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赤再次从部队回来已是一周后,打开手机是许多条信息和来电提醒。陌生的被他过滤,手指停在了一条带备注的信息,看完之后他乐了。接着按下拨号果然是关机状态,雷赤在心里叹气,这是真生他的气了啊!
陆虎接到冀恒祯电话时还没起,最近“彼岸”的生意特火,陆虎每晚都跟到闭店。所以当冀恒祯打来时听见的就是脑子不清楚,说话也不直溜的声音。
“下午我要带我老婆做产检,你去接一下雷子,听见没?”
“……嗯?……哦!”
“你可别忘了,直接去你那,我晚一点过去。”
“……??”
挂掉电话陆虎还没反应过来是在和谁说话,所以雷赤就这么在车站等了一个多小时。
“雷子!”雷赤一看是陆虎这家伙可算到了,刚一上车雷赤就问到了酒味不浓混着香水味,但他还是闻到了。
“怎么回事?”
“睡过油了。”
“我说你这一身味?”
“不是我的,昨晚带回家一女的。”
雷赤他们几个有同学,也有邻居,但都是实打实的发小。陆虎够义气,够朋友,当然其他几个也是,否则这么多年靠什么长流。可是这几个人中爱玩的就只有陆虎一人,尤其是女人。说陆虎不花不乱来,是因为在一起都是你情我愿,除了一点认真。蒋旭常开他玩笑,看破红尘有几人,陆虎算一人。
两人在车上先是聊起雷赤什么时候回来的,接着陆虎又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打给他。
雷赤就简单的说,是因为碰巧刚开机恒祯的电话就进来了。
“他把陪老婆做产检给忘了,给我打的电话,先去我那,随后他就到。”
“不错?”
“哈哈!还行,主要是自由。我你还不知道?”
雷赤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程况戎打给温北音时她正在商场。程况戎让她在那等着,自己马上到。
“你走的第二天,甄烈上我那去了,就是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电话怎么打不通。”路口等信号时,陆虎和雷赤聊了几句,大部分是陆虎说话,雷赤只是在听,也可以说是沉默。前方绿灯陆虎再次挂挡。
路况不堵,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彼岸”。雷赤虽然知道,但还是第一次来。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的暗下来,“彼岸”门口的样子特别清晰,没有了各色的花灯,只剩下本身的独特。其实给它神秘的与颜色无关,只是黑夜的麻痹。
陆虎在前面边走边给雷赤介绍“彼岸”,值得陆虎骄傲的原因也是因为,“彼岸”的设计是由陆虎亲自完成的,就连名字也是他取的。
陆虎将雷赤带到自己预留的包间,吩咐了一声这里别来人打扰。
“怎么样?”
“不错。”雷赤说的是实话,这里的感觉的确很好,没有俗气的花式,没有刺鼻的烟雾。
陆虎抽出一根烟递给了雷赤,又给他点上火,再轮到自己。手指处夹着烟一吸一吐的连贯是一片白色的遮掩,一瞬消失。
“上次就想着让你来,没想到你说走就走啊?”
“一直是这样。”一片白色遮在雷赤眼前,瞬间被再一次的白色覆盖。
“你就没想过出来?”
这一次雷赤没有直接回答,在手里的烟快到尽头时,他吐出了口中的最后一片。
“没!”
陆虎听见雷赤这么说笑了一声,“你真行,要是我呀,那就是要我命!”
两人聊了没多久,冀恒祯就来了。这一次和上次不同,没有女人就没有一些顾忌,而且人还少,聊起来更静心。
温北音看着程况戎把车开到“金满楼”,“你不会把今晚吃饭的地方选在这吧?”
“不喜欢?那也没办法了,他们都已经到了。”程况戎把车停好,下车走向温北音的一侧为她打开车门。
“你真是舍得。”
程况戎笑了,“我本想去谷场的,不过那里真是一座难求,我想左右是吃饭这里也不错。”
“谷场?”温北音把剩下的惊讶全都掉进了肚子里。
温北音觉得自己好像才认识他一样,因为这差距和之前有些偏。
如果说谷场是一座难求,那金满楼就是一餐难求了。两人随着服务生来到五楼的包间,推门一看果真他们都到了。
一看见温北音到了,苏甜马上一把缠住她。“温老师你怎么迟到了?”
