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白天的过的飞快。临近夜晚的时候还飘起来雪花,晚霞残照,一大半的天空都是哥特式建筑的剪影。
每个人都穿着自己的厚衣服来应对骤降的气温,圣痕礼堂的彩窗流下了一滴一滴的水珠,石头上的青苔和腐蚀的痕迹诉说了它的历史。
提灯石妖手中的灯火被顺着缝隙流进来的雪水熄灭,她摇了摇手中的琉璃灯将水给甩干,随后从嘴里喷出火焰将蜡烛再一次的点亮。
莫兰站在礼堂的门前,靠着被羽毛的纹饰装饰起来的圆柱。双手捧着一个火红色的光芒来驱除寒冷,一边看着报时塔上的飞鸟,被巨大的钟声惊起,迎着风雪飞走了。
“抱歉,莫兰。我来晚了。”克朗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似乎是想追赶着最后一声的钟响。
“没事的,这不还没开始吗?”
克朗看见莫兰手中的光球问道:“这是什么?”
莫兰手中的光球停止了闪耀,克朗才看清楚原来其核心是一个黑不溜秋的机械装置。
“我的家乡叫它燧火珠,只是一件取暖的小玩意罢了。”说着便把它塞到了衣兜里面。
进入礼堂的大门,像是穿过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屏障,将外界的寒冷挡在了外面。
礼堂空间十分的大,大到整个空间都能形成自己的小气候了。墙壁上绘制满了关于缘故神话和历史的绘画。天井上是无数颗按照一定路线运行的行星,莫兰非常的确定它们就是整个空间的热量来源。在它们的照耀下,基本上不需要另外的照明工具了。
礼堂的主位,已经坐满了教授,中间坐着一个留着长髯穿着十分随性的老者。
在他们的背后,绘制了一篇巨幅画像,不知道它的作者是谁,一见到他的作品就知道他一定是才惊天下的人物。
画像上的绘制的是神话传说中圣痕的故事。人类始祖们偷取了知识,被太阳神责罚,身上遍体鳞伤,有很多人已经被殴打致死。一旁还站着很多位神明,大多数依旧在说笑,似乎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毫无关系。
唯独两位女神出手制止,月光女神遮住了太阳神的眼睛。黑夜女神用她的裙摆将始祖们掩盖。一旁的历史之神正在斗篷的遮蔽下,在偷偷的书写人类的历史。
故事讲述了人类文明的叛逆的开端,也讲述了神明对待人类的不同态度。圣痕礼堂也因为这副画而得名。
宴会自然而然的被分成了四个团体,大致上是按照年级分开的。看得出来,随着年级增加,每个年级内部的分化越来越明显。从他们逐渐统一的服装就可以看出来。
两人来得比较晚,只好坐在新生团体的靠后的位置上。因为这里的气温很高,莫兰将自己的围巾取下。
“喂,我跟你说。你其实可以不用去的,我打听过了,那个芬恩的父母都是著名的战犯,要不是看在他的祖父斯诺·贝尔泽的份上,他连忒修斯都进入不了。”
克朗将自己的毛手套取了下来,塞到了衣兜里。“听说现在学校的管理层对他的脾性很不满意,正准备将他退学。”
“所以说?”
“所以说你可以不用去,就算芬恩知道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莫兰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键是我还挺好奇的。”
“好奇什么?”
“我叔叔,我基本上不了解他。在几个月前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有预感这一次有助于我进一步了解他。”
“你直接问我就行了啊,我可是非常崇拜他的。你知道,张教授可是史上最年轻的银瓶奖的获得者。”
“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地跟我讲一讲。”
坐在主位的老者举起貌若枯枝的双手,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不知道为什么,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心境像是被抚平,突然被滤除了交谈的想法。
老者双手撑着椅子的靠手,站了起来。站起来的瞬间,莫兰似乎眼花了,看到了他身上发出了光芒,头上有一个光环。
“在座的各位,作为这座学院的校长,我已经为它服务了一百五十多年。这一百五十多年里,我逐渐意识到自己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校长,就是一个资产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