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必须的。
在这个世界上,你如果连命都挂掉了,还能怎样?
先爆出小命再说。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仅仅为了这么可爱善良俊美的未婚妻小婉儿,就要好好活下去!
更进一步,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报复背后的坏人,他必须活下去。
疼啊,浑身伤痛,疼得几乎要崩溃。
尤其是左边肋骨,真的断裂了,好像断裂的地方,磨砺着内部皮肉!
割肉!活人割肉……
寒烽忍下来了。
还故作轻松,拱拱手,礼貌周全:“郎中,刚才小的献丑了。”
周郎中马上看出来,寒烽的伤是挺重的!
金陵城里,周郎中都是有名的跌打外伤名医,岂能不知道?
见寒烽这个浑身伤痛的少年,满脸浮肿,还能这样,心里一阵柔软,鼻子一酸,赶紧点头:“好,如此甚好,既然你身体尚无大碍,正合我意!宁叫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人太平!如此,你好生休息,我这就走了!”
寒烽大喜,脸上却故作姿态:“郎中,您这就走?其实,我身上也有不少疼痛难忍地方,想求您开一些药方子。”
那边,刘管家已经气馁了。
他看出寒烽伤的较重,可是,想不到人家真的能蹦跶起来。
周郎中都觉得人家没有大碍,那一定是自己看走眼了。
哼,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傻小子,还真能装疯卖傻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把戏?
可能阮公子说打断了人家几根肋骨的事情,是吹牛了。
现在,他又抓住了机会:“周郎中,那就给人家小孩子开点儿药儿吧。跌打止血之方,随便开,我们阮家负责一切花费!”
寒烽吃了一惊。
原本,他是做样子,将事情圆满得更真实一些,没想到,刘管家下蛆了。
他敢断定,周郎中开的药,不是药方有问题,就是买来的药有问题!
反正,绝不会对自己好。
他必须立刻拒绝。
但是,直接回绝,显然不合适。
果然,不等他说话,刘管家就看破了他心思似的,伸手做出阻止状:“小伙子,你可别拒绝,本管家决定了,不给你看病可以,不给你吃药补养,则断然不行,我们阮家,虽然三公子年轻气盛,作事情有时候过分一点儿,可是,我们老爷是有家教的!要是做事不周让人怨望诽谤我们阮家,本管家也会被老爷责备的,你不能拒绝老夫的好意,否则,老夫会生气的!”
这老家伙,太老奸巨猾了!
寒烽可不想吃毒药!
“管家大人,您老人你家真是南海观世音,宅心仁厚,积德行善的大圣人,正人君子!小的感激不尽,可是,事情是小的不知礼数引起的,阮公子不是过教训我一下,让我知道分寸进退,小的感激不尽,现在反倒是阮公子送医送药赔不是,让我如何心安?再说,我们是乐户,是贱籍,不能和阮公子家,和刘管家这样的名流上品相依并论!”
寒烽心里恨死了这个阴狠歹毒的刘管家。
而且,他的性格,也是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
将来,他一定要狠狠修理这个狼心狗肺的权贵门下的凶恶走狗!
现在,是忍气吞声。
打落牙齿和血吞!
寒烽觉得憋屈,也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为了活命,一切都可以做。
刘管家上下打量着寒烽,眼神里迸射出闪闪的精光!
他已经由最初的藐视蝼蚁的傲慢,到了现在的惊讶。
一个乐户家目不识丁的傻小子,居然如此精明强干,舌灿莲花?
而且,自己的险恶用心,他好像已经觉察了似的,这才是危险!
“哎吆,小伙子,挺会说话的,嘿嘿嘿。”
刘管家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已经萌生出许多警惕。
他已经发誓,必须将寒烽除掉!
这样一个人,不简单啊。
他还是个孩子!
据说,他有九边督师熊大人的骨血,虽然是讲话传言,也不由得不信。要不,这小子言行举止得体,心思缜密,为什么异于常人?
比阮公子那种吃货浪荡哥儿强多了!
他看向了董小婉的姐姐:“青蛤妹儿,你觉得呢?”
青蛤,就是董小婉的姐姐。
面目妩媚,肌肤胜雪,有市侩无比,时而冷厉峻刻。
这一刻,她的神情,是全方位展示。
先对刘管家,温润谄媚,满面春风:“哎吆,刘管家,您老人家真是菩萨心肠,活财神!太好了,活菩萨,呜呜呜!”又迅速将热情降低了三个八度!
“傻小子,我说你,臭小子,贱杂种,还不赶紧磕头谢恩?感谢刘管家的恩典?磨磨唧唧什么?”
董青蛤的手指,几乎戳到了寒烽脸上。
寒烽看到了她弯弯的眉毛,如何在一瞬间跳跃起来,变成了两道利剑,从春风和煦,春花雪月,扎眼就变成了冷若冰霜,盛气凌人。
不过,她的脸,真的很好看,很俏丽,五官端正,无可挑剔,和妹妹董小婉一样,肤白貌美,基因优越。
那根手指,也和现代职场丽人一样,善于保养,修长柔腻,各种护理,散发着浓浓的芬芳。
旁边,董小婉急了!
她赶紧上冲上前去,挡在了寒烽前面,用手抓住了姐姐董青蛤的手腕,半是气恼,半是开玩笑,“姐姐,你说话就好好说话,用手指戳花了我寒烽哥哥的脸,将来,他怎么见人?”
董青蛤顿时气恼:“哼,现在他的脸难道就不花了吗?”
董小婉说:“花了寒烽哥哥脸的人,不是派来了管家和郎中来赔罪了?姐姐,你戳花了妹夫的脸,你可有管家和郎中来赔礼道歉?”
“你你你,小蹄子,小昌……你居然吃里扒外挤兑你姐姐?我不管了!”
董青蛤狠狠拽回了手指,转身冲出了小船,害得小船都猛烈摇晃了几下。
刘管家,阴森森地看着寒烽,好像在斟酌着。
周郎中垂着眼皮,打着呵欠,掩饰着什么。
寒烽,跪了!
对着刘管家,双膝跪倒,深深磕头:“多谢刘管家恩典,多谢阮公子恩典,我等贱籍,下三品九等人家,岂敢违逆贵人的美意?请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