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票我定好了,明早六点过五分的,我怎么安排呢”。吴琴和张魁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聊。
“明天我调整一天休息时间,一早送你吧”。
“有那么远,开车也得两个小时吧”。吴琴放下碗筷,拿着手机看着手机地图说。
“那就早点起床,两点半出发,提前半小时到机场去,怎么样”。
“那太好了,老公”。
天还没亮,街道上还没有行人,张魁在网上,找了一辆附近的共享汽车,然后帮吴琴提着行李箱。张魁头有些晕,最近张魁虚弱有些严重。他看到路灯在摇晃,夜风阵阵刮过,树在跳舞,树枝的舞动像看演唱会的观众。观众们顺着音乐的节拍,有顺序地左右摇晃。张魁摇了摇头,摇摇晃晃地走到租赁汽车前。吴琴见他有些不舒服,就问道:“你怎么了,要不我打车去”。
“没什么,可能是起太早,不习惯”。
“那你慢点啊”。
“好的,没问题,我也是拿了驾照那么多年,老司机了”。
“老司机。哈哈”。
张魁用手机开了车门,坐上车,点火启动。开车前熟悉了一下车的状况,特别是刹车和油门,没什么问题。张魁就这样送吴琴去机场。
按时到了机场,吴琴取票,还有半小时登机,这时候天慢慢亮起来,张魁和吴琴坐在大厅椅子上,由于时间还早,大厅里稀稀朗朗没有多少人,工作人员依旧正常忙碌。张魁大脑一片空白,像送小孩子去上学,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他看看周围,又看看手机。吴琴打开行李,拿了点零食,递给张魁,两人就这样,吃着零食,也没说什么。张魁也没什么想说的。吴琴没有在乎张魁想什么,她只知道张魁要上班,不能陪她去旅行。如果吴琴多用点心在张魁身上,就知道张魁是可以和吴琴一起去旅行。如果她多用点心,就知道张魁工作有多么不如意。如果她多用点心,就知道张魁在工作中,像病马,像困牛,如果有一种家的力量,给到张魁身上,那张魁的世界,将会是病马翻身,困牛睡醒。可是现在的吴琴,已经不是热恋中的吴琴,现在的吴琴,变得使张魁越来越可怕。而张魁一直是张魁,傻乎乎的他,越来越不懂现在身边的这个吴琴。现在的吴琴有一个傲立人世的宏伟目标。张魁只是吴琴能抓的牢,随时也放得开的一棵小草。张魁的痴也是自作孽,张魁的傻更是不可活。
“该登机了,广播里也在播,我要进去了”。
“好的,到了打电话”。
“好的”。
两人简单道别,张魁看着吴琴的背影,进了站。他也慢慢起身,在附近找地铁,独自乘地铁,慢慢回住的地方去。
几天后,吴琴又乘飞机回来,张魁在上班,吴琴独自乘地铁回来。下班后,吴琴给张魁讲旅行中的所见所闻,吴琴开心的讲,张魁认真的听,吴琴有照片,视频,张魁配合着,偶尔感叹几下,好,不错,可以。
两人又开始继续以往的生活。
“兄弟我这边和兄弟找了一个项目,我干爹那边忙不过来,就没有一起掺和这个项目,这项目和我兄弟龙娃子在负责,叫我干爹帮忙算了一下,没问题,稳赚钱。之前那个项目做得好,赚了几十万。以往家里过节,都在亲戚那边,今年我在乡下建了一座大房子,过年就在自己家了。上次你说想入股工地,我也一直在看,风险大的就没去,加上自己也在忙着乡下建房,现在主体差不多完工,没那么忙,加上兄弟龙娃子包了一段政府的修路工程,叫我一起干,我顺便也给你说一下,之前已经做了预算,这段工程做下来,我个人大约有三十多万的收入,现在本金缺口还差五万,你愿意跟着干不,你入五万的话,保你分到十万,也许会更多。”张魁接到离职的同事何格革的电话,电话那头,何格革噼噼啪啪的说了一大堆,张魁越听越有精神,大脑里盘算着,自己手里还有几万闲钱,电话那头,何格革说的天花乱坠,电话这头的张魁仿佛看到,手里在数钱,大把大把的数钱,做工地的事情,张魁之前就听那人说起。
“好的考虑一下”。张魁像发现宝贝一样,压住惊喜的心情挂断电话。要发财了,要脱贫致富了。张魁想着。
