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傅，辛苦啦！”姜欣欣送走安装电视机的师傅们，兴奋的三步并两步回到客厅。
看见姜洋正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吃橘子，姜欣欣狐疑的问，“电视都装好了，你怎么还不走。”
“利用完我就想赶我走？哪这么好的事。”把橘子皮往垃圾桶里一扔，“酸死了，什么破橘子。”
“破橘子你还吃，不吃吐出来！”
“请我吃饭吧，今晚上。”姜洋抬头看了看姜欣欣，“刚刚路过这旁边发现一家火锅看起来不错。”
姜欣欣不可置信，“你居然要和我一起吃饭？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说公司有事吗？”
姜洋一哽，“我就想去吃那个火锅，快点。”
“我可不想跟你单独一起吃。”姜欣欣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给学姐打个电话问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和她们一起行吧。”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笨蛋妹妹会这么干，姜洋还是忍不住的开心，面上却波澜不惊，“无所谓啊，叫谁都行。”
“嗯嗯，好。”
姜欣欣挂了电话，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
“怎么说，什么时候去吃。”
“学姐说不想去火锅店吃火锅，吃完身上有味儿。”姜欣欣把拖鞋踢掉，整个挪到沙发上，“她们现在在逛超市呢，说买点火锅底料和吃的回来自己做火锅。”
见姜洋没说话，她又说，“算你好运，今天白嫖就行了吗，学姐做饭可好吃了。”
“走吧。”姜洋理了理衣服起身。
“去哪？”
“超市。”
“这呢！学姐！”姜欣欣朝她俩挥挥手。
循声望去，知乐却第一眼看见的姜洋，和上次见面不同，他穿了休闲的外套和牛仔裤，看起来和大学生无异，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朝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起来像是吃饱了饭的模样，知乐暗想，那应该不用买这么多了，随手把多的一盒肥牛放回冷柜里。
萧文文拽了拽知乐的袖子，“哎，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饿死鬼啊，看起来挺帅的嘛，没你形容得那么恐怖呀。”
知乐无言，“上次可不像这个人样子。”
姜洋和姜欣欣走近了，知乐朝他们笑笑，又对姜洋说，“谢谢你给我们赞助的电视哈。”
姜洋扫了一眼手推车里的东西，“没事，多蹭几次饭就赚回来了。”
“你不要脸，你以后还要来蹭饭吗？”姜欣欣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哥哥。
姜洋不理她，自来熟的接过手推车，“走吧，再买点喝的。”
“喝酒吗，你们。”
“家里还有呢，先不用买了吧。”知乐答道。
听见她说家里，姜洋忽然头脑一热，好像直接过渡到了和她一起共度余生的画面，又猛地清醒过来，暗骂自己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智障青年。
“哎，欣欣，你说，你哥和乐乐配不配。”萧文文在后面拉着欣欣小声嘀咕道，“他不会是对我们乐乐有意思吧。”
姜欣欣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不会，我哥没有心，他就是纯粹的不要脸。”
……
结账时，姜洋冲她们一笑，“我先出去等你们。”
萧文文把头靠在姜欣欣的肩膀上，“你说得没错，现在我信了。”
还是暖黄色的灯光，他们把靠枕当成坐垫放在地上，围着茶几吃着火锅，电视里放着不怎么好笑的小品，姜欣欣和萧文文都笑得很开心，姜洋却一直看着程知乐。
女孩子也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也心不在焉的，偶尔看看手机，却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在看她。
或许是真的不在意比较好，很多事情都可以轻松好多。
姜洋自嘲的笑笑，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或许就这样静静待在一个空间里也就挺好了。
收拾完碗筷，姜洋也没有再有任何理由赖着不走，起身准备告辞。
“我和你一起下去吧，这些垃圾你一个人带不下去。”知乐在玄关口蹲下来穿鞋，一边示意姜洋把拿不了的那两袋垃圾给她。
姜洋看了看在沙发上躺尸的姜欣欣和坐在地上嗑瓜子的萧文文，把垃圾递了两袋给知乐。
