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了在南方上学的毕业后都不想回北方，尤其是东北。”
“如果你能考上上海的大学最好，因为你二哥肯定要留在上海，将来你毕业了也留在上海，你俩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那不就把你一个人扔在东北了吗？”
“把我一个人扔在东北怎么了？”
“那爹、妈就得全靠你了。”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你千万可不要像你二哥当初那样考虑这考虑那的，爹、妈的事不用你管。”
“玉洁，你大哥说得对，爹、妈的事你不要考虑，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持成绩考上一个好大学。”
“玉洁，你就听你大哥、大嫂的吧，就凭现在你爹和我的身体二十年内不会连累你们，等到二十年后还不知咋回事呢。”
晚上我们刚吃完饭，刘超、李琳、孙丽、李梅、何颖来了，刘超进屋后拉住我妈的手说：“妈，二年多没见你和我爹的身体还好吗？”
“都挺好的。”
“妈，你这两年可有点见老。”
“孩子，都快50当奶奶的人了能不见老吗？”
“这是玉洁吧，两年多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刘超姐，两年多没见你还是那样。”
李琳、孙丽分别和我妈、玉洁打过招呼后何颖对刘超说：“师娘，你不能给我介绍介绍吗？”
“是我错了，这是你师爷的母亲、这是你师爷的妹妹，你看应该叫什么就叫什么？”刘超指着我妈和玉洁说。
“师娘，你就不要难为我了，你说应该叫什么就叫什么。”
“大姐，你就别逗何颖了。李梅、何颖，我妈你们就叫阿姨，我妹妹你们就叫玉洁或玉洁妹妹。”
“妈，玉海怎么没来？”
“玉海来信说他和几个同学在一家酒店联系到一份工作，酒店除管三顿饭外每小时还给2元5角，每天能挣30元，一个假期挣的钱快够他半年的生活费了，他还说要准备准备明年考研。所以，他今年暑假就不回来了。”
“妈，你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即懂事学习又好。”
“两个儿子是都不错，但就是亏了玉新，他的学习成绩比玉海还好，如果不是考虑我和你爹，他考不上清华也能考上北大。”
“妈，玉新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果玉海能考上研究生、玉洁考上好大学，我想玉新也就没什么可后悔的了。”
“我知道玉新把希望都寄托在玉海、玉洁身上了。”
“妈，你和玉洁妹妹什么时候走？”刘超问我妈。
“如果没什么事我准备后天走。”
“为什么这么急就走？”
“你不知道你爹什么也不会做，这几天就得到你老姨家去吃饭，再说玉洁只放两周假。”
“丽梅，我想明天领妈和玉洁到街里逛一逛，顺便给妈和玉洁买点啥。”
“大姐……。”
我刚要说话刘超马上打断说：“玉新，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作为女儿、姐姐领妈、妹妹逛逛街买点东西有什么不可以的。丽梅作为儿媳、嫂子不也领过妈、妹妹逛街买东西了吗？”
“大姐，我也没说啥呀？”
“我告诉你玉新，这是我和妈、玉洁之间的事不用你搀和。”
“大师姐，明天我跟你去行吗？”李琳问。
“李琳，有你什么事吗？”
“大师姐，你看咱姐俩这么多年了，感情就像亲姐妹一样，我是不是把你当亲姐姐看待了？”
“你这话说得还差不多。”刘超想了想说。
“既然咱俩是亲姐妹，那你的母亲、妹妹也就是我的母亲、妹妹，怎么就允许你这个姐姐陪母亲、妹妹逛街而不允许我这个妹妹陪母亲、妹妹逛街？”
“我看李琳说得对，大师姐我和李梅也想去。”
“行，我答应让你们去还不行吗？”
“师娘，刚才师爷已经同意我叫玉洁为妹妹了，妹妹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那咱就都是玉洁的姐姐，为什么就不让我去呢？”
“谁说不让你去了？”
“那就是同意让我去了？”
“玉新，明天8点我们来接妈和玉洁，我想中午1点前回来，你得给我们准备好中午饭。”
8月初一个周末下午，宋科长打电话叫我到他办公室，我走进宋科长办公室后看见程科长也在，我坐下后宋科长说：“小周，如果你组再调进一个人你看谁比较合适？”
“宋科长，现在我们组不缺定员为什么还要调进一个人？”
“定员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负责提供合适人选就行了。”
