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教导主任还在拿麦克风讲话，从学校卫生情况说到换季降温，提醒各个班级注意卫生，小心流感。
白蔓蔓和杜晓艾站在一起，她们俩这个头，在文科一班女生里算中等身高，站在班级长队中部。
白蔓蔓低声问杜晓艾，“程帆怎么没来？”
杜晓艾撇了撇嘴，“谁知道他。”
“你们不是每天都一起打游戏吗？”
杜晓艾闷声闷气，“不打了，我嫌他菜。”
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白蔓蔓回班后，整理完昨天的英语作业，提醒大家今天第一节课英语单词听写。
之后去语文组办公室送备用稿子的时候，她着急去拿听写本，步子走得快，没留意，踩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的鞋带，险些摔到。
许畅一把拉住她，还极其自然地蹲下身帮她系鞋带。
白蔓蔓吓得直往后缩脚，摇头道，“许学长，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你抱着一堆稿子，怎么系，还想再摔倒？”许畅露出一惯温柔学长的笑容。
另一边，程帆和沈慕白也刚刚从何文隽的办公室出来。
有一个学术界的少年物理竞赛，何文隽打算推荐沈慕白去参加，叫沈慕白过来，是拿参赛资料给他，再跟他讲一下往届的竞赛模式。
至于程帆，何文隽质问他，为什么最近学习这么不认真，交来的四张物理卷子都是空白，好歹做做样子，抄一份答案。
程帆笑嘻嘻地说，“那不是浪费时间嘛。”
理还给他占去了？
何文隽更气，叹了声说，“我知道你国内免考，高三毕业直接去国外留学，但是国内的平时成绩也是加分项，你别这么马虎。”
程帆应着声说知道，然后跟何文隽说了再见，和沈慕白从教务楼出来后，就听到花坛背面熟悉的声音，他一下来了劲儿。
“白同学的声音，缘分呐，阿慕快来！”
等一走近，听到的就是许畅的声音。
“白学妹，我还第一次认识你这么认真细心的女孩子，如果以后还可以跟你念同一所大学就好了。”
“许学长你也很好啊，听说你拿到京大的内试资格，你一定会过的。”
许畅对自己自然有信心，不管内试还是高考，他都能进京大，可他忧心的是另一件事，“你呢，你会考京大吗？”
白蔓蔓一时沉默。
许畅担心起来，“怎么，你家里打算安排留学吗？”
“不是啊，”白蔓蔓摇头。
她哥哥白初明现在就在澳洲留学，她妈妈已经后悔把人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所以不会再让白蔓蔓去国外读书。
“那就好，”许畅松了口气，笑起来温和有礼，“那你在国内一定会考京大的，毕竟那是最好的文科学府。”
“也许不……”白蔓蔓犹豫了一下，出声轻微，被许畅打断。
“对了，这周日晚自习后，你能留一会儿吗？征稿主题有点改动，之前我们选的稿子，要重新筛选，我……”
沈慕白没有再继续听，抬步朝理科楼那边走去。
程帆追上来，纳闷地问沈慕白，“怎么突然走了，不跟白蔓蔓打个招呼吗？”
沈慕白沉着脸色，直接冷冷回道，“别说话！”
程帆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你还怕打扰他们了，反正他们现在还没谈呢。”
两人已经走到理科楼的楼梯前，沈慕白步子一停，转头问程帆，“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现在还没谈，以后说不准，毕竟许畅对白蔓蔓的心思，是个男的都能看出来，哎，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啊！”
沈慕白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收拢，脸上只是如常的平静，漠然地说，“不关我的事。”
“真的？”程帆追问着，“白蔓蔓的事，不关你的事？”
“本来就无关。”
程帆看他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就不由发笑，笑够了，在一楼拐弯处把人一拦说，“那你之前帮白蔓蔓出头，还警告赵思莞，是什么意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是那种喜欢见义勇为多管闲事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的？”沈慕白微微敛眉吃惊。
他在程帆生日那天，以送赵思莞回家为名义警告她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没有跟白蔓蔓提过，他只是不喜欢赵思莞针对白蔓蔓。
“旭哥说的。”
旭哥是旭日网咖的寸头花臂老板。
“旭哥说你在我生日那天，带着一个小姑娘过去，还是为另一个小姑娘。”
赵思莞之前找的几个社会青年，在旭哥手下混过，沈慕白“救”了赵思莞后就知道了，旭哥还开他玩笑，人家美女故意找机会给你英雄救美呢，估计想钓你。
“你对赵思莞做了什么啊？我很好奇，她都安分好一阵子了，都不像她，那姑娘野起来不输杜晓艾，不过杜晓艾更蠢……”
无意又提到杜晓艾，程帆突然收了声，厌厌地看走廊外的小灌木，紫薇花开得一丛一丛。
“没做什么，只是找了一段国庆周的录像给她，带她去见了旭哥的几个朋友，让她以后不要再那么多事，我嫌烦。”
“你嫌烦，还是怕她欺负白蔓蔓？”
“你今天问题好多，杜晓艾不跟你玩了？”
程帆胸口浊气一涌，朝理科一班大步走去，“互捅刀子是吧？我是她爹！谁家傻闺女丢了，不着急的？就你嘴硬吧，你跟白蔓蔓完了。”
什么叫完了，沈慕白不明白。
回到理科一班后，他坐在理科班靠窗的最后一排，翻开何教授刚刚给他的一沓资料，这种非教育性的学科竞赛，一般都会涉及到很多课外的知识面。
他简单翻了翻，浏览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知识盲区。
静等比赛就好了。
他合上资料，放在一边，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绿色封面的《飞蛾之死》。
这才是真正的盲区，白蔓蔓看的书都是他的盲区。
“他们是一种混血生物，既不像蝴蝶那样艳丽，也不像他们的同类那样晦暗……”
第一节课还没打铃，理科班男生多，班里声音有点闹，沈慕白不受影响地垂眸慢慢翻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