是厌恶,很想出去大吼一声,让这些人清醒一下,什么样才叫活着。
“徒弟,你怎么了?”
陈思龄倒不觉得有什么,内心毫无波动,这种画面她见多了,久而久之,她看得很淡,面对这些腌臜之人,只要不惹自己,自己也就不闻,不问,不语。
但是她从晴朗的身上能感受到那种实质的厌恶,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不应该存在,又能感受到一种俯视苍生的桀骜,想要抹除这里的阴暗。
“没什么,现在的我,还改变不了。”
晴朗摇了摇头,随后便戴上布帽,拉起披风,遮挡着自己半张脸,眼帘低垂的继续看向窗外。
“啥意思?”
陈思龄不明所以,觉得此时的晴朗令她很是陌生。
“钱府快到了,思龄姑娘,你跟我去钱府,随后呢?总不会一直呆在钱府吧。”
钱震南倒是明白晴朗,便立马打断陈思龄的疑问,毕竟晴朗的想法太过惊骇世俗了,不过后者那普通的样貌,却总给人一种神秘感。
“那倒不会,等徒弟安顿好,我就回陈氏吧,收了这么个灵性的徒弟,为师自然要把陈氏太极的精髓传给他。”
陈思龄也觉得玩够了,能遇到晴朗这个朋友已经很让她开心了,她也想好好把自家的陈氏太极传授给晴朗,总觉得晴朗需要这些比她更甚,作用更大。
“别怪大哥说句不好听的,也不知道晴朗老弟学了你们陈氏太极是福还是祸啊。”
钱震南压低喉咙,小声说道,通过武阳对隐世势力的了解,还有氏族间的复杂关系,他有些担心晴朗学了陈氏太极后,如果陈氏不会因为陈思龄而追究晴朗的话,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办得到忙的。
“思龄姑娘,虽然钱大哥我算不了什么,但是我能拜托你一件事么?就是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帮我护住晴朗么?”
看着一脸真诚的钱震南,被一个大自己近二十岁的人诚恳相求着,绕是陈思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对方是看在自己的身份才有求于自己的,但是却并没有那种表里不一的乞求。
“钱大哥,你是一个好大哥,放心吧,我陈思龄的人还没人能够欺负的了。”
“哈哈,思龄姑娘这番话倒是显得我有些自私了,看来晴朗能遇到你的确是缘分。”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钱氏大府到了。
“下车吧。”
钱震南收起笑意,晴朗两人随后也跳下马车。
眼前的钱氏大府果真是碧瓦朱甍,恢宏无比啊,光是门前的两座一人多高的紫金貔貅就彰显着无与伦比的高贵气派。
这钱氏就仿佛生怕让人不知道有巨财一样,青铜门上的夜明珠,门把上的黄金龙环,这府墙上,更是雕刻着百鸟朝凤的图腾。
这钱氏光是在这个府邸门前,就将“有钱”两个字彰显的淋漓尽致。
那高挂的紫金府匾上,雕刻着两个大字。
“钱府”
别看东城一片混乱,人声鼎沸,但是这钱府方圆一里内倒是空旷安静的很,要不然也对不起钱氏的地位了。
钱震南三人站在门前,倒没有立刻走进去,身上普通俗气的衣着让得车夫都觉得奇怪,这几人到底有什么来头?
“唉。”
钱震南感叹了一声,正到了要面对钱氏的时候,钱震南看着这宏伟的大门,又有些退缩了,光是这画栋飞甍的府邸就给人一种自卑之感。
“大哥,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
晴朗此时内心激荡,正视着这钱氏大门。
光是这个府门就足够让得多少人爬着进去,跪着出来。
“切,这么迂腐的府邸也就钱氏敢摆出来,不就有几个臭钱。”
陈思龄是品不出来这钱府的霸气,放眼望去,除了砸钱就是砸钱,他陈氏一样能弄得出来,倒没钱氏这么旗鼓张扬的显摆着。
赶车的车夫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赶着马车走了,不想停留看这三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敢在钱氏府门前这么埋汰钱氏,这几人不要命了?
“走吧,进去吧。”
钱震南刚一开口,步子还没迈出去,就看见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吊儿郎当的从钱氏府内走了出来。
此人名叫范丞,是钱氏府门的管家,负责迎接送客,光从一身褐色锦袍就看得出来是个肤浅之人,那普通的样貌虽然看起来和善,但是笑起来却龌龊的很。
“呵呵,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这钱氏大府也是你们能进的?”
话语刺耳让人气愤,但是被这个范丞说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看来钱氏养的狗也没几个正经货色。
“哈哈,老弟小妹,别生气,我不知道家门口养了条狗,这怎么乱咬人呢?回头我好好收拾他。”
钱震南连忙拦住怒目向前的陈思龄,这个姑奶奶要是出手了,他范丞不得被废了,自己才刚回来,还是不要闹事的好,但是自己的身份一定要摆明了,怎么也不可能让得一个钱氏的下人来奚落。
陈思龄可是第一次被人称做阿猫阿狗,这哪儿忍得了,更气愤这个管家狗眼看人低,打心底越来越讨厌这个钱氏了,难道自己等人这副打扮就是低人一等?
“你tm谁啊?敢骂老子是狗,知道老子是谁么?老子是范丞,要不是现在要接几个重要的大人物,信不信我弄死你们几个?识相的赶紧滚蛋。”
范丞清楚自己只是个看门的,也没少听人说自己是看门狗,所以一听到别人骂自己是狗,就恨不得要他死。
自从当了钱氏大府的府门管家,自己在这东城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平常人见到自己都是点头哈腰的,哪儿敢明面上骂自己是看门狗。
不过时间长了他就习惯了,有时候还自嘲当钱氏的看门狗有什么不好,能得来很多人都得不到的东西。
也干了不少泄愤害人之事,取人性命之事他自从干过一次后,发现这种方式虽然残忍,但是足够发泄所有的不满,心理逐渐有些扭曲了起来。
“呵呵,我叫钱震南,你这看门狗不会不知道吧,还是钱氏就是你嘴里的阿猫阿狗啊?”
钱震南冷哼一声,讥讽的看着范丞,钱氏从上到下,都让人呛火啊。
钱震南自然不会把这范丞放在眼里,只要进了这大门,以他的身份,随时都可以让这范丞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