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弃长沙郡而随阿三,阿三观天象,正平兄两年之内必有血光之灾。”阿三轻声在祢衡耳旁说道,“阿三如今蹴鞠得胜,有些许钱帛,如果正平兄不嫌弃,可与景升刺史进言,返回襄阳,待阿三站稳脚跟……”
“承蒙阿三厚爱,容衡思索之,待吾回长沙郡后可多多交流,待时机成熟衡自然鼎力相助。”
“好!我们一言为定!”
……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无痕大哥,小姐……小姐她……”小凤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凤莫慌,究竟发生何事?”
对啊!今天是决赛,昨日还说要来助威的刘珠刘玉霏怎么一天都没见人影儿?难道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姐被老爷锁在屋内禁足,”小凤看了看远处的刘表,“一日未进食,小凤怕小姐……”
“走,小凤,带无痕去看看。”
“等等,无痕小凤,阿三愿同往,看看能否帮上忙。”
救人要紧,哪管什么电灯泡不电灯泡啊……
小凤还未说话,无痕赶紧说道,“无痕求之不得,别耽误阿三庆祝就行。”
“他们庆贺,我们工作,走,救人要紧!”
两人跟随小凤,风风火火地出了鞠城门,往刘表家赶去,幸得刘表宅院离鞠城并不远,很快,三人便到了刘表家大门。
但见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秋季令人心碎的落英,瓦上折射出秋日绚烂的光华。
“小凤,我们……从正门进?”阿三望了望两旁凶神恶煞的石狮,又看了看家丁不怀好意的眼神。
“阿三想得周到,吾等且从旁门而入。”
旁门?旁门左道……
“小凤太着急,忘记此事。走,小女子带两位从旁门进。”
小凤故意继续向前,绕了一个圈来到了旁边一条小路上。
“两位哥哥请随我进去。”
小凤轻车熟路,开了门,无痕和阿三迅速一侧身,进了刘表大宅。
阿三一进门,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阿三来不及欣赏,身体随着小凤迅速向北面走去,真可谓是“阁楼深深深几许”啊。
阿三忍不住低声道:“小凤,小姐为何不住西厢房?”
《西厢记》不就是讲的这个吗?
小凤瞪了一眼阿三,无痕解释道:“小姐并未出阁,东厢房乃大公子所居,而这西厢房嘛,当然是二公子所居之所。”
哦……原来如此。
两人随着小凤走入了北面最深的地方,这就是传说中刘玉霏的厢房?!
“两位公子请稍后,容小凤禀报小姐。”
阿三这才和无痕一起欣赏起刘表大宅。
“无痕兄,你看这郁郁葱葱之景哪儿像是战乱?”
“阿三‘煮酒论英雄’之日曾说,景升刺史乃倡儒家之学说,曾经单人一马入荆州,如今扎根于此,也算功成。”
“嗯……这四合院也忒漂亮啊……”
阿三不禁发出感叹。
“小姐小姐,无痕大哥来了,小姐快开门啊!”
稍许,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屋内传出:“珠儿被父亲禁足于此,却不知蹴鞠如何?阿三可否夺桂冠……哎。”
“小姐开门啊!阿三已然夺冠而来,阿三……大哥也来看你了,就在门外!”
门嘎吱一声瞬间打开,刘玉霏理了理发鬓说:“阿三大哥在哪儿呢?小凤,珠儿妆容可好?”
“哎呀,美美美,小姐是当世最美之人!阿三和无痕大哥皆在院内等候。小姐可曾用食?”
刘玉霏也不回答,直奔花园而去,小凤赶紧跟上刘珠的脚步。
“阿三……阿三大哥、无痕大哥,你们来啦?”
“小凤火急火燎,吾等不敢怠慢,阿三甚至还未与众人庆祝胜利。”
阿三见状抱拳施礼。
刘玉霏款款回礼道:“妾身谢过阿三,谢过无痕,小女子被父亲禁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为何玉霏一天都不吃食?减肥吗?”
……
“今日之蹴鞠,可否难度大?”
“额……”阿三正想回答,被小凤抢下了话。
“小姐,为何不说老爷的意思?”
“玉霏可否有难言之隐?”
刘珠看了看无痕又看了看小凤。
“无痕大哥,可否陪小凤走走?小凤带你参观老爷宅院。”
你妹呀,我们都是从旁门进来的,你还能带无痕兄参观?分明就是……
刘玉霏见两人走开随即对阿三说:“吾父禁足珠儿,还有一事。”
阿三望着刘玉霏清澈忧愁的眼眸,等待着刘玉霏继续说下去。
“吾父……要将珠儿嫁与……王公子……”
“就是仲宣的族弟?”