“论工作合适人选有两个，但是能调到检修组的只有一人，这个人是一车间的李晓峰，李晓峰四年前毕业于华东工学院机械制造专业，在一车间工作四年，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合适。”
“你说的另外一个人是谁？她为什么不能调到检修组？”
“宋科长，这个人是三车间的何颖，两年前毕业于西北工学院机械制造专业，是现在三车间技术组组长赵文元的徒弟，从工作能力、业务水平上看暂时还不如李晓峰，但将来肯定不会比李晓峰差。”
“你还没说她为什么不能调到检修组？”
“一是三车间技术组负责机械工作能力好的就剩赵文元和何颖了，我不想在三车间挖人。”
“那二是什么？”
“宋科长，我想其他原因就不要说了吧？”
“小周，其他原因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就是这个何颖对你仍不死心，你是怕把她调来叫别人说三道四的，好，我尊重你的意见就把李晓峰调来。小周，你说负责机械工作能力好的就剩赵文元和何颖，那其他还有谁好吗？”
“负责电气的李琳、王进都不错，但王进可能接洪海当团支部书记。”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和你一起编写《机床大修规程》的李琳，你问她是否想来咱技术科，如果想来明年年初就把她调来。”
“不用问了，她跟我说多少次了想来。”
“第一件事咱就这样定了，下面咱研究第二件事，小周，如果你离开检修组谁当组长合适？”
“怎么宋科长，你叫我离开检修组？”
“你离开不离开检修组咱先不说，你就说谁当组长合适？”
“宋科长，那我就举贤不避亲，我看刘超最合适。”
“那好，第二件事咱也定下来了。程科长，第三件事就由你来说吧。”
“小周，事情是这样的，新造组的组长韩工到年底就退休了，他已经多次跟我说叫我换组长，可我把咱科里年龄在45岁以下的所有人员都过了一遍，最后选定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你和刘超。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宋科长，宋科长也很为难，调你到新造组吧对你来讲不太公平，调刘超到新造组吧又怕她工作不好开展。最后我选定的还是你，因为你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把检修组的基础工作做得井井有条，刘超还有车间技术组组长的经历，估计刘超接检修组组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所以只能委屈你到新造组当组长。”
“程科长，叫我到新造组当组长倒不委屈，只是我入厂就在三车间负责检修，虽然在三车间也接触过刨床、铣床新造，但总归是小批量或是单件生产，我只希望程科长在以后的工作中多帮帮我，我想一年左右的时间会适应新造组的工作。”
“小周，你这是同意到新造组当组长了？”
“宋科长，你都把检修组的组长选好了，我要是想当组长也就只有到新造组了，你看我还有什么选择吗？”
“志民，你看我想的招数可以吧？”
“宋科长，我看你俩早都算计好了，先问我谁到检修组合适，我把合适人选告诉你们了，如果检修组进一个人那就得出一个人，所以你们问我假设我走了谁当组长合适，这样组长也选好了。听程科长的意思如果我不到新造组当组长那就让刘超到新造组当组长，你们等于叫我选择谁到新造组当组长，并且宋科长已经算定我肯定不会叫刘超到新造组当组长。程科长，你就接着说吧，今天绝不是叫我到新造组当组长那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还有别的事呢？”
“如果只是新造组组长，就新造组那几个人刘超当组长就足够了，我想下面程科长想说的是把制备组合拼到新造组。”
“你怎么能想到把制备组合拼到新造组呢？”宋科长问。
“这不是明摆着吗，制备组的孔工到检查科当副科长，刚才程科长说只找到两个组长人选，三个组不能两个组长吧，所以只有把其中两个组合拼，而检修组与新造组、制备组任一个组合拼都不合适，那只有新造组与制备组合拼并且叫新造组，因为你俩从开始都没提到制备组组长的事。二位科长我说的没错吧？”
“小周，你有什么困难吗？”
“宋科长，若是在一年前我什么都不会说，可现在就不同于一年前了，毕竟家里多了一口人。”
“这事我想过了，如果你同意当新造组组长，我明天就去找老齐，叫他劝劝你的岳父、岳母和你家小郑在带孩子及家务方面多帮你一些，老齐跟我说过你岳父对你不太认可，但老齐和你岳母对你还是不错的。”
“宋科长，这就不麻烦你了，以前我有些工作业余时间在单位干，以后拿到家里干，这样就做到工作、家庭两不误。”
