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总算是回到了喜国。才到城门口,便看到一队人马分立两旁静静的等候着,最前方正中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喜亲王周瑄瑄身披一件大红斗篷,头戴紫金冠,正威风凛凛的稳坐马背之上。眼见着女儿的马车进城,竟在也控制不住,一勒缰绳驱马直接奔了过去。年尧禹在车外看得真切,急忙停下马车,掀开车帘把周盈雪抱了下来。做完这一切,周瑄瑄已经到了车前,利落的翻身下马,一步赶到刚被年尧禹放到地上站立的周盈雪身边。周盈雪倒头便拜,被自己娘亲一把扶住,上下打量了一番,一把把女儿搂进怀里,口中念着
“总算回来了,为娘的担心死了!”
周盈雪也紧紧的回抱着母亲,异世成长的十几年,这个娘给了自己太多的宠爱。她已经打从心底认了这个实际年龄还没自己大的娘。
红着眼圈又叫了一声“娘”,周瑄瑄才放开她,转而看向年尧禹。年尧禹双手抱拳,对着她躬身。丝毫没有了原来国君的姿态。周瑄瑄心里暗叹,自己这个女儿果然了得,竟真的拐了个一国之君回来做夫婿。当下也客气的回了一礼。对着年尧禹说
“年君此番遭遇也算是有惊无险了,也不枉我女儿千里迢迢前去助你。不知道年君这次送我女儿回来,是准备常住呢还是停留几日便班师回朝?”
其实年国的情况探子早就已经回来禀报过了,周瑄瑄故意发问的就是想听年尧禹亲口说出来。年尧禹本为一国之君,如何看不出她的意图。无奈眼前这位是周盈雪的亲娘,也就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虽说两人年纪相差不多,但毕竟以后辈分要变。当下恭恭敬敬的回答到
“有劳王爷挂念,我已非年国国君,王爷如不弃,以后叫我尧禹或小禹都可以。此番如果没有小雪儿前来救我以及其他六国暗中相助,尧禹恐怕难以全身而退,而我年国恐怕也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回王爷话,尧禹此次随小雪儿回来便是决意永伴她左右,余生她便是我的全部。还望王爷成全!”
周瑄瑄对他的表现无比满意,原本也就是想听他亲口承认,没想到他真情流露诚意满满。笑着看了一眼在一边早已经羞红了脸的女儿
“尧禹言重了,我这个女儿也是你自小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我也就不多啰嗦。原本按规矩你要先递拜帖从侍夫做起。但毕竟你曾经是一国君主,你和小雪儿又已经两情相悦,女皇的意思便免了这一切。今日你们先回公主府歇息,明日早朝,女皇要给你直接赐婚册封。”
年尧禹大喜,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却不防周瑄瑄又开口到
“虽然女皇的意思是直接赐婚你为大夫君,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喜国习俗不比年国,现下小雪儿已经有了两个侍夫,以后也会凭级封为侧夫。甚至还会有其他的官人。你可要考虑好能不能接受。”
说完盯着年尧禹等待他的回答,年尧禹又向她躬了一躬,正色到
“为了小雪儿,我可以连国君都不做,又怎么会为着多几个人一起爱她,疼她而退缩。其实做不做大夫君都无所谓,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周瑄瑄一直看着他的神色,只见他说这番话时,目不斜视,坦坦荡荡。不由得再次赞叹自己女儿的魅力。眼见该说的也都说了,便对周盈雪交待到
“你们进城就直接回你的公主府吧,你父亲已经在府内准备好了洗尘宴,我去像女皇禀报过后也会过去。今天就我们一家人热闹热闹,你们也好早点歇息,明日觐见又是赐婚又是册封的,有得你累。”
周盈雪又抱了母亲一下,对着她说
“娘,早去早回,我在府里等您。”
周瑄瑄翻身上马,对着年尧禹点了点头,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周盈雪站在原地看着她跑的不见踪影,才转身对着年尧禹说
“委屈你了。”
年尧禹心中一暖,上前拉住她的手,把她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柔声说
“比起你为我做的,这又算得了什么?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
周盈雪惭愧,自己并没有为他做什么,相反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在守护着自己。就算是这次危机,自己不去他也早就胸有成竹,根本不会有事。于是回抱着他的腰,轻声说
“我不坐马车了,和你一起骑马进城可好?”
