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风吹拂的感觉。
尘埃在飘落。
气流在缓慢流动，将枯叶一一卷起，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经历了太多绝望，它们已经成为没有知觉的躯体，无止境的游荡。
而在这一刻，终于得到解放。
......
“你杀了它们......”
空灵的声音骤然响起。Frisk屏住呼吸看着面前现身的纳普斯特。
它半透明的身体挡在Frisk面前。
在前进的过程中，Frisk和Chara很顺利地完成了大半的路程，并解决了出现的怪物。
以至于她们到后面，再也没有遇到怪物。
也许全都死了？
谁知道呢。
本以为一切会继续顺利下去，却没想到会在接近遗迹的“家”的地方，再次遇到纳普斯特。
它不是之前消失了吗？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而且它还知道自己杀死了遗迹的其他怪物。
它一直都在装睡吗？然后一直在观察她？Frisk想想，觉得有些恐惧。她紧张地抬头仰视着飘在半空的小幽灵。
“别这么惊讶嘛......”纳普斯特不自在的咧了咧嘴，“所以你把它们都杀了......对吗？”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来报仇吗？”
“？”
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纳普斯特眯了下眼睛，看向Frisk身边：“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杀戮呢？”
“我只是想解脱所有怪物！”
“哦？有趣诶......仅仅是听了我的故事......就能断定出这种言论......”纳普斯特笑了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她’苏醒了吧......”
它的目光直射向Chara。
Chara胆怯地咬着嘴唇，向后退了一步。
“Chara，没事的，不用怕。”Frisk紧盯着纳普斯特，生怕它会做出伤害到自己和Chara的举动。
纳普斯特只是轻微地晃了晃身子。“你也想杀我吗......”
Frisk摆出了防御姿态。她没有回答，而是提防着纳普斯特的举动。
“你如果相对Chara动手，就尽管试试看！”
“......哎呀。”纳普斯特轻笑出来，“放轻松啦......我又看不见Chara在哪......而且......幽灵是受不到物理攻击的......”
什么？Frisk一惊，更加感到危机涌上心头。既然幽灵无法被她伤害，如果纳普斯特想要置她于死地，简直是轻而易举！
看着Frisk一直紧绷着神经看着它，纳普斯特又闭上了眼睛。“这么想跟我打吗......你会魔法的话，就能杀了我呢......”
“......？”
“啊别误会呀......我可没有想阻止你的想法.....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会魔法的话......”
“诶？你难道不是想......”Frisk大吃一惊，差点丢掉手中的树枝。
它不是来杀自己报仇的？
好像是我错过它了......Frisk纠结地看了一眼Chara，搭档正盯着纳普斯特，满是担忧的神情。
“我能了解......”纳普斯特又开口了，“如果是Chara的话，这个选择......我一点也不吃惊......”
啊，好像是错怪它。Frisk又慌张起来：“呜哇......真是抱歉！！”
“没事......话说，你会魔法吗......？”
“不，不会。”对于这个问题，Frisk有些吃惊。她只是个掉下来的人类小孩而已，怎么会魔法？
不过，如果能学会的话，也不是不乐意！
但接下来纳普斯特的话，却令Frisk震惊无比。
“如果会的话......也可以顺便带走我噢......”
“咦咦咦？！！？”
就连Chara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在她映像里，纳普斯特虽然有些自闭害羞，却不像其他怪物那样总是闷闷不乐，完全失去生活的意义或是喜欢埋怨。
但是现在，它居然主动要求Frisk......？
“哈哈哈......开个玩笑。我只是想问你会不会魔法罢了......不拦你啦......要去就快点去吧......”
说着，它再次遁于无形。
Frisk快步走过。
纳普斯特确实没想阻拦她。接下来是目标，就是Toriel了。
从最初见面的那次突袭看来，Toriel的实力极强，别说那颗爆裂的火球，也许光是一点小伙花都能要了Frisk的命。
虽然通过杀戮怪物得到了一些EXP，使身体和各方面得到了强化，但如果要轻而易举的结束Toriel的生命，是怎么想都不可能的。
况且，Toriel还在她身体负伤虚弱的时候，悉心照料自己。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无论怎样......也是难以下手吧。
低头走着，Chara担心地看着Frisk犹豫的样子。她明白Frisk的心思。对她而言Toriel就是她的妈妈，一想到即将目睹她的死亡，Chara就感到难过。
但她宁可看着Toriel死，也不想让她继续过着暗天无日的日子了。她很清楚，自己的死，Asriel的死，给了她多大的打击。
所以，为了Toriel的解脱，也为了大家，Frisk，拜托，下狠心吧。
这么想着，Frisk已经抵达了遗迹的最深处。那座整洁，散发着黯淡灯光的房屋让Chara感到怀念。
一个身影正在门口着急地张望。当看到Frisk的那一刻，她的表情由焦虑变为惊讶，又转换成欣喜。
“Frisk！你跑那里去了！”她呜咽着狂奔下来，顾不上拖在地上的头蓬，磕磕绊绊地扑到Frisk身前，将她一把搂住。
“你不好好休息，到遗迹乱逛去了？你身上还有伤，不注意的话伤口会撕裂的！还有......咦？”
Frisk尴尬极了，她将树枝背到身后：“我去找小花了......你看，我身上的伤都痊愈啦！都是小花的功劳噢！”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Toriel的眼神温柔下来。“是我的判断错误。没能好好保护你，Frisk。”她紧紧抱住Frisk。“答应我，别乱跑了好吗？万一遇到危险，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Frisk在心里答到。她瞥了一眼身边的Chara。
[对不起......我不想下手。]
[没关系。]
Chara和她用眼神交流着。
“Toriel......好久没见，你已经憔悴成这样了吗......”Chara走进Toriel，也蹲下来抱住她，尽管她感受不到。
斗篷已经很破旧了，也不知道换身新的。Chara抚摸着那陈旧的布料，心酸极了。
这些年，因为她，地底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还在犹豫吗？Frisk。”她小声说道。
Frisk轻微点头。
“我也不想她离开。”Chara的声音又轻又细，“换成我，我也不会。但已经没有选择了。”
杀戮已经无法挽回了。而且我也不想看Toriel维持这样的生活了。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动手吧。”Chara深呼吸一口气，更用力地抱住了Torie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