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们什么时候走?”
还是顶楼,只不过这次是四个人。
“上面给我的时间是三天。”夏恒说道“还有两天时间。”
“那就今天中午走吧……”末言看着刚刚越过地平线的绯红的太阳,托着下巴说“我们有点东西要准备,时间不短……”
“……知道了。”
“你不去么,言诚老哥。”孤语看着一旁擦拭着枪身的言诚。
“……墓场必须有人,你们去吧。”言诚面无表情地回答“还有小末,你把墓碑带上。”
“可以么?”
“那是你的东西。”
“……”
…………
“嘶……”末言抹去头上细密的汗珠“你们尸种人还真多。”
“尸种无法繁衍后代,人数的来源都靠你们人类种的死亡。
除了战场上的士兵和复城里的人,其他所有的尸种都在主城里了。”
“话说你们为什么能够那么坦然地接受尸种这个称呼啊……”孤语无语地问。
“你们人类种大多数叫我们丧尸。”
“……”
此时三人正戴着个大墨镜穿过尸种主城的一条大街,毕竟血种殷红的瞳孔太引人注目了……建筑物和人类相仿,甚至连内容都可以说是差不多。哪怕尸种不会自然死亡,不需要吃东西,但路边仍然有着些许店铺出售着各类食物……和零食。
末言让夏恒帮买两颗糖,在受到白眼之后拿到的两颗糖一颗放自己嘴里,另一颗塞孤语嘴里,两人的感受出奇的相似:味道居然还不错……
两人这一路都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他们看到了讨价还价的顾客,形色各异的商人甚至并肩同行的情侣。
也许他们外套里面藏的是一道深深的致命伤,也许他们的围巾下面掩盖的是溃烂的脖子,可是他们就像正常的人类一样生活。
这些伤口都是他们在死之前留下的,有的人死于现在的同类手里,有的人死于之前的同类手里,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在这里一起生活着,就像人类种口中所说的“正常人”一样。
他们对人类种永远压不下去的怨恨和攻击性不是没有来源的。
到了傍晚,街上的人愈发稀少。
三人此时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两个人端着一份盒饭,一个人拿着一瓶水。
“你们血种不应该是靠血液为生的么,怎么会吃这些玩意。”夏恒拿着半瓶水靠在椅背上,目光盯着旁边幽幽的路灯。
“好吃而已,”扒了一口饭的末言抬起头,“更何况我们又不是纯血种,靠着这些东西也能活下去。”
“我们都是异血混种,”孤语插道“嘛,虽然血种本来就是异种的一个极其罕见的分支,但是在血种的基础上能够保存着原来异种的能力就成混种了……”
“呵,贵圈真乱……”夏恒呵呵笑了一声,拧开瓶盖喝完剩余的水,把空瓶子伸到末言旁边“来点。”
“什么?”
“你背上墓碑里的。”
“……你绝对不会喜欢那味道的……”末言放下筷子,手伸到瓶子上方,片刻后,手掌的皮肤表面渗出斑斑血迹。大概三秒过后,血液化成一道细细的“水柱”流进空瓶子里,填满底后,末言继续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夏恒看看那一丢丢的液体,无语地看了一眼末言,随后仰头喝下。
“噗咳……”然后他仿佛喷血一般地把喝进去的东西全吐了。
而他前面刚好路过差点被喷到的人略带疑惑地看着这个他“额……你没事吧,有必要去医院一趟么……”
“不,谢谢”夏恒说了三个字,就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大腿之间。
孤语一脸憋笑的表情看着末言,末言仿佛没看到那绝美的场景一般继续吃着盒饭。
……
尸种无论是主城还是复城,管理制度都有点像人类古代的封建社会,王对属于自己的城镇有着相当的控制,但不一样的是,他们并没有在明面上或者是暗地里以自己的利益为直接目标,而是对自己所管理的地方非常之负责。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历史上任何一个暴君几乎都死在了一个连士兵都不算的人身上。
这些王都知道自己只是海面上的一艘巨轮而已。
主城中的王称为帝,而这次让夏恒去接末言的就是这个人。
次日中午,三人来到了一栋大楼面前,十分之单调。
末言看着这栋楼,不由得想起了墓场里面的那个建筑。
“行吧,赶紧走吧。”夏恒挥手随即踏入大门。
“……”末言看着门旁高大结实的守卫,又看了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夏恒。
擦,这些人死之前绝对是兵种里面的中坚力量。
毕竟人类种死亡后变成尸种会继承自己在人类时的绝大部分特征以及能力。就好比刚才见到的一个御空飞行的人……尸种。
淦同样流着异种的血为什么我不会飞……
……
电梯快速的上升,玻璃外的阳光有规律地照在三人身上。
最终,显示的数字停留在了26,门打开之后,偌大的空间里,见到的只是一张长会议桌,若干把椅子,以及一个穿的平淡无奇女人。
“主,人请来了。”夏恒走上前,做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嗯,你也坐下。”那个人挥手说道,随后看向末言两人“你们也坐吧,随便挑个位置。”
“哦。”
“我是尸种主城的王,你们可以叫我王媛逍。”
“没有一点架子啊。”末言漫不经心地说。
“毕竟你们是我的客人。”王媛逍面带微笑,盯着两人“那么,两位既然来了,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如何?”
“挺好玩的。”
“真是直白呢,”王媛逍身体前倾,双手抵着下巴,略带玩味地看着末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这里有一件你一定会在意的事情。”
“?”
“……寒殁死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媛逍满是笑意的脸上,静静地落下了两道泪痕。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室内的温度仿佛骤然跌落至冰点。
末言仍然是那个姿势,眼神却不复平静。
孤语直接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神色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