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贴近灵魂的笑容
她笑了,笑的辛酸,笑的苦涩。
男人拿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这丫头的嘴真硬,不过你知道是她就好了。我的要求很简单,王晨林我要你死。”
“你是谁?”
“我是谁?貔貅记得吧?我是他儿子。”
“原来是你,怪不得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王晨林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大不小的,恰好被欧阳瑾听到,这才是他该有的语气。他从来不应该为了谁低头。她习惯他的强硬,就算是绝情也不要告饶。她会觉得没有意思的。
“哼,报仇只是一部分,有人给我钱让我把你妹妹吃干抹净。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兄弟们给她个全尸,你放心好了!哈哈哈……”
他把电话挂掉,对着他的小弟说:“把这两个扔到那个小房间去,省的******碍眼。”
两个人面对面靠墙坐着,秦简看着欧阳瑾肿的老高的额头,艰难的转身爬到她旁边。犹豫了一下才问:“如果他真开枪,你会说话吗?”
欧阳瑾别头看着他,像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似的,最后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说:“我会说话,我不能让你白白搭了性命,你又不欠我什么。”
秦简有点欣慰,至少她还没有冷漠到漠视生命。
“欧阳,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秦简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肯定的说过一句话,他不会让她有事,绝对不会。何况她又是在自己的车上出了事。
他曾经经历的女人太多了,却没有一个像她一样特别,他还没有和她玩过,不能放她就这么走了!
欧阳瑾靠在他的肩头,眼角忽然掉下了一滴眼泪。她不是怕,只是不甘心。她说过要给晨夕做星星蛋糕,说了要成为他最漂亮的小女孩。如果这么死掉,实在太意外了,会很难看的。
她抬头看像屋顶的破洞,月朗星稀。是不是他也在看着自己呢?
睡着的欧阳瑾像一只敏感的猫,抿着嘴唇,皱着眉头。秦简睡不着,就盯着她的睡颜看。
小屋的铁门吱哟一声被打开,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走进来扔给秦简一个面包,转身就要走出去。
“你等等……”秦简抓住时机小声的叫住他。
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看他,不耐烦的问他做什么。
秦简觉得这绝对是个机会,干脆直接说条件:“我给你一百万,帮我们跑出去!”
青年白他一眼:“我们老大说了,这个女人至少值两个亿,我们拿钱均分,我至少能拿五百万。”
“一千万!”秦简知道这些人人前不认人,谁给的钱多,谁就是老大。如果他们真的拿到钱,自己和欧阳瑾的下场都是死,必须借着这个机会离开。
“你们这种有钱人无情无义,我怎么能相信你?”听见一千万,青年似乎有点动心,但他也不傻,不见到钱怎么能撒手?
“我脖子上的玉值两百万,你先拿去,算是定金。就算我不守信用你也不会落空。”青年听他的话眼睛顿时变得闪亮,他走过去从秦简脖子上拽下那块玉佩,仔细端详了一下在手里掂了掂放进口袋。
“看你还算有诚意,我暂且帮你想想办法,你等着吧。”青年转身走了出去,铁门又哟的一声关上了。
“你挺傻的。”欧阳瑾坐直身子睁开眼睛看着他,把紧张的秦简吓了一跳。“你和匪徒做生意,比白痴还白痴。”
“我不想看你死,就算白痴我也认了。”他表情坚定的一字字咬着,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欧阳瑾有点感动,他和她见了才几次,居然就有这样的待遇。果然够朋友。
“我猜你睡不着了,能不能给我讲讲星星的故事?”秦简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暧昧,所以马上岔开了话题。他是真的好奇,她的忧郁是从眸子底透出来的,一定有个很凄美的故事。
欧阳瑾眯着眼睛看看他,居然笑了:“这可能是我在人世间最后一次认真回忆晨夕了,所以将给你听也无妨。”
在王家庄园的第一个清晨,待到阳光重新照耀着庄园,房间玻璃闪耀着光芒,她才懒散的从大床上下来。欧阳瑾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小心想起一个字眼:鬼!
