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你究竟是去哪儿了?担心死我了!”七言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海棠,她身上都是血,看起来伤得很重。
七言:“你自己走回来的?从落海镇?”
“咳咳咳……”
海棠弯着腰猛烈地咳嗽,鲜血从指间流出。
七言脸色一白,薄言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七言:“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是不是该去医院?”
薄言紧抿着唇,从怀里拿了个小盒子,从里面倒了颗黑色的药丸塞进海棠的嘴里。
薄言:“给白医生打电话。”
宴惜玉起身去打电话,七言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帮些什么。
薄言对着她道:“去打点水来给她洗一下。”
七言:“好!”
她慌忙地跑进卫生间,接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他们破坏了阵法后从落海镇回来就一直都没有见到海棠,薄言只说海棠出去做任务了,但是并没有说去了哪里,就连黑哥都也一直没有见到。
海棠在她之前进入落海镇去找薄言,之后他们见到薄言的时候却没有见到海棠,这期间海棠究竟去了哪里?
她是不可能会离开落海镇的,毕竟那个时候是处于阵法之中,那么说明海棠一直都在落海镇内了?
七言端着水出去,宴惜玉坐在沙发上,他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很虚弱,薄言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宴惜玉:“她现在伤势很重,不要轻易的挪动她,把手和脸给她擦一下就够了。”
海棠已经彻底晕了过去,七言拿着毛巾轻轻给她擦拭,血水换了一盆有一盆。
她的身上很多伤,大多都是细小的伤口,有一部分看上去像是什么东西挠出来的一样,还有的看上去更加的怪异,像是极细的绳子勒出来的伤痕。
七言:“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其实让七言更加担心的是海棠之前吐血的那个样子,她担心伤及了内脏,如今却没有送她去医院。
薄言打完了电话,拿着手机进来,“已经通知了医生,马上就过来。”
七言:“可是如果没有设备检查的话,只是一个医生过来真的可以处理吗?”
宴惜玉:“这不是一般的伤,医院也处理不了,只能叫特殊的人来处理。”
“咚咚咚……”
外面的门被敲响。
宴惜玉:“这么快?”
七言:“谁?”
薄言走过去开门,七言透过缝隙看过去,那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正装,胸前系了黑色的领带,手里还打着一把黑伞。
可是外面现在没有下雨,大晚上的为什么要打伞?
“哎呀,我可怜的小海棠!”男人把手里的伞收起来,越过薄言朝着沙发走过来。
让七言觉得很怪异的是他脸上挂着笑,为什么海棠都伤成这样了,他会笑得这么开心。
宴惜玉:“一如既往的恶心!”
男人猛地转头看向宴惜玉,“哟,是你啊,现在成了个小屁孩儿,很轻松就能解决掉了呢!”
薄言走过来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动作快点儿!”
男人捂着小腿蹲下,“现在是你们在求我,有没有搞错?我可是看在海棠是个美人的份上才过来的,你们竟然如此对我!”
薄言:“收起你这腔调,说话给我正常一点儿,搞快点儿,不然你的美人儿要死了。”
男人冷哼一声,站起来走到海棠边上,看向七言的时候他勾起了嘴角,“薄言,把她送给我吧!”
七言:“?”
“你想死!”坐在沙发上的宴惜玉突然发难,朝着他扑了过来。
“靠,不送就不送,你别影响我给美人治疗!”男人一把拉过七言挡在身前。
宴惜玉停住,一把拉过七言到另一边坐,“离他远点儿,就是个变态。”
七言:“他是谁?”
宴惜玉:“一个白痴医生。”
“我说小宴啊,你这么多年真是一点儿没变,要不是你那张脸看起来还算赏心悦目,我早就忍不住把你解剖了。”
七言:“……”
她看出来了,是挺变态的。
这个白医生慢斯条理地拿了手套带上,然后伸手在海棠的身上摸来摸去。
薄言一脚踹在他身上,“给我好好治,别乱摸。”
“我不是在治吗?”这位白医生的手经过的地方,伤口竟然奇迹般愈合了。
七言惊得张大了嘴,“他是怎么做到的?”
宴惜玉:“他是不是人都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就更不知道了。”
七言仔细地打量着这位白医生,他虽然长相俊美,但是给人的感觉阴沉沉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七言:“该不会是……死的吧?”
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白医生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她。
七言吓了一个哆嗦。
白医生勾起嘴角道:“是的哦,不是活的哦!”
宴惜玉扔了个抱枕砸向他,“你少吓唬她!”
白医生伸手接住,“你小心一点儿啊,我倒是不要紧,万一砸到了美人怎么办?”
宴惜玉:“闭嘴!”
七言有些忐忑地坐在宴惜玉身边,低声问道:“他究竟是谁啊?”
宴惜玉拍了拍她的手,“我们只知道他叫白宴,其他的也不清楚了。”
白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力量,让海棠身上的伤口一个个消失,直到治疗结束,海棠身上已经见不到伤口了,脸色也不像之前一样看上去苍白。
白宴站起身来,嘴唇看上去比之前红润了很多,看上去像是涂了红艳的口红一般。
七言:“你的嘴……”
白宴龇牙一笑,“怎么了?”
七言:“真是……血盆大口啊!”
白宴:“……”
七言:“我的意思是挺红的。”
薄言:“好了,海棠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我把她转移到房间去。”
白宴:“用不着你,我去!”