年尧禹大喜,从车队里牵出一匹个头中等的母马,把周盈雪高举到马背上,自己一个翻身坐在她的身后,环抱住她握紧缰绳。整张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的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周盈雪突然间一个恍惚,想起不久前冥鑫也是这样骑在马上护着自己。情绪瞬间有所低落,心底深处前世的思想占据上风,开始暗骂自己的滥情。
年尧禹何其敏感,感觉到她情绪有变,马上抱紧她,策马扬鞭向着城内奔去。车队马上启动跟随,林杨清目睹了刚才的一切。一面感叹命运的不公——同是穿越而来,人家就满满的主角光环,自己就像是个打酱油的。另一面又看到周盈雪被年尧禹抱在怀里策马前行,心里阵阵的不痛快。
早在进入喜国境内以后,霍问真就从乾坤界里出来与周盈雪一同坐在车上。小白和小四还留在乾坤界里。都说人老成精,在年国皇宫共处的那段时间,霍师傅对林杨清就好感倍增。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男人,却处处散发出强者的气场。无论是对他的尊敬,对突发事件处理的铁腕,对所有人的不卑不亢都深深的记在老爷子的心上。原本就有意给自己的小徒弟再添一位夫君,此时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逗他
“小林子,你怎么了?”
林杨清这才发现,自己迷迷糊糊的竟然没有骑马,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马车。
被霍师傅一问,慌乱的遮掩到
“霍师傅,我没事儿,就是骑马累了,正好公主不在车内,我就过来陪您老人家做个伴,偷个懒。”
霍问真一副老狐狸的样子,笑眯眯的说
“我看你是心累了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林杨清哪里有心情听他讲故事,却又不好意思拂了老爷子一番好意,只得恭敬的说
“晚辈洗耳恭听。”
霍问真拍了拍他,凝神开始讲述,渐渐的仿佛沉浸在故事之中,林杨清也被霍师傅的故事所吸引,一路就这样向着公主府前行。
霍问真给林杨清讲的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故事。讲他如何好面子与爱人纠葛了大半辈子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只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均要高过他,并且在喜国,女子有权娶夫纳官。因此他一直放不下心中的结。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林杨清说
“小林子,莫要等到失去才后悔莫及,我那位老友……”
看看,就连一代宗师都不能免俗的在讲自己的故事时也要改头换面的扣上“我的一名老友”的由头。林杨清在听到他说“莫要等到失去才后悔莫及”自动脑补了一个悲惨虐恋的故事结局,同情的说
“是您的老友故去了还是他那个爱人早逝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节哀……”
话音刚落就被霍问真一记爆栗敲在头上
“节哀你个头,我那老友后来想通了,什么狗屁世俗,什么名利地位,都他NND是浮云。什么也比不上与两情相悦的爱人厮守终身来的痛快。”
“这么说您那位老友最后和他的爱人在一起了?”
“是啊,终于在一起了,才发现已经错过了彼此最美好的年纪,错过了更多明明可以在一起共度的时光。”
林杨清唏嘘
“其实也不必遗憾,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霍问真眼睛发光,忍不住又敲了他脑袋一下
“臭小子,说得好!”
林杨清揉着脑袋,嘟囔道
“说的好您还敲我!”
霍问真看着他笑
“你这孩子,说别人这不挺明白的吗?怎么轮到自己就糊里糊涂的呢?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其实有时候问问自己心,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林杨清喃喃自语
“问问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