恐慌的打开水龙头,捧起清凉的水把自己的脸洗了又洗。镜子里还是憔悴如斯的她,尖尖的下巴滴着水珠。
拍拍自己的脸颊,她振作起来:“欧阳瑾,不过是借个地方长大。不要在意!”冲自己咧嘴笑起来,眼神里蔓延出的委屈也收敛不少。
在衣帽间挑了一件明黄的开衫套在白衬衣外面,管家请她下楼吃饭,她应了一声就拿起书包往楼下走去。
餐厅里只有王晨林和王晨夕在,一个在看报纸,另一个端着牛奶喝的陶醉。
她脸色极其的差劲,眼前的两个人,流氓和暴力狂。她恨不得永远让他们消失!
“怎么?睡得不好?”王晨林收起报纸,端起蓝莓汁喝了一口。
他这不是明知顾问?谁会在差点被掐死的晚上睡得好!
懒得理他,欧阳瑾风卷残云一样吃完早饭,抓起背包就要出门。
管家走过来,伸手把她拦住:“小姐,老爷说为了您的安全,最好不要单独出门。还有您的诗集,出版社会到家里来谈。”
“什么意思?我的安全?”她吃惊的看着一脸谦和的管家。
“那当然,你现在是我们王家的小姐,出门的排场自然也不一样。”王晨林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破旧的背包:“这种破烂,不适合现在的你了。”
说完把她的书包一扬,丢到了墙角。
“你……”欧阳瑾跑过去捡起自己的背包。该死的,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让他乱丢?
“你别瞪我,让爸爸知道以为我欺侮了你,我是担当不起的。”说完就从管家手里接过外套,轻蔑的笑了一下,消失在门口。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欧阳瑾气愤的抱紧自己的包,谁稀罕受你父亲的照顾吗?她才不需要!
“我妈妈去哪了?我要找她!”
“今天一早就去郊区的别墅钓鱼去了。”管家看这个平民小姐有点恼怒,不敢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小金子,你不喜欢在家?”身后传来的声音和善又亲切,她回过头去,看着坐在桌边的王晨夕。
“我要你管!有钱就能叫我小金子了?你叫的起吗?”小金子也是他能叫的吗?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对不起,叫你名字要用钱吗?我这有张信用卡,你看行吗?”他顺手从黑色的马甲里掏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伸出手递给他。
自己刚刚说什么他没有听懂吗?他不配叫自己的名字,这和钱没有关系!
“别拿你的臭卡来侮辱我!”欧阳瑾气愤了,握着拳头冲他大喊起来:“有钱了不起啊?嚣张个屁!?”
王晨夕听着她的话,呆板的看着她,然后像机器人一样把卡放在自己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如释重负的再次伸手把卡往她跟前送:“不臭的……”
靠!欧阳瑾疯了,她满肚子的怒气被他弄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无奈。对这个人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你外星人吧?哈雷彗星来的吧?”
“哈雷彗星。你想知道哈雷彗星?它是第一颗经推算预言必将重新出现而得到证实的著名大彗星。当它在1682年出现后,英国天文学家哈雷注意到它的轨道与1607年和1531年出现的彗星轨道相似,认为是同一颗彗星的三次出现,并预言它将在1758年底或1759年初再度出现……”他顺口开始背起有关哈雷彗星的知识,让欧阳瑾一瞬间目瞪口呆。他难道真的是外星人吗?
“好了,你别说了。以为这样显得自己知识渊博?嚣张的炫耀,根本无耻!”
听见小姐的这么大声音的叫喊,管家急忙回到餐厅。
看着一脸无辜的少爷,大概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清了清嗓子:“小姐,一会儿出版社的人就会来找您了,我带您去会客室等吧……”
欧阳瑾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虽然出身低微,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明白的。
管家冲她微微鞠躬,为她指引方向:“请这边……”
瞪了一眼坐在餐桌边的男人。白衬衣搭黑马甲,利落的短发,俊秀的容颜。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王家的会客厅不大,但是色调极其庄重。七个棕色的皮质沙发看似随意的摆开,其实是经过精心设计。玲珑有致的把房间分割,沙发之间摆放了不少奇珍异宝。
丢下自己的包,她气哄哄的坐在沙发上。
王晨夕一定是故意的!他简直就是听不懂人话!居然还把哈雷彗星背出来给自己听,以为她是白痴吗?她没学过吗?
他还贸然闯进自己的浴室,现在又装的一脸天真相。卑鄙无耻的臭流氓……
快被气死了!