他说完一把抱起海棠就往楼上跑,那样子看上去高兴极了。
七言觉得白宴真是一个怪人,而且看上去有点疯。
宴惜玉:“他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你习惯就好。”
七言:“他的力量好奇怪。”
给海棠治疗结束后,白宴看上去就像是喝饱了血的吸血鬼,一脸满足。
他们跟着上楼来到海棠的房间,只见白宴把海棠放在床上,然后兴奋地在海棠的房间里转悠。
薄言一把扯过他扔在门外。
白宴:“喂喂喂!”
白宴在门外大喊,“是我救了她啊!参观一下闺房怎么了?”
薄言:“死变态!”
……
七言:“所以海棠究竟是去做什么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几人围坐在客厅内,白宴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宴惜玉面无表情盘腿坐在沙发上。
薄言轻轻抿了一口茶,“她去疗养院了。”
七言对上他的视线,“是那个疗养院?”
薄言:“是的。”
白宴:“薄言你可真不是人啊!让美人一个人去?难怪弄成了这副样子,真是不懂得怜惜!”
七言听到疗养院的事情就会比较激动,可是连海棠都成了这副样子,她虽然不知道海棠的具体实力是什么样的,但是薄言会派她去疗养院,说明海棠本身实力就很强。
她不知道海棠究竟在疗养院里面遇到了什么,但是她成功回来了,只要她活着回来了,那么他们就能够得到更多的关于疗养院的信息。
薄言:“在落海镇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这件事和疗养院有关,我和它接触很多年了,对它比较了解,所以当时到了落海镇我追查相关事情,它一直躲着我,这么多年它都在躲着我,我只能让其他人代替我去了。”
七言:“所以海棠去了。”
薄言:“之前局里面两个同事失踪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们一直在查这件事情,他们进入疗养院后失联了。”
七言当然听说了这件事情,也知道薄言他们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七言:“可是只有海棠一个人去,未免也太危险了。”
薄言:“危险?调查局的工作本来就是把脑袋挂在裤腰上,加入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你难道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吗?”
七言愣愣地看着他,她一直努力就是为了报仇,可是真的如此接近疗养院后,她却发现自己是如此弱小。
宴惜玉拍了拍她的肩,“不用担心。”
七言:“我很害怕没错,不过我也的确早已做好了准备。”
她紧紧地握紧拳头,“我就是为了报仇啊!”
薄言:“那就好,你要知道,我们看到的是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面,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和意志力,你就不适合在这个地方生存。”
……
海棠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这个时候黑哥也回来了,不过也是负伤状态。
黑哥和七言他们分开后就遇到了疗养院派出来的人,之后负伤,在山里面躲了几天,直到阵法解除,它才找到机会离开。
现在让他们在意的是那些“人”的来历,疗养院是怎么做到的,让那些亡魂为它驱使,那些亡魂就跟真的人一样,他们的身体是骨灰所铸的,却看上去和人一样拥有光滑的皮肤。
七言正在给黑哥换药,白宴暂时住了下来,给黑哥和海棠治疗。
海棠醒来后仍然很虚弱,总是醒来很短的时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然后又陷入沉睡。
他们仍然不知道海棠在疗养院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七言纵使心中焦急,也只能等海棠恢复。
如今他们已经失去了疗养院的踪迹,要想再调查疗养院,只能等,等它下一次出击。
他们的处境过于被动了。
黑哥有些蔫蔫儿的,它这一次觉得丢了大脸了,居然被逼到在外面躲躲藏藏好几天,实在的太丢猫脸了。
七言:“怎么闷闷不乐的?海棠已经醒了,不去看看她吗?”
黑哥:“估计一会儿又睡着了吧!”
它甩了甩尾巴,扒拉了两下七言给它系的蝴蝶结,“为什么要给我系这么娘们儿唧唧的东西?”
七言:“多可爱啊!”
“可爱?”黑哥炸毛了,“你在侮辱我吗?”
谁要做可爱的小猫咪啊!
七言:“这不是挺好的嘛,不要乱动了,一会儿伤口又崩开了。”
黑哥动了动爪子,有些不满地拨弄了一下那个蝴蝶结。
白宴双手插兜从厨房里面转悠出来,“什么吃的都没有,薄言你是穷鬼吗?厨房比你的脸都干净。”
薄言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点外卖吗?”
白宴摊摊手,“我没钱啊!”
薄言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自己点。”
黑哥窜了过去,“我也要!”
七言:“奇怪啊,他们关系这么好吗?”
看起来怎么都不太像啊!
宴惜玉:“不奇怪,他们就是这样,白宴跟薄言一样,活了多少年没有人知道,他们认识了多少年也没有人知道。”
七言:“原来是这样啊,我总觉得白宴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人类,不过也的确是,能够拥有那样的力量,怎么可能会是人类呢?”
宴惜玉:“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很多,就比如那座疗养院,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存在多少年了。”
疗养院的力量让人恐惧,它实在是太强了,他们这些人在面对它的时候总是束手无策,而它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
它又是从何而来?
这些他们一无所知。
面对这样的对手,未来如何他们根本无法预判。
七言:“疗养院的力量真是奇怪啊,以前也没有出现过它驱使的黑衣人,难道是它变强了?”
宴惜玉:“也不是没有可能,它以前总是会隔很长的时间才会出现,我们不知道那一段时间里它是否是躲起来增强自己的力量,每一次消失很多人后,它就会消失一段时间。”
七言:“就像是……进食……需要时间……消化。”
这样的想法很可怕。
但是七言的才想也并非没有可能,也许大概真相接近如此。
……
宴惜玉如今已经恢复成了少年模样,再过几天他就能够恢复成人的样子了。
等他完全恢复之后,大概也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