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子兮凝充分显示了她,作为女性在这方面的天赋,把古风遛个半死。
逛街很神奇,古风属于那种不买东西不出门,一出门必买东西的人。
前者说明他的懒散,做事目的性之强;但是古风一旦逛街,即使原本没有购物计划,也总会多多少少买些东西。
“逛着逛着就知道买什么了!”这是他在反驳子兮凝嘲弄他对逛街态度的“前倨后恭”。
“所谓阴阳太极,乃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所以我买几件衣服怎么了?作为顾客我还不能多试几件挑挑?”大街上古风教育着子兮凝,他这多试衣服的毛病,是在星山镇被兮凉惯出来的。
听了这话,子兮凝忍不住“阴中有阳”——很爷们地踹了古风几脚。
古风也不生气,还客客气气地对兮凝说:“小美女,付钱吧。”
“没钱!”子兮凝气道,“你也没钱?”
“我这不是闭关的时候,把借小吴元晶都用了嘛。您放心,我晚上肯定好好伺候你,让你舒服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子兮凝小脸拧成一团,但还是付了钱,为古风置办了一身行头。
临走时,古风还听见店里人议论纷纷——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男的连个小白脸都不算,那小富婆怎么会保养他?”
“你懂什么,人家有钱人都有些怪癖!”
“你更不懂!你没听那男的说——晚上要让她舒服!”
……
饶是古风脸皮不薄,也听得有些面红耳赤。
好在子兮凝根本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她的注意力被那些卖给小孩玩的玩具吸引住了。
古风更为这些碎嘴人庆幸一番,子兮冷不在。不然凭着那“护妹狂魔”的脾气,连着他都得一块倒霉——当然了,如果子兮冷在的话,他也不会说那些多余的话。
现在想想,子兮凌把子兮冷安排在妹妹身边提防古风,还是很明智的。
子兮凝自然不知道古风的一番思索,还在不断地鼓弄着那些玩具,最后小手一挥,每样各买两个。
古风再次感叹有钱真好,还是忍不住问子兮凝:“一样买一个还不够你玩的?”手里有点钱花着就是随便,我要不要抽空画几张灵符卖了呢?
子兮凝认真道:“不行!万一有人跟我抢玩具呢!我得留个备用!”
“……”
夜里的上光城依旧繁华似锦,这里没有像战乱不休的西中原诸国那样实行宵禁,也没有重农抑商的政令,所以城中的商户们过得很舒服,而此时的子兮凝也很舒服。
她的小嘴自从夜市开始以来从来没停过,几乎把这几条街的小吃都尝了一遍。看得古风瞧着她姣好的身材直犯嘀咕。
城西有一小湖,四周杨柳依依,花红酒绿,更有几艘精致非常的画舫在湖中游弋,偶有美妙的歌声琴声传入岸边。
“那都是干嘛的?”子兮凝指着那几艘画舫问。
“那就是山呐。”古风眺望一眼,感叹道,“走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回到住处,班寿等人果然还没有回来,古风见距离子时还有一会儿,就坐在灯下挑了一件最破旧的衣服剪成一个个布块,为其他几件不太破的衣服打补丁。
子兮凝百无聊赖地坐在古风面前,手托香腮,看着他:“不是刚买了新的吗?这些旧衣服不扔吗?”
“新衣服留着,参加铁柱嫂婚礼的时候穿,要不我真就如艾勋所说,进不去场了。”古风收了针线,“其实我们在老家也是富户,魏国够富庶吧,但能拿出这么多好衣服的家庭也不多。”
“怎么会这样?”子兮凝不信,“我读书少别骗我!”
“我骗个文盲有什么成就感。”古风正色道,“国家财政,出于田地、山泽、渔盐、商贾之利,世家大族田地、经商均无需纳税、又不服徭役。所以很多农民、小商人成为世家大族的部曲,用较小的代价逃避国家赋税。这样国家财政少了,可用的壮丁也少了,只能加大赋税,普通人肯定要苦啊。”
“那就向大家族征税啊!”
“谁敢?大族势力已成,我在魏国长大,那里最大的家族就是黄台沈家,就是魏国王族也得礼让三分。”古风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子家也是大族吧?你的玩具都是民脂民膏!”
子兮凝轻蔑道:“别把堂堂子家和沈家这样的世俗家族比。”
“好了。”古风深吸一口气,不愿在这个话题多说,“子时快到了。”说完他盘膝打坐在地,在面前铺了那件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旧衣,示意子兮凝也坐下。
二人同时运功,袅袅青烟自子兮凝头顶散出,子兮凝的神色渐渐缓和,大约半个时辰,青梦烟今夜之毒才彻底解去。
“呀!你怎么了!”当子兮凝睁开眼时,只见古风衣襟前染了不少鲜血。
“上火,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古风摆摆手,“你快去休息吧。”
他起身把子兮凝推出自己房门,刚关上房门,古风又吐了一口血。
子兮凝狐疑地看着古风紧闭的房门,轻敲了两下。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我要睡了。”屋子里传来古风的声音,子兮凝这才稍稍放心,走回自己房间。
而古风此时正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眉头皱在一起。
他在内视下发现,自己身上的朱雀精血几乎所剩无几,他不可能再使出一次朱雀法相!
回想当时擒下姚济之回到子家兄妹居住地时,古风就觉得自己身体一阵不适,但后来也没在意。
现在算起来,距离那日已过去十五日,古风不禁想起肥肥当初所言——
“我用身上的神龙精血保住了你的命,但是你必须去寻找其他的真灵血脉去平衡它,不然每隔十五日,就会忍受锥心挫骨之痛,时间一久,性命难保。”
“朱雀法相只使用了那一次,看来姚莫那种高手的结界,不是那么容易破的!”古风喃喃道,忽然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