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一走,茧儿率先吁了口气,又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咔吧咔吧地吃了起来,“叭叭……肚饿饿……”
“哼,不急着回家了?”
“肚饿饿——乖乖哒——办她!”茧儿手指鸳鸳呜呜呜地吼个不停。
“小东西,凭你也想办我?”长老不在,鸳鸳也不端着了,“腿都麻了,也不知那几个丫头准备什么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
“鸳鸳姐腿麻,老子帮你捶捶?”
“既是老子,也不敢劳烦你,就给我消停坐着,最好话也少说,吃饱喝足就给本姑娘滚蛋。”鸳鸳身子往后一倚,另一名女侍赶忙往她身后垫了枕头,鸳鸳双腿微屈,手肘支着软塌,侧躺望着陈尘,“小子,你还有何话说,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也许会指点一二。”
陈尘暗笑:“牛什么,要知道老子的真实年龄,喊我一声好大哥都嫌你占便宜。”陈尘往前挪了挪,鸳鸳面色一沉,“别靠近我,好心情要跑掉了。”
“听姐姐安排,老子不明白,茧灵为何一定要与主人一起死?茧灵又是从何而来?”
“麻烦,难道要从头讲起?难怪陈家要没落了,作为陈家唯一子嗣,就连如此基础的都不懂。”鸳鸳微微叹气,“你的这种想法就很天真,你想啊,何为茧灵?茧灵的用途是什么?”
陈尘收起顽皮表情,“我猜大概是用于战斗吧?”
“没错,既用于战斗,茧灵便拥有强大的力量,可要一旦失控,茧灵不再服从于主人的命令,岂不糟糕?所以啊,就在破茧之术应用之初,本门先祖便制定了这套规则。”鸳鸳见陈尘面色微变,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想都不要想,规则已写进你们的血液,不,应该是刻进了你们的灵魂,无法更改的,为的就是防止尸门出现你这样的傻瓜,记着,就算茧灵是由你的灵魂分化出来的,也终究是工具而已,要加以控制,这也是身为主人应负的职责。”
陈尘有些不满,他认为当着茧儿说这种话未免残忍,可茧儿全不在意,似乎早已知道自己是什么,“看来还是我想多了,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我只是说也许……”陈尘数次尝试,可终究说不出口,他觉得这种假设是冷酷的。
鸳鸳掩嘴轻笑,“自称老子,倒也多愁善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要是茧灵死了,主人可否再次进行破茧仪式,从而获得新的茧灵?”
陈尘下意识地握住茧儿的小胖手,茧儿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专心吃糖,“糖糖好吃——别碰宝宝——!”
陈尘瞪圆双目:“老子为你着想,你倒心大,也罢,”陈尘身子一倒,枕着茧儿双腿,茧儿的哈喇子顺着下巴吧嗒吧嗒一滴不落地砸向他的脑瓜顶,“鸳鸳姐,老子也没了心理负担,有什么便说,不必客气。”
“真是小怪物,姑奶奶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鸳鸳哼了一声,“不也知那些贱婢死哪去了,赶快塞满你们的小肚皮赶了出去,我也省心。”鸳鸳深呼一口气,“算了,这也是长老的吩咐,小东西,听好了,是可以重启破茧仪式,但当茧灵意外死亡之后,被茧灵占据的那部分灵魂再难收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茧灵先死,不会危及主人性命,却将其精神力削减,老子懂了,就算仪式重启,再次孵化出的茧灵已大不如前了。”
“是这个理。”鸳鸳身子一软,俏目微睁,似一道溪流,虽没了欢畅,却清澈见底,陈尘不禁暗叹:“难怪此女深得老东西信任,就这一个细微动作便已摄人心魄。”
“小东西,你是不是在动歪脑筋?”
“鸳鸳姐真是小瞧老子了,老子动歪脑筋,身子会跟着一起动,这句话我跟好多女侍姐姐提过,再等老子两、三年,定还你们一个……”
“什么都不用你还,只要记着女侍都属于长老便可,除非你活腻了,我的话可听懂了?”
“当然听懂了,可又有谁能保证老怪物一直活着?”陈尘不以为然,想是这样想,话不能这样说:“我是想问姐姐,如果同时孵化数个茧灵呢?这样做是否妥当?”
鸳鸳闻言就是一惊,她腾地坐起身,怔怔地盯着陈尘:“小东西,我也分不清你究竟是笨还是精明了,此种怪念头是谁说于你听的?”
“这是怪念头?分明是谁都能想到的,我相信想尝试的一定不在少数,茧灵多了,用以攻击的手段就多,面对敌人时,胜算就大,看姐姐的神态,难道是老子触犯了本门的禁忌?”
“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就凭刚刚那句话,杀了你都不亏,记着,凡是本门子弟只能拥有一只茧灵,这不仅是规矩,更是铁律,如敢违背,定斩不饶!”
陈尘吐了吐舌头,“鸳鸳姐吓到老子了,这样不好,我还是孩子,九岁。”
“就凭你的言谈举止,说你是油腻大叔都有人信。”鸳鸳面带狐疑:“你真九岁?还是得了那种永远保持孩童之身的疾病,妄想在我这儿蒙混过关?”
“想验真假也容易,只要看看我这条小蚯蚓就行了。”陈尘暗笑,晃了晃光脑壳:“随姐姐怎么说吧,换你生于陈家,心思也要比同龄孩子重些。”
鸳鸳一想,此话也在理,要说陈家本与李家齐名,数十年间却接连遭受重创,换了谁都难以接受,她心一软,“好啦,我也不再迫你了,填饱了肚子就给我快些滚蛋。”
陈尘何尝不想,可现在要是贸然离开才是作死,“一切听鸳鸳姐吩咐。”就在这时,准备饭食的女侍终于回来了,其中就有盈盈。
盈盈先将小桌放下,其他女侍陆续将饭菜摆好,盈盈坐于陈尘身边:“陈公子当真好福气,看来长老是器重你的。”
“盈盈姐可吃了,要不一起?”
盈盈面色微红,“奴婢奉命服侍陈公子,哪有坐下来一起吃的道理,不必理会奴婢,只要陈公子不是饿着肚子离开寝宫,我想包括长老在内,连同我的这些好姐妹,大家都是开心的。”
陈尘不得不佩服盈盈,别管是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听着就是舒服,“盈盈姐当真惹人喜爱。”
盈盈轻笑:“多亏这话是从陈公子嘴里跳出来的,换了旁人,就连盈盈也难逃死罪。”
陈尘心中骇然,他知道这是盈盈提醒自己,他轻咳一声,立即收敛。
鸳鸳俏目一挑,“盈盈,你与陈公子相识?”
“这一路还多亏盈盈姐相随,要不老子非迷路不可。”
“只走了这么一小段儿,就与盈盈亲密如朋友一般,臭小子,我倒要佩服你的厚脸皮了。”
“鸳鸳姐高看我了,也有不待见我的,我记得那个女侍姐姐是叫嫣嫣?大概是这个名字,她是个不识抬举的,老子陪着小心,她连老子的祖宗八代都骂了。”
鸳鸳闻言也止不住笑,盈盈却悄悄地投来感激的目光,并认定陈尘是个极狡猾的小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