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步云出发后,渚流湘给小石头喂服一点汤药,其实起不了多大作用,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治疗方法。
他看到荆步云给的金鸡膏,便打开瞧了瞧,突然脸色震惊,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另一边。荆步云上山之后,便在山间不停寻找。一个时辰就从有路的地方走到了没路的地方。但山路确实难走,还要弓着腰找药,满眼绿色,看得两眼直流泪。
自顾自叹道:“这可比看一天的手机,还伤眼睛啊!这可比玩一天的电脑,还伤腰啊!这可比上一天班,再加班三小时,还要累啊!”
但一想到一条人命危在旦夕,也敢马虎大意,不顾腰酸背痛,更加仔细地寻找起来。
山间寂寥,没有一丝杂声,安静地有些可怕,荆步云一路之上只听得见自己踩踏枯叶木枝的声音,一步一步节奏无章,却仿佛没有尽头的乐曲。
突然,荆步云脚步一停,踩裂一节枯枝,却好像还有其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那种摩挲声很特别。
就像蛇爬过的声音……
“我操!该不会是那条毒蛇吧!”想到这一点,荆步云胸口几乎响起了“帝王引擎”,想跑但是腿好像僵住了。
眼睛一寸一寸地从地面扫过,寻着摩挲声果然看到一段尖尖的尾巴快速隐藏在枯叶中,再细细看去,那蛇的样子被荆步云瞧了个真真切切。
只见那蛇弯弯曲曲,足有一丈多长,腹部粗壮处足有大树来粗,蛇头大而成三角形,顶上似乎长有两个尖角,蛇目赤红,蛇鳞却黑的发光,蛇信子快速吞吐,极为吓人。
荆步云看着那蛇,那蛇也停下不动,竖起头来看着他,那蛇目直勾勾盯着荆步云看着,荆步云只觉得“帝王引擎”越来越快了。
蛇信子一吞一吐,吓得荆步云语无伦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凝望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蛇大哥,我没看你,你也别看我。”
“蛇大哥,这满山遍野都是你的野味,正是想吃啥就吃啥,比我美味的有好多,我几天没洗澡了,三十年都没用过沐浴露了,是臭的!死皮一层一层的,吃我,你会得消化不良的!”
“你看你嘴这么小,我身体这么大,噎着你就不好了……”
蛇好像听懂,将嘴一张,如同血盆,两颗又长又尖的毒牙,幽蓝阴森。
“大哥,你这是作弊啊!”荆步云喊着撒腿急奔。
荆步云逃起命来,脚下仿佛生风一般,顾不上哪里疼,哪里累,一口气便窜出几里地。
跑到一处山谷前,荆步云脚脱了力,不留神翻了下去,滑一阵,滚一阵,撞断几根小树,直至滚到谷底才停住。
两眼一黑,荆步云便昏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渐黑。周身一动竟无比疼痛,他粗略地查看了一下身上伤口,竟然有十几处,最倒霉的是右脚小腿砸在石头上,骨折了。
“不是吧!这么倒霉?”
“我堂堂一代穿越男公人公,居然要死在没有命名的山谷里吗?那我死后这个山谷要以我的名字命名,要霸气一点的……”
“唉,怎么两个世界都活得那么窝囊啊,死也都死的那么窝囊,一辈子没有钱,没有势,没有娶老婆,没有买房子,连做的工作都被是人瞧不起的。为什么别人穿越做武林高手,做大官,左拥右抱,左右逢缘,我却这么惨……”
“以前常常听人说,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这个命里,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吗?”
想着想着,竟不自觉的流起泪来。
好一会儿,荆步云一摸脸上的泪痕都干了,便挣扎着在地上蛄蛹。他看到不远处有几根断枝,粗细可以用来固定断腿,便想去取来,只是这短短丈许的距离,他蛄蛹了半天。
等够到树枝,荆步云挣扎着爬起,从衣服上撕下几根布条,将树枝绑住,即使这样,这断腿处的疼痛已经让他冷汗直冒。但他明白,这断骨不固定紧密,等骨头长定,便是个歪的,他以后就是一个瘸子了。
荆步云咬着牙道:“我可是男人公,怎么能成一个跛子!”
用劲一系,差点痛得晕阙。
等荆步云包扎完毕,也已经累到虚脱。
此时,头上已经是繁星点点,星河璀璨。山谷之中,虫鸣兽行,幽寂森然,荆步云就那么往地上一躺。他真的不想动了,也真的动不了了。
但腿上的疼痛并不能让他睡着……
休息了一会儿,突然一声尖啸将他惊起。他向着声音爬了几丈,就着幽弱的星光,他看见不远处有只猞猁大小的小兽,正与什么对峙着。
那只小兽,尖吻似貂,四肢有利爪,头小尾长,毛深发散,竟是一只大蛇獴。它正向黑暗中的某物咬牙切齿……
那黑暗中的事物看不太清,但能跟这头大蛇獴干架的应该也不是善茬。荆步云看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得小心翼翼地伏在地上,生怕引来这两货的注意,先来把自己吃了。
两兽就那样对峙着,谁也没敢先动。黑暗中,突现出一对赤芒,荆步云这才明白,和大蛇獴干架是之前遇到的那只大黑蛇。
荆步云心道:“这就不是干仗了,是肉体消灭……蛇獴哥,你可一定要赢啊,这个距离,大黑蛇一定会发现我,我动都动不了,到时还不把我吃咯。你可要发挥坚韧吃蛇的优良品质啊!”
正当他想着,对面两位已经开始打起来。
蛇獴左右刺探,步步为营,尖啸着撕扯黑蛇的身体,将黑蛇四处拖拽。蛇獴速度极快,黑蛇身躯太大,反应不及蛇獴。不知是被扯得晕头转向,还是留着放大招,它一直没有攻击。
没一会儿功夫,黑蛇身上已经被蛇獴撕咬了不少伤口,黑蛇试探向蛇獴攻击,却几次下口都扑了个空。蛇獴见黑蛇攻击放慢,跑到左前准备攻击要害,黑蛇大口哈着气,毒液也随之喷出,蛇獴好像被喷中眼睛,惨叫一声,抱头打算退开。
黑蛇看准机会,露出长牙咬向蛇獴,但可能是受伤不济的原因,只咬住蛇獴的左前爪。蛇獴一口也咬住了黑蛇的身体,翻滚中,黑蛇用身体将蛇獴紧紧缠住,两个谁也争脱不了谁,僵持了下来。
蛇獴想着,咬得黑蛇断了气,它就可活;黑蛇想着,等蛇獴毒发,或者缠死他,它就可活。
荆步云伏在地上,静静地等着……
等了好久,黑蛇松开了身体,荆步云一惊:蛇獴赢了!
但等了一会,蛇獴并没有起来,可能中毒未醒,也可能是死了。
荆步云慢慢爬了过去,捡了根树枝,戳了戳蛇獴,没有反应。又戳了戳黑蛇,没想到颈处都被咬烂的黑蛇居然蛹动了起来。
荆步云吓得丢掉树枝,就要逃命,却见黑蛇蛇腹蛹动,慢慢地从口中吐出一颗蛋,然后才死去。
黑蛇的赤目黯淡无光,荆步云知道它是真的死了,却也在心中感慨万千。
“黑蛇一定看到有人打扰它们母子生活,正带着蛇蛋想要离开,却没想到遇到了这只大蛇獴……你娘留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你吐出来,说明你命不该绝,那我就把你带回去吧!”
说罢,荆步云将黑蛇吐出的蛇卵小心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