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受到了什么?”
“痛苦。”
“你渴望什么?”
“救赎。”
“好。”
刹那间的光芒冲破了世界的黑暗,也照亮了江夜的瞳孔,那一片猩红的血色倒影在江夜的眼中,死寂的眼神被血红的颜色所侵袭,配上那了无生趣的面孔,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身后渐渐浮现的如世界般高大的身影,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镰刀,笔直地伸向了天空,漆黑的刀柄配上狰狞的锋锐,在这片空间的天空中撕裂了一道天堑,一阵响彻天地的吟唱从这个神邸破旧的灰袍下传出,夹杂着晦涩诡异的低语响彻江夜的耳边,伴随着越来越高亢的吟唱,世界上好像弥漫起了一阵雾气,仔细一看,原来是无数的魂魄正在噬咬着空间的壁障,它们的脖子上都套着一条幽色的锁链,透过空间的壁障,这些生魂后面拖着的那一片巨大的阴影,在生魂的拖动下渐渐浮现出恐怖的身躯,仅仅是一撇便让人不寒而栗,汗毛倒竖,那道通天的黑暗表面有着无数扭曲的肢体,山一样的身体每挪动半分便会在身后留下大片血渍,山底下的生出的腿不断在身下折断,又重新长成,震天的大吼声突破了这个片空间的壁障,其中蕴含的暴虐,残忍,嗜血与折磨和这个响彻世界的吟唱构成一场美妙的交响乐,无数只存在于人类幻想尽头的魔鬼行走在这个恐怖的魔山身边,有牵着血月的骷髅,在身上每一根倒刺上都串着他的战利品,刨开胸膛的一个战神般的身影是它身上最大的勋章,作为优待,他是被锁链捆缚在这个骷髅空荡的胸腔,在骷髅的前行中不断洒下金色的血液,滴在骷髅盆骨的中央,灼起一大片火光,这个怪物仿佛在享受这样的伤害,满意地向身后如同气球般的血月发出无声的狂啸,那种肆虐的姿态和它手里那无处不散发着危险的锈刀相得益彰,有着贯穿天地般的霸气,身后斜斜绑在身上的长戟,血迹斑驳,还未干的血液顺着戟上的红缨垂落戟身,那是一条巨龙的脊骨,未曾剔完的筋肉风干在这狰狞的戟身上,随着血液的滴落,已经风干的血肉还在贪婪地吞噬着,鼓动着,仿佛还有生命一样,在饥渴地吞噬着营养。
撕裂着半边翅膀的天使一只手拖着已经脱离胸膛的黑色心脏,肮脏的白色羽翼与产满绷带的全身给人一种荒诞的感觉,头顶本该闪耀的光环,也被打碎,残缺的光环有一些歪斜地搭在他的头顶,另一只手还拄着神国的权杖,不过权杖的杖身部分从一个人型的物种的嘴巴穿入,从他尾椎刺出,行将过来的时候,不断以神权拄地,光滑的权杖让这个人不断地往下滑落,所以这个天使再不慌不忙地把他朝上方再挪一挪,又走了一会好像是烦了,用这个人的腿在权杖上打了一个结,这才满意地咧开了嘴,仿佛是一道深渊开在了他俊秀的脸上,尖利的牙齿从人中开始分别朝两边参差地延伸,直到在耳朵上也驻扎下来,才算到了尽头。
“呲”,“呲”,好像一个块板在地上被拖着的声音,江夜被这阵声音所吸引,定睛看向这阵嘈杂声的源头,一个壮硕到无法形容,浑身铁灰色,无数从肌肉表层穿入,后直达骨缝的铁丝缝合着他的身躯,从胸前缺失的肌肉来看,铁丝的末端缠绕死结在他的肋骨上,这个缝合的手法可以看出确实不怎么样,但是牢固性方面绝对是没话说。把视线随着他身后的铁链而延伸,看到一个青铜铸成的棺材,这是一个有意思的棺材,可以看出棺中的人并不老实,棺的侧面硬是被他踹开,就像一道大开的门,还有一根钉子在维系着它本身的职责,晃悠而坚定地把这已经被踹开的棺边给拉在手里,不至于这个被踹开的这一面永远离开它的棺身,可以看出棺里的尸身一只手还搭在外面,随着棺的拖动还在地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条指痕,随即又被那一根倔强的钉子牢牢锁住的侧面的棺身所磨平,但伴随着地上不知道哪来的一个石头,被前面的大个子忽略了,径直地拖着青铜棺椁过去了,棺中人锋利的五根爪子没有丝毫阻碍地在石头上拖出五条沟壑,尴尬的是后面拖着的板被石头嗑了一下弹了起来经由那根钉子旋转一下子砸到了他的手指……一声怒吼又从棺中响起,如果江夜此时能听懂上古洪荒尸语的话,就能理解他的意思了——“mmp,你他吗这个破棺材,还有你这根烂钉子,我顶你个肺啊……”
这些滔天魔物共有一十二尊,围绕着那个魔山般的阴影,生魂开路,恶鬼齐驱,罪孽滔天,此时深深隐藏在灰袍下庄严神邸的吟唱也到了尾声,横过了巨大的刀刃,天空中被斩开的裂缝不断滴下黑色的汁液,洗刷在刀身上,让本就漆黑的刀柄变地更加的黝黑,而雪亮的刀锋则在洗刷中散发着更为惨白的锋锐,这个从刀柄侧方吐出的狰狞的巨型镰刀,仿佛得到了极大的快慰,轻声鸣叫着,这把刀的鸣叫就像战场中烽火四起的绝杀,勇士悲情的嚎咏,以及弱者在绝望中的呜咽的协奏曲,贯穿肉体的耳膜,狠狠地刺入躯壳中的灵魂。
疯狂斩下!刀锋过处,时间与空间,被一齐斩断,而这把刀此行的终点则是江夜的脖颈,毫无悬念地斩在江夜的大好身躯上,即将轻轻滑过他的身体,丝滑地把他一份为二时,陡然在刀柄过处的地方出现了一只金色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下行的刀锋,制止了江夜被一分为二的局面,天空中又疯狂地涌现出极多的金色锁链,牢牢地捆缚在了灰袍的神邸身上。
“你到我这捞人,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