“小周，我选定你到新造组也是没有办法，你看咱科里人是不少，但大部分是50年代或60年代初期的大学毕业生，最小的也在50岁左右，谁也不想当这个兵头将尾的组长，像我这个年龄的老五届的大学毕业生男的大部分都提干了，剩下的不是工作能力不行就是女的，像你这样恢复高考后的毕业生咱科里就你和刘超，所以你也要留意在半年内选2-3人补充到新造组。”
“放心吧程科长，我会竭尽全力把新造组的工作做好，我知道除韩工年末退休外，还有赵工、宋工明年年初也退休，赵工是负责组装工艺的，宋工是负责铸造的，二车间的林伟就可以接替赵工，四车间的马明旭接替宋工也没有问题。”
“小周，你对这两个人了解吗？”
“非常了解，林伟是我的同学，他毕业后就分到二车间负责组装工艺，马明旭是我的老乡，四年前毕业于华北工业大学铸造专业，毕业后就在四车间负责铸造工艺，这两个人业务水平、工作能力和人品都没问题。还有二车间的徐明远也可以考虑，他三年前毕业于渤海大学机械制造专业，在二车间负责液压工艺，咱新造组的柳工到明年年末不是也退休了吗。”
“小周，你怎么对新造组、制备组人员的自然情况了解得这么细呢？”
“说句实话，我早就料到科里有可能叫我到新造组当组长，但我没想到的是把新造组、制备组合拼，所以我就留意年龄大的几位退休后的接替人选。”
“你说的这三个人想来咱技术科吗？”
“他们都跟我流露过想来技术科的意思，如果想要他们我可以和他们核实一下。”
“你问吧，如果他们同意来我一起把他们四个人一次全调过来。”
“宋科长，我周一给你回话。”
“行，周一早会宣布小组合拼和组长调动，小周，一会儿你回去叫刘超到我这来，我得先和她谈谈。志民，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宋科长，你都把工厂年轻技术人员中第一高手给我了我还能有什么说。”
“我告诉你小周这棵小树在三车间老梁手里、在我手里可是长得挺拔、茁壮，到你手里如果长歪了我可不饶你。”
“放心吧宋科长，如果小周在一年内不能担负起新造组组长的工作我就辞去副科长到新造组当组长去。”
“我说二位领导，你们就不要给我演戏了，你俩说的这些无非就是叫我把新造组的工作做好，我刚才不是说过了要竭尽全力吗？”
晚饭后，刘超和赵文元来到我家，我也知道他们的来意。刘超坐下后很生气地说：“周玉新你什么意思？干两年就把那个破组长扔给我。”
“大姐，你先不要生气听我慢慢的跟你说行吗？”
“行，你说吧。”
“大姐，你说我愿意离开咱检修组吗？我说句实话不愿意，检修组经过我这两年的管理已经非常好干了，谁愿意到新造组接那个烂摊子，但领导的安排是没办法不服从，再说你当检修组组长有问题吗？”
“我当检修组组长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我想不明白你每次走了都让我接，再说接你当组长我的压力很大，因为想干到你的程度很不容易。”
“大姐，那咱俩换换？”
“你臭美去吧，叫我去新造组收拾烂摊子没门。”
“那你是同意接检修组组长了？”
“我已经答应宋科长接检修组组长了还能变吗？”
“既然你已经答应宋科长了为什么还生气？”
“行了，不要再提生气不生气了，我问你到新造组怎么干？”
“我告诉你大姐，咱这些搞检修工艺出身的再搞新造工艺没有问题，不信你看着不出一年我会叫新造组大变样。”
“你有这个信心？”
“我告诉你，我早就有预感要到新造组当组长，所以我怎么干都想好了并且宋科长答应给我调三个人到新造组。”
“你想好调谁了吗？”
“想好了，他们是二车间的林伟、徐明远，四车间的马明学。”
“怎么一下给你补充三个新生力量？你走了怎么不给检修组补人？”
“谁说不给补人了？宋科长已经同意把一车间的李晓峰调来补到检修组。”
“这四个人是不是你提的？”
“是我提的。”
“那你为什么不把李琳调来？”
“因为咱科里不缺负责电气的，但宋科长答应了明年把李琳调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把何颖调过来？”
“大姐，你饶我行不行？我现在躲她还躲不过来，我还敢把她调到我身边来？”
“你这话说得倒是实话，我看何颖这丫头钻到牛角尖里这辈子可能也出不来了。”
“大姐，这难道怨我吗？”
“不怨你怨谁？”
“怨我什么了？”
“谁叫你各方面太优秀了。”
“大姐，你就不要在挖苦我了，你还是好好劝劝何颖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我已经劝过多次了，但是没有效果。”
“那你就发动身边能说上话的人一起劝她。”
“玉新，我试试吧。”
“玉新，我既然已经答应宋科长当检修组组长，那我就想办法干好，我有不明白的地方问你你可得告诉我。”
“大姐，这话你说的是否有点见外，入厂时你是我的徒弟，现在你是我的姐姐，从哪方面你有困难你就是不说我都应该帮你。”
“玉新，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还有件事告诉你，我和文元准备结婚，时间定在10月2日。”
