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孟为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这个后脑勺,被什么人开过光……开过嘲讽光环的吗?
一个个的都往这里招呼?
后面那人正要抽棍子,见状动作一滞。
这人没事摸自己后脑勺,是几个意思?习惯动作?神秘直觉?
好在罗孟为摸了摸后脑勺,很快又把手放下。
于是再次挥起棍棒。
就在他棍棒挥出的同时,罗孟为蹲下身子。
那人使足了力气,收势不及,一棒抽到瘦子脑袋瓜。瘦子啊的一声惨叫,被一棒抽倒。
面前的壮汉见状,大喝一声:“糙**!”
剩下几个,一齐扑上……
罗孟为还没出力,这几个就都全倒下了。
一方面是洞天映照之下,一切了然,全无死角。
另一方面,作为一名修仙者,刘云的反应力等各方面素质,跟这些普通人,差距真的很大了。
此外,通过游戏插件控制罗孟为,操作体验跟打游戏真的很相似。就是心里有个念头,脑机读取,罗孟为的身体直接就被游戏插件调控着,把动作做出来了。
跟真人战斗,有许多细微差异。发招可能比真人更快更标准,但随机应变的反应能力,可能不如真人。但对付这几个,用不到这种程度。
真的是还没出力,就全倒下了。
想到那句台词,罗孟为脖子一僵,头略一仰,指点几人:“我还没出力,你就倒下了!”
“呸!”壮汉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有种你杀了我!”
“你说的!”罗孟为抬起枪。
壮汉瞳孔一缩:“你真敢杀我?”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都开当众强*,我有什么不敢的?”罗孟为露出奇怪的笑容。
壮汉等人,脸色齐齐一白。
“吓你们的。”罗孟为笑:“但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为了防止你们今后犯同样的错,我要没收你们的做案工具。”
“啥子?”四脸懵懂。
“种啊。我有没有种,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知道,你们马上就要没种了……记下这一刻吧!”
四人听出味道不对,脸色齐变。
很快。
四声凄厉惨嚎,接连响起。
接下来,罗孟为呼叫总部支援。
等了大概半小时,车鸣声在洞外响起。
新来的救援队员们,一人推着车,将四个昏迷不醒的文明人送走;一人分发营养液给幸存者;有人给幸存者喷洒清洁与消毒汽雾;一人给幸存者做心理疏导与问卷调查;一人操控着仪器,收集记录各种数据。
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看上去经常执行这类任务,非常熟练。
罗孟为见里边人太多,想着给他们腾出一点空间,便离开山洞。
到了外面,见着两辆车,一辆探险,一辆救护。
都是履带式。还在运作着,落在车上的雪花蒸腾着,升起白色雾气。
风迎面吹来。刘云身在洞天,却也似乎感觉到一阵清凉。
忽然反思自己刚才怎么了?做的对不对?
刚开始想,前边车门开,下来一人。
这事刘云本没注意,那人却向着罗孟为,一步一步走近,一边走,一边唱起了歌:
“天山脚下是我美丽的故乡,
当我离开它的时候~
就象那哈密瓜断了瓜秧。
白杨树下住着我心上的姑娘,
当我与她分别后~
就象那都达尔闲挂在墙上。”
那人一步步走近,眼睛盯着罗孟为,灼灼放光。
刘云无法忽略,思绪中断。
看向对方。
竟是熟人:铁旗。
那个硬扛梦修天才孟灵机吊打,十五回合,将近一个小时,最后却让孟灵机绝望认输,钢铁般的男人。
铁旗一边唱,一边热切地看着罗孟为。
罗孟为被盯得很不自在,不由接着唱:
“瓜秧断了哈密瓜依然香甜。
琴师回来都达尔还会再响。”
铁旗的眼睛变红,这个钢铁般的汉子,一瞬间,热泪差点溢出眼眶!
铁旗微仰着头,接着唱:
“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
好象那雪崩飞滚万丈!”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的热泪没能忍住,从眼角偷偷溜出,滑过线条刚硬的脸颊,一路温润唏嘘胡渣,淌到胸口,化作几片薄冰。
罗孟为仿佛受到感染,眼中毫无知觉中,也有泪水偷偷溢出,接着唱歌的声音,也似乎多了点什么:
“啊————亲爱的战友!
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和和蔼的脸庞!
啊————亲爱的战友!
你也再不能听我弹琴!
听我歌唱!”
铁旗与他同唱着,走到近前,张开双臂,一个熊抱,将罗孟为紧紧拥抱。
两人胸前的薄冰破碎,化作冰屑纷飞,消散无形。
眼泪转而流向对方肩头……
两人就这么抱着,又把刚才的歌,同声唱了一遍。
歌声引来旁边的救援队员,那位队员刚把四个文明人搬运完毕,这时停住脚步,眼眶微微湿润,看着两人,扬手敬礼,也跟着歌声,动情地唱着。
“白杨树下住着我心上的姑娘,
当我与她分别后~
就象那都达尔闲挂在墙上。
瓜秧断了哈密瓜依然香甜。
琴师回来都达尔还会再响。
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
好象那雪崩飞滚万丈!
啊————亲爱的战友!
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和和蔼的脸庞!
啊————亲爱的战友!
你也再不能听我弹琴!
听我歌唱!”
唱着唱着,热泪也偷偷洒落胸襟。
或许是气氛,或者是罗孟为本人的情怀,这一切,刘云竟感觉非常自然,仿佛自己真的当过兵,复员之后,天各一方。
又在多年以后,与战友不期而遇。
然后,是合唱。
文以载道,诗以言情,歌以咏志。
以上三样,刘云都只听说,从未见识。
这次算是见识了其中一样:歌以言情。
这首歌刘云以前也听过,并没有太多感触。这次却被铁旗,一下子就感染了。
那滚烫的感情,如流淌的铁汁,太惊人了!
或许,这才是“(这首)歌”的真正价值,真正生命。
刘云正遐想着。
只听铁旗呼号一声:“班长!”
胸膛震动,连带刘云也似乎受到震动。
看来罗孟为曾经当过铁旗的班长……不过现在……必须维持失忆人设……
于是罗孟为轻抚铁旗后背,又拍了拍,略推开铁旗,看着他说道:“我很感动,我有感觉,你一定是我亲爱的友人。但我其实,现在失忆了。”
铁旗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