“小姐,是不是晨夕少爷背星星气到你了?”看着欧阳瑾被气得发红的小脸,管家忍不住笑起来。这也难怪,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会被晨夕气到。
“嚣张什么?显摆自己知道的多吗?”她看看面含笑意的管家,愤懑的抱怨起来。
“小姐。你应该学着体谅他一下,其实晨夕少爷很可怜。”
“可怜?”这个家里,会有人比她可怜吗?
“晨夕少爷从小就有病,他听不太懂你说的话……”管家低垂着眼眸讲起晨夕的病:“少爷的病很特别,你看他没有什么异样,其实……这种病叫做亚斯伯格症候群,简称AS,是种自闭症。”
自闭症?欧阳瑾想起自己看过的电影《雨人》,讲的也是自闭症的故事。
“这种病也叫快乐木偶综合症,一般这样的孩子都只有与实际年龄三分之二相当的智商。有人际交流障碍,只能体会话语的表面意思。他们仅仅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不过他们的记忆力超强,所以我们晨夕少爷也是个天才!他的天文学、物理学都很棒,还会九种语言……”
“九种?”天呐,欧阳瑾吃惊的长大了嘴巴,她的唯一外语成绩都不好,而这个家伙居然会九种?
“对,你可能觉得惊奇,也觉得他举止怪异。不过,AS病人是世界上最诚实最善良的人,所以他一定不会伤害你、没恶意。希望您多多体谅,晨夕少爷是好人。”管家越说越难过,他在王家伺候了三代主人,可以说看着两个少爷长大。
晨夕少爷长得俊朗又帅气,偏偏得这么一种怪病。不然一定是叱咤风云的青年才俊……他几乎要抹抹自己眼角的泪水了。
欧阳瑾可看不惯这个,撇撇嘴,觉得自己刚才居然和一个病人计较:“算了,我以为他是故意作弄我的。现在没事了。”
她靠在沙发里,心想:原来王晨夕真的有病,那她还跟他计较什么啊?
她释怀的笑笑,她并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然后呢?”秦简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极具个性的女人其实美得不像话,就像……圣母!
他差点为了自己的想法咬了舌头。
“这真的是说来话长,呵呵……”她看看天空里的星星继续讲述她的故事。
自从知道晨夕的病以后,欧阳瑾对他多了一份同情,他对自己笑的时候,她也会善意的回敬一个笑容。
那时候欧阳瑾还是个高中生,便已经继承了她生父的才华做了一个诗人。她把自己这些年写的小诗整理了一下,已经有出版社准备为她出版了。她自然乐得自在,平时也只是悠然自得的写写东西。
王家的庄园很大,几个角落里都有秋千。欧阳瑾很喜欢摆荡在秋千上的感觉,所以总是喜欢在晚饭过后跑到院子里荡秋千。偶尔灵感来了,就摆开架式做上一段现代诗。
她作诗的时候喜欢“啊”,像是咏叹,像是引子,反正很有诗人的感觉。
“啊……啊……啊……”啊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她断定自己状态不佳,所以干脆什么都不想的看着星星。
“你也喜欢星星吗?”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看是晨夕:“呵呵,你又想给我讲讲关于星星的故事吗?”
他像个孩子一样的点点头,坐到欧阳瑾的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空说起它们的布局和名字。
那是一种完全不带感情色彩的叙述,就像看百科全书一样没有任何形容。可是欧阳瑾居然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还能插话问一两个白痴的问题。
晨夕一旦开始讲关于星星的事情就停不下,而且越讲越是兴高采烈。
欧阳瑾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靠在他的肩上,睡得异常的安稳。最后醒来的时候,晨夕居然坐的笔直的睁着眼看着她。
“你不会整夜没睡吧?”她揉揉眼睛,惊讶的看着他居然点点头。天呐,他居然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一夜?
她站起来,想把晨夕扶起来,可是因为坐的时间太久居然麻木到僵直,关节都不会打弯了。晨夕的体重很大,两个人一起摔在在草地上。
天空那么的蓝,欧阳瑾干脆枕着胳膊躺在了地上。晨夕也有样学样的躺着看蓝天。
“小金子。”
“嗯?怎么了?”
“我说话你不要生气。”欧阳瑾支起一只胳膊看着他,等着他要说的话。晨夕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小金子,我一看见你,就有****。我很想亲你,想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