回到屋里,张魁看到餐桌上突然有一口小小箱子,箱子鼓鼓的,里面是满满的百元大钞票,张魁万分欢喜,心里想工地的钱还没投出去,这一下子,自己身边就来钱了。这肯定是投工地要赚的,这下要发财了。张魁看那小箱子钱,对于目前处于这寄人篱下,整日灰头土脸的自己来说,完全可以咸鱼翻身。张魁走到餐桌前,准备完全打开小箱子。他往四周看了看,窗户外,对面邻居突然拉上了窗帘,窗帘还在微微晃动。张魁感觉不舒服,起身站到窗户边,向对面其他楼层望了望。他看着对面十三楼,对面十三楼有条黑狗坐在窗前,也在望着他,他看着那条黑狗,那黑狗慢慢的转身回里屋去。他又望了望其他人家,发现另一边十五楼有只黄猫也在窗前看着他,他看着那只黄猫时,黄猫也转身跳上屋里的茶几,往里屋走去。不一会,有一群麻雀飞过,飞过窗户时,也不不约而同的望着张魁的屋里。目光整整齐齐地望着餐桌上的小箱子,张魁看着那群麻雀,麻雀们看着张魁看着自己,便一下子四飞五散,有的飞到楼下树丛里不见了,有的飞到天上远远地消失了,有的飞到其他楼栋,张魁也看不到了。张魁恼怒着,迅速关上窗,拉上窗帘,嘴里嘟哝着,‘什么瓜货’(意思是什么傻瓜)。关了窗,拉上窗帘,屋里有些暗暗的,张魁开了客厅灯,灯光照亮了屋里的一切。这时有三只蚊子在张魁面前乱飞,张魁看的清清楚楚,蚊子有一对翅膀,四条小腿,那小腿像自己手上的汗毛一样细,还有一条小腿一样长的吸血嘴,蚊子们看着桌上的小箱子,张魁看着他们左右飞舞,准备上前拍死它们,蚊子们看懂了张魁的想法。张魁盯着一只蚊子,那只蚊子慢慢往张魁的左上角飞,张魁慢慢伸出手,往左上角一拍,‘啪’没打到,蚊子往上飞的更高,张魁拍不到,只能放弃了这只。他又盯着另一只蚊子,那只蚊子看到张魁在看着自己,慢慢的往张魁右下角,准备朝沙下面发飞去,张魁轻轻转身往右,弯腰下去,‘啪’又没打到,再朝着蚊子方向一拍,‘啪’还是没打到,这只蚊子一下子飞到沙发下面,张魁看不见。他又自言自语嘟哝着说,‘什么瓜货’。正准备往餐桌走时,张魁看到面前有一只蚊子,伸手一拍,‘啪’打中了,由于张魁手指骨节比较大,打中的蚊子,从张魁手指缝中,带着残疾慌忙逃走。张魁摊开两个手掌,只看到两条像汗毛一样的蚊子腿,张魁拍了拍手掌,抖掉了那两条蚊子腿。坐在沙发上,准备继续去弄小箱子。
突然大门开了。吴琴提着菜,看到屋里,关着窗帘,开着灯,看着张魁坐在沙发上,正对餐桌发呆,餐桌上摆着两本书,其他啥也没有。吴琴对张魁说,“大白天的,你在干什么呢,没上班吗。我今天去培训班做了半天兼职,快中午了,我特意回来准备煮饭炒菜。”张魁听到吴琴再说话,他看了一下吴琴,吴琴脖子上今天围着那条薄薄的轻纱。张魁又瞬速回神看桌子上,桌上除了两本书,其他什么都没有。低声说“桌上的钱呢。”吴琴到厨房放了菜,听到张魁说什么钱,就走到张魁身边,坐在沙发上,问张魁,“刚才你在说什么钱”。张魁拿起桌上的书翻了翻,说刚才看到桌上有一小箱子百元大钞,然后把刚才那些经过一一说给吴琴听。吴琴大笑说:“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在这里编故事吧,是不是感冒发烧了,烧坏了脑袋,说胡话”。说完吴琴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张魁的额头。“没问题啊,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胡话了啊,让别人知道了会笑话”。张魁这才回想着,确实不符合现实逻辑啊,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醒着啊。
“菜我买好了,快来帮忙,弄好吃了饭,快去上班。”吴琴一边弄菜,一边对张魁说。张魁用两个手掌搓了搓脸,揉了揉双眼。站起来,朝窗户走去,拉开了窗帘,看了看四周,窗外的麻雀们在楼下树枝上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张魁走到厨房做饭,帮忙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