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控制着罗孟为睡下，本尊遁入小洞天，内景观照外景，找到地下城里的蛇虫鼠蚁。
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其中一些……
刘云经过仔细观察，发现，已经装有某些类型的监测装置。
这让刘云意识到，早在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前，地下城就有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已经采取了行动。
那么问题来了，他还要不要参合进这件事里呢？
刘云想了想，直接安装科技侧的监测设备，可能暴露行迹，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不如直接复制一些小动物，给它们训练好基本的仿生AI系统——以这些动物的行为模式，模拟不难。
完了再加入一些必要的报警之类设置，就可以投入使用，混入内部。
无事一切安好，有事也能及时感应。
这样一来，小洞天里的3D复印‘部门’，又增加了一项业务的样子……
计划安排好，刘云开始依次对目标动物，执行置换，扫描，复印，AI置入，AI调试……等一系列操作。
期间，时不时就开个小差，来武当山，白贞贞这边瞅一眼。
这大半夜的，为了口吃的，在这忙乎。
这事本就有趣。何况还是个美女。还是个妖精。恰巧刘云自己也要忙乎，还有点无聊……
刘云忽然想起，一些上夜班的人，他们半夜无聊时，会看些啥呢？
在线直播？
白贞贞这个，好像也有点这意思了啊！
刘云万万没想到，手机时代自己都没怎么看过直播，结果自己得到一根金大腿后，反倒拿它看起了“直播”。
好羞耻……
如果这根金大腿有灵，想起自己这么牛逼烘烘一根金大腿，落到这么条咸鱼手上，既不去扮猪吃虎，也不去装逼打脸，也不去争雄称霸，也不去屠派灭门，也不去布……武天下……
一天天的，尽宅在家门，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偶尔开开脑洞，搞搞研究……这也就罢了……现在竟拿它来看直播！
若它有灵，会不会憋出内伤？
刘云玩味地想着，忽然想起小道童飞雪……很久没有上线了啊……没上线的时候，对方在哪？
眼看着大火起，眼看着火熄了，看着白贞贞拔出泥团，砸碎，掰开泥巴带走毛。
一团热气腾腾的叫花……鹦鹉呈现。
白贞贞闻了闻，咽了口口水：“好香啊！”
白贞贞吃完叫花鹦鹉，美滋滋。
化为小蛇，嗖嗖地窜回地下城。
进了个房间，变回人形。
很熟练地，随手的把身上的衣物丢进洗衣机，闪身进了浴室……这是刘云猛然醒转，切断“直播”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刘云心有余悸，倒不是因为不小心多看了人一眼。
而是因为意识到，凭借着这根金手指，不管是偷窥，装逼，还是别的，都很容易。
一旦把持不住，沉迷其间。
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精力，自己的生命，不知不觉就浪费掉啦！
诱惑，太诱惑了！
轻易，太轻易了！
似乎只要动动念头，一切美梦，都可成真！
这条金大腿，简直是魔鬼！
刘云开始回顾得到这条金大腿之后的所作所为，看看自己是否沉迷于轻而易举获得的满足之中。是否因着这金腿，动摇过本心……
等等……自己的本心是什么？
自己有过本心吗？
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刘云陷入更深的沉思。
自己有过真正想要的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是为什么呢？
刘云是个彻底的怀疑主义者。
对这个世界，始终保持着无法抹消，无法忽略的一丝怀疑。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自己，是真实的吗？
这个世界，是一场幻觉吗？
自己，是幻觉之一吗？
如果这两者，都是幻觉，以此基础上，所谓的本心，所谓的“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用虚假的丝线，编织出来的，皇帝的新衣？
刘云无法想像，自己穿着皇帝的新衣，以为得到了天下间的至宝，在皇城中得意洋洋的行走。
那该是种什么景象！
所以，如果真有什么想要的，刘云，大概，就想知道这（几）个问题的答案吧。
在确定“新衣”是否真实存在之前，刘云对于穿上那件新衣，真的没啥兴趣。
人类一思考，神就发笑？
若真有“神”，刘云不认为那个“神”笑得出来。
除非那是个傻子。
神看人如蝼蚁，看此界如梦幻泡影。
焉知没有未名之物，看神亦如蝼蚁？看神之世界，亦如梦幻泡影？
面对这样的问题，或是沉默，或是沉思，或是假装看不见。
笑？
只有没心没肺的傻子，才笑得出来。
刘云是个彻底的怀疑主义者。
意思就是，他不认为自己掌握着世界的终极真相。
同样，他不认为，有任何存在，可以有足够自信，认为自己掌握着世界的终极真相。
全知？
不可能的。
限定范围内的全知，有可能。
问题就在这里。
限定范围之外，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
确定？
人类已知的越多，已知的未知便越多，需要面对的未知，便也越多。
惟有完全无知者，才不会有任何已知的未知，从而也无需面对任何未知。
这是知识的诅咒。
如果有神，刘云不认为其有办法逃过这种诅咒。
这种想法，有点天真。
神所已知的，远比人类多，所以他们需要面对的，已知的未知，便也远比人类多，多得多得多。
这就是，所谓知识的诅咒。
无人能逃，无处可逃。
刘云想到这里，脑壳又有点疼了。
刘云意识到，这是大脑超负荷运转的征兆。
不得不停止思绪。
恍然意识到，很晚了。睡觉……
一觉睡醒。
刘云发了好长一会儿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从哪来……
我要去干啥……
有好几件事，值得，或者，需要去做。
本尊日常划水，与曹新星交流。
将初步训好的蛇虫鼠蚁，投入“野外”。
以罗孟为的身份，参与铁牛公会的任务……在此之前，似乎应该先把孩子接回。
罗孟为走到赵致门前，正待敲门。
忽听房中传来隐约的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