“丽梅，你过来。”
“玉新，你叫我什么事？”郑丽梅从卧室里出来问。
“丽梅，大姐和文元10月2日结婚。”
“太好了刘超姐，现在准备这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一定要吱声，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房子我们俩已经租好了，从9月1日开始，是一个封闭单间，房子我和文元都看过了，有一张双人床和必备的家具，只需要打扫一下卫生再刷一遍涂料就可以了。过几天我和文元办理结婚登记手续，每人买两套衣服，再买一些床上用品和日常生活用品就行了。丽梅，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我的小姑爷给我带好。”
“大姐，买东西叫李琳、孙丽、李梅、何颖她们陪你，什么时间打扫卫生、刷涂料告诉我一声，这活就交给我和铁成、张壮、高扬、王进，尤其是刷涂料我可是行家，到时候我一定去。”
刘超、赵文元走后郑丽梅对我说：“玉新，听你们说话的意思好像你换工作了？”
“是，今天下午宋科长、程科长找我谈话叫我到新造组当组长，并且把制备组合拼到新造组，刘超姐接我当检修组组长。”
“你们技术科有几个组？”
“原来六个组，现在就五个组了，除了检修组、新造组外还有新产品设计组、非标设计组和标准资料组。”
“就是说你和刘超姐一个管新造、一个管检修。”
“对，我们俩管的工作已经超过技术科的一半。”
“你到新造组好干吗？”
“肯定不如在检修组干着顺手，毕竟我是干检修工艺出身还在检修组干了两年多，工作熟了程序也捋顺了，而新造工艺不是我的本行，有些还得从头做起，并且这两个组原来都比较乱。”
“玉新，你就安心工作，家里的事由我负责。”
“丽梅，我以前有些工作用业余时间在单位干，从今后我下班就回家做饭，等都收拾完后再做在工厂未完成的工作，我保证家庭、工作两不误。”
周一开完组长会后我对宋科长说：“宋科长，我想先到检修组和大家说几句话后再到新造组。”
“行，我和你一起去检修组。志民，你告诉新造组、制备组的所有人员都在办公室等着，过一会儿你我陪着小周到新造组。”
等我和宋科长、刘超到检修组后还没说话，张工首先说：“小周，你是不是离开咱检修组了？”
“老张，你听谁说小周离开检修组的？”
“宋科长，这还用别人说吗，制备组组长孔繁州到检查科去了，刘超参加组长会说明刘超当组长了，这就表明小周、刘超至少有一人离开检修组，但我分析小周去制备组的可能性大。再说宋科长你来了就证明检修组换组长了，宋科长你说我说的有错吗？”
“老张，你只说对了一部分，你们都坐好，我把科里的决定向大家宣布一下。老张说得对，经科领导班子研究决定小周离开检修组，检修组组长由刘超担任。可老张没说对的是小周不是到制备组当组长，而是到新造组当组长，同时将制备组拼入新造组。下面请小周跟大家说几句话。”
“各位，我在咱检修组工作了两年多，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你们都给了我很大帮助和支持，我今天对各位表示感谢。”说完我站起来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这两年多，你们对待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弟弟一样，使我工作起来非常有信心，我安排的工作各位都能够不打折扣的完成，咱们检修组也连续两年被评为工厂‘标兵班组’。前天宋科长、程科长找我谈话叫我到新造组当组长，说句实话就像一首歌的歌词‘其实我不想走其实我想留’，因为这两年多我和各位风风雨雨走过来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并且经过咱们的共同努力各项基础工作已经都基本做完，剩下的主要工作是以日常工艺工作为主，同时对基础工作进行完善。两位科长信任我叫我到新造组当组长，并且还将制备组拼入新造组，我的担子有多重各位都非常清楚。不管怎么样检修组就是我的娘家，有什么困难的时候我肯定还会找到娘家。我还希望各位像支持我工作那样支持刘超，使‘标兵班组’这杆大旗永远不倒。谢谢各位。”我站起来又鞠了一躬。
“各位，小周说的两句话你们一定要记住，一是‘其实我不想走其实我想留’，这是他对检修组的感情；二是‘标兵班组’这杆大旗永远不倒，这是他对检修组的期望。我也希望你们像以前一样团结一心把检修组的各项工作做好，不要辜负小周对你们的期望。我还要把小周送到新造组，新造组所有人还在等我们，所以也就不多说了，剩下就是你们组内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