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小凡打算深入探讨,陈尘也预感到不好时,李小凡布下的绷带结界扑啦啦散开,那只怪异的鹦鹉拍打着看似得了肩周炎的双翅噗楞楞地从树冠落下,停在李小凡肩头冲着远处扯着公鸭嗓喊:“大老板来啦、大老板来啦……”
李小凡闻言就是一惊,吓得立刻起身,又恨不得离陈尘十米远,“陈尘,我爹来了,你说话时要注意分寸……”李小凡还想再多叮嘱几句,怎奈传来一声低沉询问:“小凡,这么晚了却在此处,就不怕你娘担心吗?”
人未到声先到,李小凡双膝跪地,“爹爹,女儿在此会一位小朋友,聊着聊着便忘了时间。”
陈尘嘴角一撇,“看李小凡的样子,哪像是跟自家老子说话,还好老子一穿越就是父母双亡。”此时也没有阳光刺目,陈尘却故意手搭凉棚,只见一位衣着质朴的中年男子看似闲庭信步,转眼便到了近前。
还是茧儿反应迅速,刚刚还在胡闹,现如今却收起顽皮,一下子跳到陈尘脑袋上,胖脸蛋贴着陈尘的光脑顶,看都不敢看中年男子。
陈尘立刻警醒,“茧儿见到长老也是如此,难道李小凡的爹很可怕?”陈尘打量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在打量陈尘,“小凡,你所说的朋友就是这个小光头?”
“我去?”陈尘心中暗骂:“老子本想看李小凡的面子,当你是长辈,上来就直奔主题,叫老子小光头?”陈尘扒拉扒拉茧儿,茧儿才把捂着陈尘双眼的小手拿开,陈尘苦笑:“好你个茧儿,怕便怕,捂老子眼睛干嘛?”
就算第一印象不佳,陈尘也不得不承认,中年男子不仅威风凛凛,还透着点儿道貌岸然,立刻想起某部小说,陈尘面带坏笑,略微躬身,他已习惯茧儿占据脑瓜顶了,这一躬身既能表现出对中年男子的恭敬,又不至于将茧儿甩了下来,当真好手段,“晚辈见过郭伯父。”
李小凡闻言嘴角不断抽动,眼皮也跳得厉害,“陈家弟弟……没听我喊爹吗……怎么跑出个郭伯父?再要顽皮,别怪姐姐将你的左臂卸了下来!”
陈尘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挫败感,“看我,头发少注意力也不集中,还请郭……李伯父见谅。”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一甩衣袖,理都不理陈尘,“小凡,你说的这位小朋友可是陈尘?”他的口吻极不友善,充满了鄙夷。
“爹爹,我只是……”
“小凡,师父问你话呢,怎么吞吞吐吐,这小子也是个脑袋不灵光的……”从中年男子身后闪出一个年轻人,看年纪也就十四、五。
陈尘闻言摸了摸脑门,“老子的脑袋之所以不灵光,是因为趴着个吃人不眨眼的小魔王。”
茧儿知道陈尘急需配合,可她见了中年男子正怕得狠呢,不得不白了陈尘脑瓜顶一眼,又从口袋里取出一颗糖果舔了舔,怎奈勇气仍未恢复,“打、打死……”
年轻人故意侧着脑袋,将耳朵送到茧儿面前,“小东西,你说什么,小爷听不到。”
茧儿吓得揪住陈尘的耳朵,“怕怕……回家家……”
陈尘怒了,刚要揍这小子,李小凡赶忙阻拦,“梁师哥,你是爹爹的徒儿,不是爹爹的影子,怎么爹到哪你便跟着,难怪背后总有人议论,说你是狗皮膏药了。”
年轻人面色由红变紫,“你是我的小师妹,无论说什么,师哥都包容。”
李小凡面色也不好看,她不住地偷瞄陈尘,哪成想陈尘根本不在意年轻人说了什么,李小凡就更气,“好你个陈尘,我跳出来遭惹这个龌龊小子还不是为了你,怎不见你反过来替我言语几句?”想归想,李小凡只得暗气暗憋,“梁师哥如此,小妹就说句口外的,你怎么不立刻滚回家里,本来此次破茧仪式也没你梁家什么事。”
中年男子先是轻咳一声,“小凡,大胆!”
李小凡扭过头去不看中年男子,“小凡胆子大,也是随了娘亲,爹要责怪,这事儿也怨不得女儿,毕竟媳妇是您自己选的!”
“你……”中年男子一时语噎,“梁通是你师哥,爹不在身旁,很多事你便要听师哥的,这也是本门的规矩,正所谓长幼有序……”
“我倒想听师哥的,可每次看到他,爹不都在身边吗?那您说,我是该听您的,还是听师哥的?”
“原来是条小跟屁虫。”陈尘呸了一口,又抬脚踩了两下。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梁通一把揪住陈尘衣领,陈尘面带坏笑,心中好一通骂:“老子都三十好几了,会怕小毛孩儿威胁?更何况就冲你的屁名字,就知道是条软脚虾了。”
李小凡知道陈尘不会怕,但她最怕的就是这一点,陈尘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潜藏着多少危险,“爹,陈家弟弟年纪尚幼,又无长辈教导,就算说错了话,也不该如此对待,您不是总教导小凡,不得欺负弱小嘛?”
陈尘把嘴一撇,“老子什么时候成弱小了?”
梁通照着陈尘呸了一口,“就看你小子脑瓜顶趴着的那个软趴趴的小东西,小爷就知道你有多弱了。”
陈尘也不想跟这种人争执,他看出茧儿怕的可不是梁通,“收拾你还用我家茧儿出手?”
“叭叭……回家家……”
“哈哈哈哈,听到没,你那个没用的茧灵就快被老子吓哭了,师妹你看,这小子还真是熊包。”
“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爹,你快拦着师哥,别等他做出让您丢脸的事,才觉后悔。”
“我收拾臭小子,又怎会丢师父的脸?”
“他年纪比你小,又是孤苦无依,你欺负他难道很光彩?”
“老子还真是被你这班渣滓瞧扁了,茧儿,今天别在老子脑瓜顶趴着了。”陈尘不顾茧儿挣扎,将她薅了下来,轻轻抛给李小凡。
李小凡顺手接住,此时茧儿也不再跟她一味耍蛮耍横了,像只小兔子似的缩在怀里,“好啦,别怕,这位呢是我爹爹,那一个不讲理的是我师哥,说起来都是自家人。”
“妮妮……回家家……”
李小凡心中一暖,“难怪臭小子要疼爱你了,放心,姐姐会保护你的,陈尘,既要动手,也请点到为止,你二人都不得使用茧灵!”
梁通瞪着李小凡,“师妹,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还请师哥好好揍陈家弟弟一顿,好让他知晓世道有多险恶。”李小凡暗笑,“只要不使用茧灵,想在精通王八拳的陈尘面前讨便宜也难。”
陈尘会意,不得不暗赞李小凡:“到底是兄弟,老子从穿开裆裤时已打遍周边六条胡同无敌手,会怕你这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你教老子世道险恶,老子便教你身为底层所掌握的生存技巧。”
“行啊,既然师妹不怕你小子哭爹喊娘,”梁通猛地大笑:“你的爹娘呢?别等哭得时候才想起你只是个没人要的野小子!”
陈尘面不改色,也没有任何征兆,猛地一记老拳,梁通捂着鼻子惨叫:“小崽子,你竟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