“正是……阿三识得此人?”
“阿三未曾见过,听说此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珠儿女扮男装之时见过,和仲宣相比却也算得风流潇洒,然……”
“但是什么?莫非玉霏不喜欢?”
“珠儿一试之下,发现凯公子轻浮好色。”
“啊?!这可不行!那以后岂不是妻妾成群,频繁出轨!”
“何意?”刘玉霏眨巴着大眼睛,等待着阿三的回复。
“额……出轨……就是沉迷女色,好似……”阿三贴近刘玉霏的耳畔,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好似先帝刘宏一般。”
刘玉霏瞬间俏脸绯红,不知是因为“刘宏”,还是阿三在自己耳畔说话吹气的缘故。
“可……可是珠儿终身大事无法自己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古至今皆如此,珠儿遂以绝食抗之,却……”
哪里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搞封建那一套……这特么本身就是封建社会啊……
“阿三……阿三尽力与景升说此事,如果王凯其人真如玉霏所言,那玉霏的一生将尽毁于此人!”
阿三眼光坚定,内心却不断起伏,这事儿搁我们那儿不是事儿,可搁这东汉末年乱世……
“此事唯有阿三大哥可帮珠儿,珠儿在此先谢过阿三。”
阿三见刘玉霏快跪下了,赶紧扶着刘珠。
“我阿三何德何能,不可受此大礼,无论如何,我阿三一定不能让朋友陷入虎穴龙潭。”
“仅仅是朋友……”刘玉霏小声嘟哝着。
“什么?我阿三别的不敢打包票,但这事儿就算倾尽全力,我阿三也要阻止此门婚事!”
“珠儿相信阿三大哥!”
阿三感觉刘玉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如瀑布一般飞流直下。
心灵深处入云楼,君可知我为谁愁。不见相思两点泪,一纵从春流到秋。
“还请玉霏休要损害自己身体,如今战乱四起,饿死战死之人漫山遍野,切勿绝食以对,此非处理问题的办法。”
刘玉霏点了点头,泪眼婆娑,深情地望着阿三。
阿三被刘玉霏盯着,感觉自己双颊发烫,赶紧岔开话题:“此地不宜久留,一则恐被家丁所见留人闲话,二则汝父正于蹴鞠城中与众人相庆,阿三如若总不现身恐有所怀疑。”
“如此,珠儿便等阿三……之消息。”
“风萧萧兮易水寒,阿三定竭力而为之!告辞。”
“无痕兄,速速回去!”
这特么两人还在刘表的府上谈起了恋爱……
无痕和小凤有些依依不舍,自家小姐的要事也抛诸脑后。
“小凤,阿三已知此事,定当竭力!”
“嗯,拜托阿三大哥、无痕大哥。”
“跟我走。”
两人跟着小凤原路返回,出了旁门后迅速往鞠城而去。
还好,一路正常,蹴鞠城也没什么异样,一切如常。
“刘公子,借一步说话。”
刘琦正与学业堂兄弟们喝酒,阿三忽然出现吓了一跳,而且……又是一脸严肃,今天阿三怎么怪怪的……
“阿三,有何要事?”
“靓颖有下落了吗?”
“未曾得信,琦定会第一时间告知阿三。”
“嗯,阿三相信公子,还有一事,你妹的婚事……”
“吾父已决定将珠儿许配给仲宣族弟,王公子。”
轻描淡写,毫不担心……
“你妹呀!你可知王凯何许人?”
“不知,有何不妥?”
算了算了,难怪你和我年龄相仿竟然还未娶妻生子,单身狗一只。
阿三转身大喊王粲:“仲宣!仲宣!别又特么喝醉了!”
令人惊奇的是,这一次王粲竟然还没躺下睡觉,半醉半醒地摇晃着身子走了过来。
“阿……三,汝曾……说……粲乃海……量!”
洗你脑壳你听不出来吗?!
阿三拍打着王粲双脸,“醒醒,快醒醒!”
“阿……三有何事……尽管吩咐……我王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阿三对着王粲耳朵一顿驴叫……
“何事?何事?阿三何事如此惊慌?”
依旧有效。
“仲宣兄,请如实告之阿三,汝族弟王凯人品如何?”
“王凯?哈哈哈哈,空有其表败絮其中……”
果然!
“阿三,借一步说话。”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