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命救你,却踩着老子的肚皮蹦迪……”陈尘本想起身,怎奈又是一阵眩晕。
“乖乖哒——乖乖哒——乖乖哒——!”
陈尘只感觉软乎乎的一团死抱着他不放,还用略带婴儿肥的脸蛋蹭自己下巴,“应该是我的茧儿了,只怪老子太累,眼皮就跟灌了铅似的。”
“乖乖哒——乖乖哒——乖乖哒——!”茧儿不断重复这句话,陈尘渐渐明白了茧儿的用意:“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乖乖听话,我就能好起来?”
“嗯——乖乖哒——!”茧儿照着陈尘脸颊吧唧一口。还别说,这一下虽扫不去疲累,陈尘却觉暖心,“那就乖乖的,等我睡醒了便没事了。”
陈尘又沉沉睡去,就在他的意识游离于梦与醒之间时,有个女孩轻声对茧儿说:“茧儿,先让你老子好好睡觉,姐姐这里有糖果。”
“特么的,想以如此拙劣的伎俩骗我家茧儿?”陈尘再难坚持,勉强出口的话也化为了辨不清的呓语。
“糖糖——好吃——听话——!”
“茧儿最乖了,跟姐姐来,姐姐这还有好多糖果呢。”
“这特么的到底是谁?喂,来人啊,有人要骗走我的茧儿!茧儿乖,回爸爸身边来,给你糖的是特么的坏人!喂,有人吗,听到就……回一声……”沉重的鼻息取代了陈尘的胡思乱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尘猛地睁开双眼:“茧儿?茧儿!”陈尘记起之前发生的事,他知道大祸临头了,没了茧儿,他便要落个任人宰割的份儿。
此时已是深夜,陈尘也不知自己在哪,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茧儿,他尽可能地回忆当时的情景,“那个给茧儿糖的我好像认识,她的声音很耳熟……是了,李小凡!”
陈尘将被子掀开,想冲出屋去找李小凡拼命,一只小手却将他拉住,“乖乖哒……”
“茧儿?”跳动的烛火正映着茧儿胖嘟嘟的脸蛋,她的一只小手拉着陈尘衣襟不放,另一只小手停在嘴边,不时要吮吸一下,偶尔的还要说几句梦话,“美美哒……”茧儿笑了,大概梦到了开心的事,“见到你……美美哒……”
陈尘悄悄躺下来,茧儿顺势抱住他的手臂,也不知怎么了,陈尘的双眼竟湿润了,他想不明白,这个从灵茧里跑出来的孩子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睡吧,这大概是你来到人世做的第一个美梦吧?”
茧儿睡觉很不老实,陈尘这一夜很不安生,总是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不得不爬起来帮茧儿重新盖好被子以免着凉。
这一夜总算挨过去了,清晨一到,茧儿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乖乖哒——!”二话不说照着陈尘的脑袋瓜子来了一下。
“该死,你是不是忘了老子的救命之恩了!”
“饿——饭饭菜菜——要不——统统吃掉——!”
“咋地,你还想威胁老子?”
茧儿见陈尘生气了,身子缩成一团,先是嘟着嘴发出呜呜声响,随后照着陈尘脸颊吧唧一口:“饿肚肚——吃饭饭——听话——!”
“吃饭是小事,先给老子消停坐着。”陈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茧儿控制住,避免她在床上蹦来蹦去,“既然孵化了,总得有个名字,不能茧儿、茧儿的叫,显得没品味。”
“名字?”茧儿歪着脑袋:“名字——美美哒——!”
“看你这熊样,孵化那会儿又是蛋又是火的,就跟哪吒似的,可也不能叫哪吒啊,闹不好老子再因为你侵了权坐上被告席。”
“喏……”茧儿嘟着嘴,“呢……”急得满头大汗终于喊了出来:“吒吒——美美哒——!”
“别喊了,给老子闭嘴,要让旁人听到,不得想歪了啊?”陈尘捂住茧儿的小嘴儿,茧儿急得直咬他,口水流了陈尘满手都是。
“脏死了,难怪都说小孩子难哄,不行,还是得起个响亮点的名字。”陈尘展开了贫乏的想象力,“你是在夜里孵化的,那时老子刚尿完尿,依依还说要帮老子取夜壶……得了,就叫你小夜,陈小夜。”
“吒吒——!”
“小夜!”
“西……习……”茧儿小脸儿憋得通红:“细咦……坏坏哒——吒吒——美美哒!”
茧儿二话不说爬到陈尘脖颈处,双腿缠着他的脖子,双手揪着他的耳根,好在陈尘没了头发,秃瓢一个,要不茧儿非给他薅出一片地中海不可。
陈尘认命了,别看茧儿相较他矮不了多少,却轻得似乎没有重量,“你要是有本事就一辈子别下来,老子就当你是棉帽了。”陈尘掀开被子,见身上的衣服已被换过了,就连摆在床下的鞋子也是崭新的,“想得倒周到。”
“坏坏哒——坏坏哒——坏坏哒——!”茧儿低着头,不断向陈尘表达不满。
“说破天去,也不能叫吒吒,给老子听好了,你现在叫陈小夜!”
“细……细……也……”茧儿的口水流了陈尘一脑袋,也没说出“小夜”二字,“坏坏哒——!”
“自己大舌头,还怪我名字起的不好?少废话,你是老子的人,凡事都得听老子安排,人都死哪去了?”
“陈公子,您醒了?”一名侍女颤巍巍地躲在门后,“如有吩咐,奴婢照办就是。”
陈尘见侍女这幅模样,心中更气:“老子好歹也是走过破茧流程,砸过彩蛋的少年英雄,怎就你一人服侍?”
侍女气得眼皮直跳:“要不是看在你孵出这么个怪东西,凭着你陈家的好名声,这功夫能有口饱饭吃,就算陈家积了阴德了。”侍女毕竟久经考验,依然带着悲悲切切:“陈公子息怒,别苑侍女虽多,但我们也是三班倒,这时候就该奴婢服侍陈公子。”
“你当老子是傻的?区区侍女也想着三班倒的好事?算了,我也不稀得跟你置气,李小凡呢?她在哪?”
侍女被陈尘气乐了,“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找我麻烦还勉强说得过去,李府千金也是你能招惹的?”
侍女做了个深呼吸,“陈公子,我猜您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先不说因你破茧一事,尸门遭受了多大的经济损失,人命也死了几条,要不是长老怜你是个孤儿,此时大概要赶你出去了。”
“放肆!”从远处走来一名女侍,到了侍女面前,二话不说先赏了两记耳光,“此处还有你说话的资格?还不退下!”侍女吓得赶忙行了一礼,逃也似的离开了。
“陈公子,还记得我吗?”
陈尘点头:“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依依姐,说起来那晚还多亏依依姐帮忙。”
“算你小子有良心,小家伙,还记得姐姐吗?陈公子昏迷不醒的时候我还给你送过饭呢。”依依弓着腰想与茧儿亲近亲近。
茧儿吐了吐舌头:“坏坏哒——吃掉——!”
“我就知道,小家伙就没开心的时候。”依依不再理会茧儿。
茧儿却在跟依依较劲,双手狠揪陈尘双耳,两条小短腿也用力勾住陈尘的脖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等她的小脸涨得通红时大声喊道:“不是小家伙——我叫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