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洼所化成的雾气丝丝环绕,其中星瞳也一直处于悟道的状态中。
“我的道,在什么方向?”
“毫无头绪。”
星瞳缓缓摇头,虽然明悟了过去不可斩断,却依然未打破迷茫,只好继续寻找。
一天,两天,一周,一个月。
时间就这么快速的流动着,终于有一天,星瞳双眼缓慢睁开,如蕴含了银河般的双眸前所未有的明亮。
“既然世间万道都找不到我的道,那就把万道都走一遍!”
她双目一凝,眼眸深处竟开始散发出点点微不可查的金光。
“道之外的道,也是道。即使没有,只要我走过,就是道!”
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方向,星瞳素手一挥,身边的各种草药和补丹都猛地悬飞而起,快速的在水雾内环绕。
渐渐地,浓厚的水雾在吸收了大量的草药和丹药之后渐渐的变为了青色的药雾,在星瞳的口鼻之间反复游走,时而吸入,时而呼出,磅礴的药力被星瞳一点不剩的吸入体内,凝神草和丹心藤等诸多药物的作用逐渐起效,星瞳只觉得灵台无比清明,平日里似乎锁住了思绪的无形枷锁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剑道,棍道,武道,人道,天道,地道,苍生道,浮世道......都不是我的道,但我都要闯一遍!”
星瞳此时满头大汗,她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道在逐渐出现,但不知为何,随着道路愈加清晰,星瞳竟感受到了一种不明的压力,诡异且强大,似乎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我才刚入明道境,竟然有天威降临?从未听闻过啊?”
星瞳的道才刚刚有萌芽,甚至都还未成型,竟然就已经引起了天威的注意。
“头突然好疼.....怎么回事?”
在天威降临的同时,星瞳的脑海深处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原本固若磐石的识海竟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其中还散发出点点金光。
星瞳此时头晕脑胀,甚至连坐都坐不稳了,在水洼中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
就在她即将闭目的一瞬间,脑内的刺痛突然加剧,像被什么砍了一刀一般,但伴随着剧痛的,是前所未有的轻灵感,如同挣脱了泥潭,天威也消失不见,好像有什么力量将天威硬生生打散了一样。星瞳一个激灵,被疼的站了起来,眼眸内也出现了炙热的金光,但她却没有丝毫察觉。
“思绪....好清晰!前所未有的感官!”
星瞳此时脑内无比的清明,平时的识海就如同一片泥沼,思维在其中举步维艰,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无形的枷锁,锁住了自己的思绪。可此时却十分的痛快,就好像不仅仅是摆脱了泥潭,甚至长出了羽翼,思维和感官变得无比迅速和敏锐。
正当星瞳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中时,识海深处突然传出了一阵声音。
“不明力量干扰....苏....醒中....失败.....”
“谁!谁在说话?”
星瞳被吓了一跳,要知道,识海对修士来说就是灵魂,重要程度无物可比,但此时自己的识海内径传出了陌生的声音!这可不是小事儿!而且那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完全想象不到有思维的生命会发出这种如此没有色彩,平淡到诡异的声音。
“不可能听错,有什么在我的识海里藏着!”
星瞳十分的确定,刚刚那一刻感官已经敏锐到极致了,绝不可能听错!
“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难不成是器灵?器灵怎么可能到我的识海里去?”
“要不要去探查....”
星瞳很纠结,要知道,此时她若是趁着感官清明,抓紧悟道,说不定能找到自己的道,一举突破真正的明道境!可若是这样,脑内的东西若是在悟道时发难,那问题就严重了,轻则一辈子疯疯癫癫,重则就此魂死肉存。
星瞳毕竟还是太年轻,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是如此,一般年纪稍大的修仙者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必定先解决问题,不可能让生命有任何一丝风险,可星瞳却打算搏一搏。
“在静心谷修炼的机会太过难得,鹤伯伯肯定付出了不少代价,绝对不能浪费!只要小心点,见机行事就好。”
星瞳下了决心,再次盘坐在水洼之中,闭上了眼睛,开始悟道。
静心谷外,凌霄宗内一片混乱,无数艘巨大的战舟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向着凌霄宗席卷而来,在宗门大阵外,虎视眈眈。
“这个数量.....绝不是日照宗能拥有的,恐怕背后有不少老家伙在等着分肉呢.....”
“大长老....这下怎么办?”
“单单日照宗倒还可以接受,但这个架势,恐怕其他大宗都参与进来了,该如何应对....”
鹤老看着山门外遮天蔽日的舰队,淡淡的说道。
“先让我去摸摸底细,如若不妥,死,或战。”
而后他独自走上了守宗墙,面对着敌方所有的力量。
“诶哟!这么大阵仗?老朽不知诸位道友前来,有失远迎了,敢问诸位特地前来凌霄宗拜访,有何贵干?”