“苏甜你这样会弄疼你温老师的。”程况戎手里拿着温北音在商场买的东西往里走,还不忘留下一句话。
“老板就是偏心。”搂着温北音的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有时候温北音很怕他们的,因为这种看似玩笑又会让人误会的话,总是夹着一层尴尬在里面。温北音想还好两人已经说清了,否则这种不上不下的滋味温北音很是难受。
温北音没有挨着程况戎,大家也都没有再特意安排什么,入座的时候很自然,毕竟今天的主角不是她,今天的目的也不是为他们两人。
金满楼的菜是真没的说,不管是烹调的技术精良,还是菜谱的绚丽多姿。所有能表达出来的词在这里你都能看见,有一种比喻用来形容金满楼的菜正好,鲜活的食材它真的活了。
有价值的东西无处不在,没价值的东西随处可在。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在程况戎开店时就一直在了,几年相处下来的感情就算不多,也不会是少的。所以越是到后来的气氛就越是安静,因为都知道越是快乐就越是难舍。
除了温北音所有人都有喝酒,喝的最多的只能是程况戎,他的酒量不是很好,再加上平时的他基本不喝,最后要不是温北音劝他们手下留情,估计真是要抬着走了。
程况戎在吃饭前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车,除了他自己的,和温北音的。温北音不去想他是否是故意安排,因为她相信他不会在彼此成为朋友后伤害她的,那样他自己会更难过。
程况戎喝了酒开车自然是温北音,可是上车后温北音发现,她给辛竹快要出生的宝宝买的衣服落在了包间里。
她看着副驾驶座的人,“你还好吗?”
温北音的声音很轻,可是程况戎还是马上做出了回应。“怎么?”
“你在车里等我一下,我的东西落在包间里了,我去取一下。”
程况戎伸手按住了温北音的手臂,温北音没想到醉的不轻的他还能做出反应,被他突然的动作下了一跳。
程况戎也只是沾上就撤了回来,“你在车里,我去。”
“哎?”
不等温北音说完程况戎已经下车从回金满楼,温北音看着那个背影,一种苦涩从心底蔓延而开。
车里的温北音只觉得取个东西应该不会太久,可是程况戎在近十分钟的时间里没有出来。温北音下车往金满楼里面看,里里外外的人进进出出,就是不见程况戎。她拿起电话想打过去,却看见了从里面走出的程况戎,温北音赶紧小跑几步。
“怎么了?”
还不等温北音说完,程况戎就肩头一歪身体倒向温北音,温北音赶忙将他接住。
“喂?程况戎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程况戎借着温北音的力量支撑了一会,“没事。”说完就离开了这股力量。
“等久了吧?刚刚在里面有些晕,去了一趟洗手间。”
“你吐了?”
“嗯,没事现在好多了,就是刚刚难受了一下借你靠会,谢谢!”
温北音觉得程况戎的谢谢含义太深,她都不敢往下接,因为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帮助他。
“现在能走吗?到车上歇会?”温北音没有松开他,手还是虚扶着程况戎的手臂。
雷赤,陆虎,冀恒祯仨人从彼岸出来,看见的就是男人和女人相互依偎的画面。着实的刺激了陆虎,金满楼与彼岸只一条马路,这一带是黄金位置,包括前面不远的谷场。
“靠!”
雷赤,冀恒祯随着陆虎的视线看去,同样的画面落入了两人的眼中。
“怎么了?你认识?”冀恒祯以为是陆虎某年某月在外撒的桃花,就随口问了一句。
“认识?何止,还很有缘呢?一天见上几次面。”
“哟!这口气?还是我们的陆总吗?”
陆虎的眼睛紧紧盯着温北音的方向,话却是对着冀恒祯说的。
“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我们这有个很会跳舞的?”
“男学生?”
“对,这事本就让我恶心。这女的和他还不干不净,现在这里又多了一位,我是真不知道她要傍几条?”
冀恒祯边听陆虎说也一边观察,他发觉这个女的除了漂亮点,身材好点。他还真没从她身上看见别的什么东西。
“我说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看人家都开什么车了,还用得着去傍你那男学生。”
冀恒祯刚说完就,就被陆虎狠狠的瞪了一眼。
“不是,我说错了,不是你的男学生。”
“我说你是不是怀孕怀傻了?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要是在往常冀恒祯早就不跟他犟犟了,今个儿可能真是看不过了。
“你见过拿着婴儿衣服去傍男学生的?”
冀恒祯这么一说,陆虎也看见了温北音手上挎着的袋子,小宝宝的图案。
“我说你今儿个有点怪啊?平时没见你说话这么不在调的?”
陆虎早就知道自己不在调了,何止是不在调就连胃口都变了。昨晚带回家的女人,小得要命,清纯得要命。但就是下不了手,还没开始就人走了。不是那味,眼神就不对。
正在陆虎想自己的变化时,冀恒祯喊了一声,“雷子?”
这才让陆虎回神,一转身,就剩他和冀恒祯了。
“怎么了?雷子呢?”
“就他妈你在那发傻,雷子早走了。”
陆虎再一回头,马路对面的两人也消失了。
此时的陆虎终于知道了,自己不是讨厌她那干净的样子,而是讨厌自己为什么不是那干净的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