小区是个老小区，没有电梯，一边下楼梯，姜洋说，“我妹有很多坏毛病，你不用惯着她，像什么洗碗拖地，该让她做的就做。”
知乐听他的语气严肃，像自己的爸爸，蓦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有啦，她很可爱的，平时也会做很多家务。”
又说，“你们俩感情还挺好的，有个哥哥就是好，像我和文文就没有什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都体会不到你们这种感情。”
三楼不算高，很快就走到了，垃圾桶就在楼下不远处，知乐把垃圾丢进去，拍了拍手。
“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姜洋也把垃圾丢进去，对知乐说。女生只穿了个薄绒家居服，出来一瞬间鼻尖被冻得红红的。
“好。”
看她小跑着就准备上楼了，一点留恋也没有，姜洋又叫住她，“那个，小程。”
“怎么了？”知乐听见叫她刹住脚，回头看向他。
姜洋走到她面前，朝她笑了笑说，“就是想谢谢你上次，那个粥很好喝。”
“嗨，多大点事啊。”知乐摆摆手，“没什么其他的事那我就先上去了啊。”
“不要难过了。”
姜洋的声音像施了魔法的咒语，忽然天空里飘下一片雪花了。
然后两片，三片。
又下雪了。
知乐愣愣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在惊讶雪花的突然，还是惊讶他居然发现了自己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情绪。
这几天连萧文文都真的相信她没心没肺了，可这个只有两面之缘，几乎算得上是陌生人的男人，却轻易的看破了她的伪装。
她笑得有些勉强，却还是不想承认，“什么啊，我没有。”
“小姑娘，你还年轻呢。”姜洋声音低沉，好像带了蛊惑的意味在里面，“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很多地方没有见过，很多人没有来得及认识，亲情，友情，你还可以拥有很多，不要封闭自己。”
“不要再难过了。”见知乐的眼睛红红的，他又说。
“即使是爱情，在一起过就足够幸运，努力过又失败，那就是没有缘分，或是有人做得不够好，及时止损，好吗，小姑娘，以后还会有很多花草树木看得你眼花缭乱，钻牛角尖可不是好习惯。”
“快上去吧，我走了。”
姜洋看她这样子很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忍住了，只是朝她笑笑，然后转身走了。
脚渐渐没有了知觉，知乐恍然回神，沉默着上了楼，却在二楼到三楼的楼梯间泄气的坐了下来，咬着牙狠狠的哭了一场。
就着这漫天的雪花，倒像是一段浩大爱情的葬礼。
“哎你听说了吗？学校最近有变态哎，专挑女生下手，见着落单的就在人家面前脱裤子，可恶心了。”
“这个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暴露，暴露狂？”
“对对对，就这个。”
姜洋本周第三次停车在这个小区门口，就听见了这两个学生刻意压低声线的对话。
靠着车沉默了抽了几根烟，他余光瞟到水泥电线杆上贴着的房屋转卖广告。
思考了几分钟，他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周天一大早，知乐被姜欣欣鬼哭狼嚎的声音吵醒，认命的下了床，打开卧室门。
“怎么了欣欣。”
“学姐，我哥被我妈派来监视我了。”姜欣欣半跪在地上，举着手机声音带着哭腔，“他非说我们学校附近有什么变态，居然从下周开始就要在我们楼上住了！我以后还怎么半夜出去玩啊！”
知乐把她拉起来，坐在沙发上，努力揉了揉脑子让自己清醒起来，“嗯，我好像是听说学校最近附近有什么暴露狂还是什么的，你晚上出去玩确实不安全。”
“学姐，你怎么不站在我这边。”欣欣声音委屈，像个小猫。
“你哥可能也是为你好嘛，不然他干嘛租我们学校旁边这个小破楼。”知乐有些为他们的兄妹情感动。
姜欣欣冷哼一声，“租？他直接买了。”
“买，买？”知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姜家是挺有钱的，却也不知道已经有钱到了这个地步，说买房就买房。
“倒也不全是为了我啦。”姜欣欣往知乐腿上一歪，“我哥说这片已经划给政府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年会拆迁，现在入手只赚不赔。”
“你哥这生意头脑，确实。”
“呸，我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姜欣欣气得蹬了蹬腿。
知乐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乖，别这么骂自己。”
……
可惜这时候知乐并不知道，姜洋会死皮赖脸的三天两头来吃饭，理由就是买这套房子花光了他上班以来所有的积蓄，并承诺这等拆迁后再停止白嫖并且请吃大餐。
