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司礼监的幽静小道上,马顺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一幅幅画面,他在想,“这大半夜的,干爹为何要召唤自己匆匆进宫。”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此时的马顺内心怦怦直跳,胡思乱想着什么,就连一旁小李子呼唤他都没听到。
“马大人?马大人?”
小李子见呼唤对方好几句都不见对方回应,不免疑惑的扭头看道,“马大人!”
“啊?!”马顺被小李子这么一惊,身体不由一怔,手脚慌乱的回道,“李公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马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小李子并没有顺着马顺的话往下说,而是见马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你也知道,最近京城内外不太平,无数三教九流都冒了出来,我这不正为这些事烦恼吗。”马顺心中一惊,情知自己失态,急忙掩饰道,“不瞒小李公公,就在今天下午,我属下在郊外发现了白莲教的踪迹,我这不一心全在想这个吗。”
“白莲教?那可是大事情,马大人你可要多费点心了。”小李子猛地听到郊外居然出现了白莲教教徒的身影,内心不由一惊,白莲教那是谁,那可是大明境内最恶毒的一伙逆贼,据说白莲教巅峰之时,整个山东、淮河两域都沦陷为白莲逆贼的乐园。
“对了,小李公公,不知干爹招我半夜进宫所谓何事啊?”马顺见顺利的转移了话题,他趁机把心中所疑,问道,只见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口里拿出一张价值五百两的银票,趁人不注意之际,悄悄的伸给了小李子。
“马大人,你到了就知道......嗯?”小李子话语未落,就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往自己手心塞了什么东西,他不由的低头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原本冷淡的表情也瞬间丰满了起来,“哦!马兄啊,你这是干什么,咋兄弟两个你讲究这干什么。”
小李子一边笑眯眯的对马顺说着,一边神不知鬼不觉中把那张价值五百两的银票塞入怀中,“马大人,你虚长我几岁,小李子就沾个光,叫你一声兄长,我的好哥哥,其实干爹叫你半夜进宫也没啥事,这不是蛮族前几日起兵攻伐大同、宣化一线吗,刚才有一封八百里加急的边关集报送来,干爹只是一看就立马派遣人召唤你入宫,可谁知,那姓张的不识好歹,居然敢把哥哥困于门外,哥哥请放心,事后干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呼,原来如此,那就好,那就好。”马顺一听,干爹召他半夜入宫居然是为了边关之事,紧张的内心瞬间放松了下来。
“马大哥你这怎么听到边关之事不着急还松一口气呢?”边走边是不是扭头看马顺的小李子,见自己把干爹召唤他进宫的原因说出来后,对方居然一定不着急反而好像如负释重一般,不免疑惑道。
“嗨,兄弟你别说了,这不刚才张公公把我堵在门外吗,我还以为我那里犯错,从而惹干爹老人家不高兴了,这一路让我提心吊胆的。”
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人其实一般之人,马顺在理清前因后果,得知不是自己的秘密泄露后,瞬间化身演戏小能手,忽悠的小李子一愣一愣的。
有道是,内涵套路千千万,尔等偏偏挑最简单的。
“马大哥,前面就到司礼监了,小弟就先不陪兄长进去了,干爹还相邀了东厂提督吕公公,小弟我再去看看。”
不知不觉中,二人便已经相行抵达了此番目的地,大明司礼监,二人又互相客套了一番,小李子便匆匆离去,留下了马顺一人。
“呼。”马顺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头看了一眼写着“司礼监”三个血红色大字的牌匾,拔步便朝着内部走去。
“儿子马顺求见干爹!”
一道雄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屋内的王振缓缓抬起头颅,嗡嗡的说道,“进来吧,都是自己人,以后不必如此。”
“干爹。”马顺缓缓走近屋内,只见偌大的屋内,只有一枚火盆和一枝蜡烛在这幽暗的环境下,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同为修行中人,马顺岂会不知这等含义,“恭喜爹爹,贺喜爹爹。”
“哦,有何可喜的啊?”坐在上位的王振闻言睁开双眼,看向身前的马顺,轻佻的问道。
“儿虽然没有爹爹修为深厚,但也是入了融合期多年,如果儿子没猜错的话,爹爹今日想必突破了那道天堑,只是......”马顺虽然心惊对方居然突破了那道天堑,但他又细细感受了一下对方所散发出的气势,且又想起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天雷降世,他不由又隐隐约约感觉那里不对,但是碍于王振的权势他并未说下去。
“只是,给人一种忽强忽弱的感觉是吗?”王振来了兴趣,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备受而负,缓缓走到马顺身旁,“不错,我是突破了那层天堑,但却又未突破。”
“还请爹爹指教!”马顺似乎猛的想道了什么,心中一惊,赶忙低头拱手谦虚道。
“你堂堂锦衣卫的指挥使,大明的正三品武将,岂会连这点都不知,我说了,都是自己人,何须如此做像。”王振似乎很不满意对方的表现,右手用力的拍在马顺的肩膀上,无所谓的说道。
此时的马顺孰能不知,他又不是初出茅庐的童男子,一窍不通。
王振这种现象只有一种解释,一桶水已经水满溢出了,但是水桶的主人却还不拿掉桶盖,就那样任由水溢出。
也就是王振明明可以随时突破,但是他却时刻压制自己体内的灵力,不让他们爆发,但这种压制,也会出现一个问题,就是当灵力被压缩到一定问题,会自行冲破封锁线,自然而然的进入下一个可以容纳他们的地方。
马顺虽然不知王振为何要这么极力压制自己的修为境界,但他知道的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自己无意之中说破了王振的秘密,王振还能容忍自己下去吗?
别说自己是他的干儿子,他是自己的干爹,其实他们心里都互相清楚,所谓的干爹、干儿子不过是二人为了利益而牵扯出来的附属东西罢了,一旦有了更好的利益平台,这层所谓的父子身份就会随之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