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安全通道“的牌光绿莹莹的闪着,声控灯一层一层的慢慢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亮起来,少女的脚步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暗沉的宿舍楼。
一楼,凉飕飕的冷气四处窜着,她紧了紧作为校服的运动服外套,继续往楼上走去,她的脚步很轻,落在台阶上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有几盏声控灯甚至都没有亮起来,只有绿莹莹的通道指示牌还在闪着。
脚步在四楼停了下来,走进了一间宿舍,脱下鞋子,踩着栏杆爬上了一张上铺,拉过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捂住了头,少女缩成了一团,眼泪随着腹部的阵痛和胃里的恶心感一阵阵的袭来。
眼泪从一只眼里流出,划过鼻梁,流进另一只眼睛,又滴落到枕头上,没有声音,没有呜咽声,更没什么嚎啕大哭的情节,走廊的灯一盏盏的又熄灭,宿舍楼又陷入了黑暗,绿莹莹的通道指示牌,还是闪着绿莹莹的光。
“吱吖——“宿舍的门被推开了“陶洁?“属于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你没事吧?“,陶洁缩在被窝里的身子颤了颤,平稳了自己的呼吸,挤出一丝笑意,在被窝里答到:
“没事。“
“老师突然来查班,发现你没在,问了班长才知道你请假回宿舍了,你不舒服么?怎么不叫个陪同你的人啊,一个人多不安全,老师硬是要叫个人来,没办法,我就来了。“
来的女孩说了这一番话后摸索着打开了灯,在下铺的位置坐下“这么黑,你一个人回来,不怕么?“陶洁愣了愣,带着笑意说“我没事的,就要考试了,你快回去复习吧,不要因为我浪费时间了,我吃了药了,没事的。“胃里又是一阵恶心,搞得陶洁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但依然什么声音都没有,眼泪只是被枕头迅速的吸收了,留下一块淡淡的水痕“快回去吧“陶洁又补充到。
下铺的女孩听到这话站起了身,打开门向外走去“那我走了“又低低的嘟哝了一句什么,关上门离开,她在走廊里制造出巨大的声音,好让声控灯能够点亮她往下走的楼梯。
宿舍楼又是一片黑暗,且安静。
陶洁从被子里钻出来,头发已经凌乱了,她抱住自己的膝盖,眼泪止不住的流,胃里的恶心感更加严重的袭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在面前的被子上,浸开大片的水渍。
陶洁听清楚了离开的女孩的那句话“要不是老师逼着,我才不来呢“
宿舍的灯白晃晃的亮着,照得陶洁本来就白的皮肤更加的白,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胃里的恶心感不断的涌上来,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她憎恶这里的每一个人,她疲于和自己复杂的情绪做挣扎,奇奇怪怪的想法总是猝不及防的在任何时候钻进她的脑海,占据她的主维思想,她就像一个被寄居蟹掠夺的躯壳,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双眼无神的滞留在原地手足无措,胃里不断涌来反胃的感觉,她扣着喉咙,想要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全部呕吐出来,但是都是无功而返,最后,她找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什么也不做的坐在哪里,伪装出笑,然后说着“我没事“,眼泪不听使唤的往下低落,喉咙又干又涩,口腔里是眼泪的咸味。
陶洁抱着自己的头蹲坐在床上,又用被子盖住了自己,她抓挠着头发,几分钟后,从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鲜红,满是血丝的,泪流不止的眼睛,陶洁好像看到了什么,眼里发出了一到光芒,她开始低低的笑起来,表情开始狰狞,眼泪顺着她脸上笑出的沟痕换了路线,但还是流进了她的嘴里,她把被子移开,站在自己的床铺上,白炽灯照得整个宿舍明亮而突兀,陶洁在宿舍里搜寻着什么,她爬下了床铺,关上了灯,打开门向外走去。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脚步很轻,没有一盏灯被引亮,她在宿舍黑暗里做了什么,轻轻的哼着歌,好像很轻松很开心的样子,不一会儿,好像完成了什么巨大的工程一样,汗水开始从她额头上出现,然后凝结在一起,顺着她漂亮的颧骨曲线滑落下来。
她打开宿舍门又走了出去,慢慢的往宿舍楼上走去,光着脚走在地上并不会发出什么声音,走廊的灯依然没有哪一盏亮起,又几盏通道指示牌被调皮的学生弄坏了,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灯头,陶洁走上了顶楼,顺着墙上的梯子,爬上了天台。
天台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又点点星光照下来,月亮躲在乌云背后,宿舍楼对面的教学楼发出耀眼的光芒,可以看到里面的学生在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
陶洁哼着歌走向阳台边上,脚灰扑扑的,她爬上安全防护栏,坐在上面,两只腿在风里晃荡,夜光照得她的皮肤更白了,她张开手。
“啦……啦啦……啦啦……嗯……嗯嗯嗯……啦啦啦……啦……“
淡淡的歌声又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