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17岁,怎么也想不到10年后的平安夜,赵一然仍然是主角,只不过出场的方式变了……
那天,我和赵一然吃过面后,他提议要在街上走走,说是想看看我平时生活的地方,一座安逸的小城,因为有了他,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是能让我兴奋的,我本就不爱说话,所以他还像从前我们在电话里聊天一样,主导着话题。
跟他比,我的生活无论认识他之前还是之后,都过于单一。
听他讲话,总像在听段子。
那个没有微信、不用手机天天揣在怀里的年代,面对面聊天或书信往来,现在看,是那样的弥足珍贵。
路过一个网吧,我们俩进去,互加成了QQ好友。
从网吧出来,已经快九点了,我才想起来问,他父母会不会担心他一个人跑着远。他说他是被散养的,经常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回他姥姥家,没事。
“不用打个电话吗?”我还是略有些担心,虽然我体会不到被父母牵挂或是我想要和父母汇报什么的感觉。
“那还是打一个吧!”看出我的担心,赵一然同意了。
在公用电话亭,他给他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听那面应该是嘱咐安全一类的,他跟着“嗯、嗯”了好几声,末了,他说:“没事啊,妈,我不会住小旅馆的,我和一梦一会回福利院住。”
一句话,传递给了我N多信息,他妈妈应该在赵一然的述说下知道他所知道的我的所有信息。
“你妈妈连我的名字都知道?”我看到他挂了电话顺势问了一句。
“对啊,我把和你接触的所有情况都和我妈说了,很早她就知道,所以,我说要来找你,她一点都没反对,甚至我感觉是支持。你说我妈可爱吧?”说完他朝我乐了下,那个笑好温暖。
从小我就没有体会过和母亲之间的那种亲昵,我的印象就是妈妈很美,还是从照片上知道的。所以看到赵一然的那个表情,说心里话,心生一丝羡慕。
随后,我说道:“咱们这就回福利院吧!”
“还真回福利院啊,我那是骗我妈的,怕她担心我,这样,我给你送回你的宿舍去,我就近找地儿住一晚。”
“是你提示我的,赵一然,要不我还犯愁你今晚住哪呢!我真忘了可以回福利院住这茬了,跟我走吧,领你看看我总和你提的张姐。”
“可以吗?”
“没事儿的,张姐也知道你。”
就这样,我们两个突然回到了福利院,门卫的爷爷吓了一跳,我简短解释后,张姐也出来了,看到赵一然,她便明白了,随后给我学校的宿舍管理员打了电话,请好假后,张姐不放心的单独把我叫到一旁。
“你这孩子,这一晚上没上自习,是不是又打着回福利院的旗号。你们班主任回回都信你,福利院能有什么事总找你回来?这次连电话都没打来核实,你说你这孩子,再这样我必须告诉她,让她以后一次假也不批你。”
“行啦,张姐,我这不是晚上回来了吗,再说了,我之前和她请假,虽然不是你找我回来,我不也都是乖乖回福利院了吗?”我摇了摇张姐的胳膊,摆了个无辜的眼神。
“这孩子什么时候找你的?”
“晚自习前,我们吃了口饭,压了个马路,去了趟网吧,就来这了,张姐!”
“行,不多说你了,我给他找房间,让他休息下来。”张姐说完就上楼去了。
我们福利院的孩子有像我这样的固定成员,也有流动性的成员,就是没待一阵就被领养的,张姐以前也给我寻找过她认为合适的家庭,有外地的,也有本地的,但我都不答应,我知道我自己,不适合再走进一个家庭,那样,都不会快乐。所以,福利院这个大家庭就是我的家。
赵一然对这也很好奇,我陪他去了张姐给他安排的房间,张姐还贴心的给准备了洗漱用品和水果,像极了一家之长,她可不就是我的家长嘛!
“你们聊会吧!一梦今天别回你的房间了,一会回来来我屋睡。”
“好的,张姐,遵命!”我敬了个礼,张姐笑笑走了,给赵一然吓了一跳。
“你还有这么活泼的时候?感觉你说话一直一个调调!表情也是!”
“那你还愿意和我说话?”
“那倒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和我这么说过话呢?”说完赵一然挠了挠头,很腼腆的样子……
“你看看,原来你还会不好意思啊?”
沉默几秒。
我接着说道:“张姐就像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
又是几秒沉默。
赵一然开口说:“那我想做你生命里的一道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