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没解释，往大礼堂走了几步，又停步问道，“你们文科楼的热水机修好了吗？”
杜晓艾被问得一愣，呆呆地挠了挠头道，“没呢，学校说修快一周了，还没动静呢。”
说着又吐槽，“还贵族一中呢，垃圾！”
沈慕白的外套给白蔓蔓系走了，里面穿着一件没有装饰的白T，蓝色校服裤子，侧边带一道白杠，衬得他腿长且直，加上他从小练柔道，身姿比别人就多三分挺拔。
少年清朗出尘，就像是水墨画里的留白，他不需要陪衬增色，就已经是最好看的样子。
沈慕白想想，递了一把钥匙给杜晓艾。
“那你帮白蔓蔓去何教授的办公室的倒杯热水吧，他办公室在文教二楼，离你们教室近。”
“哦，”杜晓艾点点头接过钥匙，沈慕白走回大礼堂，人没影儿了，她才反应过来，望着钥匙，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老何的闺房钥匙？”
杜晓艾捡了巨款似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回到班里。
杜晓艾从后门溜进文科一班，手里端着一个一次性的纸杯，里面装了大半杯热水，放在白蔓蔓桌子上，水面微晃。
接着，一屁股坐在白蔓蔓身边说道。
“蔓蔓，我跟你说，沈慕白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说要跟你当朋友了？”
杜晓艾手一伸，钥匙圈下挂着一把钥匙，“他没说，不过在我心里，他就是我杜晓艾的朋友了！你知道这啥吗？钥匙！老何办公室的钥匙，你说沈慕白怎么这么好啊，不愧是你喜欢的人！我pick他！”
“沈慕白，”白蔓蔓发现自己调起高了，短短三个字引来周围好几个人侧目，立刻压了声音说，“沈慕白给你何教授办公室的钥匙？”
“是啊，不过他是让我给你倒杯热水，你咋了，姨妈来了？”杜晓艾捧着那把钥匙，就跟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提到窘事，白蔓蔓薄薄的脸皮又重新红起来，她手指捏着腰上的宽大校服，点了点头微声说，“提前了，还被顾仪沛……看见了……”
“啊？”杜晓艾惊得眉毛倒竖，“沈慕白他看到……我的妈，这也太尴尬了。”
你说尴不尴尬？
“我恨不得当场蒸发。”
就快放学了，白蔓蔓快速收拾好桌子上的书本卷子，从书包内插袋里拿出零用钱，待会儿一放学她就立刻打车回家。
九月末的夜晚已经没了暑气，九点半晚自习下课的铃声一打，灯火通明的教学楼里，脚步声嘈杂。
值日生搬桌椅扫地，走廊上男生打闹胡侃，着急回家的，在拥挤楼梯上不停说着麻烦让让。
理科一班在楼道口位置，沈慕白出来的很早。
快走到南校门的时候停了步子，他看见人群里的一抹蓝。
晚自习不属于日常教务检查范畴，并不会有老师抓学生不穿校服，但一中校纪一惯好，校服也没那么难看，晚自习老老实实穿校服的还是占绝大多数。
今晚的白蔓蔓没穿，她校服下午弄脏了，晚上换了一件衬衫领的蓝色百褶裙。
那种蓝色，干净，纯洁，像是在水溶液中结晶的硫酸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