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几人的彼岸,显然的少了刚刚的紧张。
“雷雷,那是你朋友?”甄烈的性格不会遮掩,这也是当初雷赤会选择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之一,他总是认为,如果连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彼此隔着最近的距离,那这份感情还不如放手,果然到了最后这距离变成了他们的结果。可是现在的彼此再也不是当初的两个人,甄烈的话对雷赤也少了某种意义上的责任。
“雷子,你不会在部队寂寞的对什么人都有感觉吧?”平日里的陆虎也是玩笑随处的,可是今天的一句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不是部队寂寞,只是有了感觉。”
周围人的反应远不止雷赤口中说的平静。
“雷子,你什么意思?”陆虎已经不是平日里的神色,那种全身的紧绷已近无处可藏。“我们都等着这次回来能喝到你和甄烈的喜酒……”
“你想喝?”
“呵,哥儿们的喜酒难道不该喝?”
雷赤点头,“那就喝吧!”
不只是陆虎,所有人都为雷赤的话感到惊讶。
“雷子,你?”冀恒祯不是担心这莫名的喜酒,只是怕有的人心里跟着犯糊涂。
大家都随着雷赤的视线看去,正是赵玉两兄弟和温北音离开的方向。“我先走了。”
“雷子,”陆虎叫住了他,“你认真的?”
“我的事没有一件只是想想。”
没有人再去追问,因为从来不做空想的人已经去追求他的现实了。
“蒋胜,何欢就交给你了,你们两个?”
“我们自己回去。”周越和郑旭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冀恒祯颔首,“那我先送你?”
如果说一个人的执着是在一直的路上多了一份继续,那么,在黑暗的洞口想去看里面的光明又是执着的几分?
“你觉得我还需要?”甄烈透过半紧半涩的嗓子开了口。
“甄烈,不管应不应该今天我都要说。”
“呵,人还真是奇怪,总喜欢说着不应该说的话,做着会后悔的事。”
“雷子的性格我清楚,你也一样。不要把曾经的故事来当条件,男人讲的永远不会是过去。”
“你还真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
“我只知道雷子让我知道的,我在外面等你。”
彼岸的门口是来来往往的人和事,有喜,有悲,有快,有慢,还有藏在彼此心中的,更有大胆捧在手心里的。
反反复复,重重叠叠。
冀恒祯在车里点了一支烟,他看着甄烈从彼岸出来,没有上自己的车,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
“你怎么还没走?”陆虎来到冀恒祯的车窗边。
“马上。”一口烟随着冀恒祯而出。
陆虎随着看了一眼,“她不会坐你车的。”
冀恒祯也只是坐在车里一口一口的吐着烟。
“之前没见你对她这么注意?”
“我是对她?”陆虎的身子向前探了些,视线与冀恒祯的车窗一平,声音则提高了。
“不是你自己对她就别在这瞎捣乱,那天我就和你说了,雷子和她是不可能的。”
“那他和谁?和今天这个?”陆虎在心底的疑问终于破口而出。
冀恒祯搭在车窗边的手指一松,指尖的一点猩红随之而落。“今天的事你好好想想,再这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彼岸的门口渐渐的恢复了一眼入目的深度,你所能看见的已是离你最近的距离。陆虎望着冀恒祯消失了已久的方向,心里的一根神经好似也跟着他一起的离开了。
不认识吗?
也许吧!
“老师……”
“时间不早了,和你哥哥早点回去休息吧!”
车子停在了赵宁住的公寓楼下,温北音觉得今晚的两兄弟需要好好的接触一下,来弥补彼此多年空下的时间。
赵宁和赵玉两人下了温北音的车,除了赵玉的身上有些轻微的擦伤,其他的都还好。
“麻烦你了温老师。”赵宁对弟弟的这位老师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不像老师,又太过于依靠的感觉。
温北音双手握着方向盘,轻轻地晃了晃头。
“赵玉,”在两人向公寓走近时,温北音叫住了他,“别忘了明天的课。”
这是一个三百六十五天里的一夜,同样的,它也是一个人生命里的一天。
后来的赵玉依然记得那个夜晚,周边的暗淡,自己眼中的一抹温柔。
回驶的路上,温北音的脑海中渐渐染上了一层模糊,慢慢的那一层层的印象一点点的浮现在了眼前。
车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证实了眼前的幻影,温北音松了一口气的把背部贴向椅背。
如果在没有这样明显的月光下,自己是否能认出这样朦胧的一张脸。
停下来的车子近在眼前,仿佛是触手可及的激动。
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身影,温北音没有躲闪的直视前方的一切。原来一切清晰可见的从来不是别人给你的明亮,是自己早已留下的净土。
推开车门,月下的两人正好相对。
“你的学生都这么操心?”
“不是我的学生,是我对学生。”
“呵呵!”雷赤的笑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尤为的突出。“就这么喜欢做老师?”
“向解放军叔叔学习!”
“嗯,也行。”
温北音微微歪向一侧的脸,是在等待对方的答案。看在雷赤的眼里,更是等待的果实。
两侧的手插在兜里,缓缓的走近面前的女人。
“我不收半路会跑的!”
“我会跑掉?”
“不会,”面前的人眼里干净通透,没有任何的遮盖和一丝的残余。
唇上的冰凉是这盛夏里最特别的存在,也是撞进雷赤心里的开始。
“你会在我身边,”揽着纤细的腰身,拥着怀里的人。
“和你在一起,”那声音很轻,但好像会动一样,直直的钻进雷赤的心里。
温北音觉得眼前的颜色越来越暗,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靠近自己。
是一团火,他在裹着自己,
是一片云,他在嵌着自己,
是一阵风,他在追着自己,
若近若远的声音在两人的唇边响起,“待在我的身边,”
“你,我们,”
“我们,待在彼此的身边,”
“……”
语言从来都不是一个故事的开端,更不会成为任何的结尾,它是一个牺牲,是一个盲人,也是一个弱者。
求未来时,一句话是希望;
求现在时,一句话是鼓励;
求结果时,一句话是真言;
人们心里往往说不出的除了难掩的面孔,还有一些会倾泄不止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