鹤老淡定的站在高高的守宗墙上,面容和蔼,似乎真的不知道对方为何而来一样。
“呦,鹤老!久仰大名啊!”
只见一个十分瘦高的男子突然站出来,对着墙上的鹤老抱拳,虽然礼仪做到了,可神态中却完全看不出半点尊敬。
“嗨!这不是楚寻少主么?老夫上次见你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今日怎么突然有空来访?”
“哈哈哈,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十一年前了,当时云宗主临闭关前宴请诸宗宗主,当日之盛况我如今仍然记忆犹新啊!”
“呵,楚少主谬赞了。”
楚寻一跃下了战舟,悬浮在守宗墙外,与鹤老欢声笑语。乍一听似乎蛮和谐的,好像老友相会一般,但细品一下就能清楚的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既然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来来来,进宗门,你代你父亲好好与老朽喝几蛊!我有瓶千年的陈酿仙酒,那劲儿可足了!一口就上头,两口就上天!”
“啧,这话鹤老说的就见外了啊,我们日照宗与你们凌霄宗向来交好,而且我来贵宗我就是客,哪有客人来访蹭吃蹭喝还不带礼物的道理?我船上刚备了仙宴,鹤老不如上来品尝一番,我也代我父亲好好与您交谈一番。”
“哎使不得使不得,我年纪大了,还怕蟑螂,看到又大又会飞的东西就吓得不行,上了你那船啊,估计路都走不了了,还是你下来吧。”
他们二人说的倒是很起劲,周围的一众弟子却一个个的尴尬的脸红,两人的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明显是故意为之想要恶心对方,尴尬的空气都要僵住了。
“又大又会飞.....好你个鹤义.....是在讽刺我的船全是蟑螂么.....亏你年轻时还被称作一代天骄,老了却这么不要脸....”
日照宗少宗主楚寻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凌霄宗大长老鹤义,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老顽童一个,脸皮之厚连他这个年轻人都比不过。
“诶,鹤老,晚辈此次前来是带着家父的悼念来的,家父得知云山宗主仙逝,心中悲痛宛若刮骨,只是可惜闭关之际无法外出,这才让晚辈带着慰礼前来。”
“呵,闭关....”
鹤老当然明白这是借口,前几日线人才刚刚汇报,楚煜并未闭关,恐怕这次派他儿子前来,就是为了试探凌霄宗的余力。
“欸,敢问鹤老,徐老可在宗内?父亲与徐老见过几面,晚辈也常闻徐老年轻时的功绩,心中仰慕不已,不知鹤老可否赏脸,让晚辈一睹徐老真容?”
楚寻终于不再废话,开始试探起凌霄宗的战力。
“呵,好你个楚煜,够谨慎的啊,徐山闭关突破的消息都给泄出去了,恐怕安排在我们这里的暗线也是不少...”
鹤老心中愤怒,但却没表现出来,反而一拱手,一脸慈祥。
“诶,他啊,你是不了解他的馋头啊!前几天刚给宗门猎了只亿万年的老妖!现在正在熬汤喝呢!你父亲没来实在是可惜,但既然楚少主来了,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好生招待,不如楚少主进来尝尝?顺道也给你父亲带回去点?”
“.....额...呵...呵呵,不了不了,鹤老您太客气了。”
楚寻一脸尴尬,虽然这是很明显的谎言,但反而让他摸不着底了。
“神特么亿万年的老妖,真鸡毛能吹,你咋不说他把天渊搬回来了?”
“欸,那就太可惜了,那骨头汤老浓了,欸哟那味道,嘶....”
鹤老似乎演上瘾了,好像真的吃过亿万年老妖的骨头汤一样,满脸的陶醉。
“老顽童....”
在场所有人无比默契的在心里吐槽着鹤老的言行。
“呵,算了,不跟你扯那么多废话了,来人,把我们的柳长老带上来。”
楚寻一脸便秘,脸皮实在是厚不过这个鹤义,干脆不再虚伪,直入主题。
他十分自信自己父亲的实力,即使徐山真的做出了突破,他也相信父亲可以一力将其击破!只要凌霄宗没有炼虚九层天的存在,那就已经和沦陷没有什么区别了。
“老朽在,不知少主唤老朽何事?”
只见楚煜身后缓缓走上来一个油光满面的地中海,正是凌霄宗三长老柳渐仁。可他此时身上一席金丝线袍,对着楚寻一脸阿谀奉承的浮夸笑容。
“诶哟?这不是鹤老么,好久不见啊,近来可......”
柳渐仁本想恶心鹤老几句,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鹤老打断。
“呵,柳渐仁,你身为我们凌霄宗三长老,却身着日照宗长老袍....是不想活了么?”
鹤老看到柳渐仁后不再搞怪,脸上虚伪的笑容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双眼中如风暴般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